回到流魂街的家, 第一件事是殺進臥房,翻出藍染惣右介的布偶,一拍, 瞬間化成靈子散在空中。
藍染, 和鏡花水月沒有關係, 我是真的對你有過好感, 雖然是葉公好龍式的, 但那也是好感。
可惜,一直以來,你認爲自己最不需要的, 就是這種無聊的情緒吧。
畢竟,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感情。
嘛, 上脣過薄, 下脣過厚, 雖感情豐富,但佔有慾過強, 以利益標準評判人、事,只關心自己,對他人的尊嚴和人格缺乏尊重——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他很大度地說不強迫我,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廢話!不過是考慮到逼迫太緊會引起反彈罷了, 因爲現在的我根本不願面對這個情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招可不適合用來對付他啊, 可除了這個, 還真想不出其他方法。
這種時候真恨不得掩耳閉目, 不然就強一些, 再強一些,聰明一些, 更聰明一些……
都快成神經質了。
“阿拉,移情別戀了嗎,藍爸爸會哭的哦。”
我嚇得三魂差點去倆,迴轉身,果不其然看到一隻笑容極其欠扁的銀毛狐狸,正抓着一枚柿子啃啃啃,汁水流得到處是,還大咧咧地往地上扔柿子皮。
“市丸副隊長,我想你也知道,這裡是我的臥房。”
“放心,我很小心地沒有被別人看到。”
沒有被別人看到,傷害就不算傷害,損失就不是損失?我咬牙切齒地笑了,“很好,我準備訂做一隻等身大的銀色狐狸娃娃,比那個藍爸爸大許多。市丸副隊長出現得真是太及時了,我正打算向你請教一些細節,比如肩寬、腰圍、腿長什麼的。我想,藍染隊長和松本副隊長知道後一定欣慰。”
“阿拉,別生氣吖。”市丸銀微驚,但依舊笑得從容,“我很想念上野醬做的柿子糕和柿子面,就專程過來解饞。又要勞煩了!”說着不知從哪個異次元空間捧出一大袋新鮮柿子。
吃貨!我呲他,肚子立即咕咕叫。
……昏了兩天一夜,就是說,至少有36個小時滴水未進?這麼一想,眼前突然陣陣發黑。
市丸銀晃悠悠上前扶我,“上野醬,小心吖。”
眼看就要倒下的時候被某個橫空出現的男子扶住……臭狐狸,不要隨隨便便地破壞女人的言情夢!
我瞅瞅胳膊上的橙紅色狐狸爪印,再狠狠瞪他,“柿子糕和柿子面是吧?那就勞煩市丸副隊長慢、慢、等、待、了。”
蹣跚走進客廳,準備燒水。
……好餓,腦抽胃抽手腳發抖全身冒虛汗。
“阿拉,我來吧。”市丸銀伸出兩隻爪子,“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狐狸在用鬼道?市丸狐狸居然在用鬼道?!我:“……”
“上野醬很驚訝?”
我搖頭,“市丸副隊長,爲什麼?”
“因爲上野醬應該有兩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吖。”
他是那麼溫柔的人?重要的是,他會對除了松本亂菊以外的人溫柔?
“要是餓暈了,做不出美味的料理怎麼辦?”
——就知道!
喝下一大碗熱水,終於有點復活,心情也稍微好轉,臭狐狸寒氣森森的詭異笑容看起來總算順眼多了,“市丸副隊長請稍等,這就爲你下廚。”
我翻出兩天前買的,已經不怎麼新鮮的蔬菜——突然爬出一條好大的青色軟體蛋白質呃……
狐狸,在生物學上是食肉目犬科吧?記得蟲子是主食之一,我要不要……
市丸銀立即敏銳地看過來,“上野醬,怎麼了?”
我忙搖頭,“沒什麼。”甩開蛋白質,開始掰菜。
自從可以隨意凝出可食用的有機化合物,我在家事上懶散了不止一點半點。
直到被隱秘機動隊請去喝茶前,什麼時候想吃,吃什麼,吃多少,只要記得母本的靈子靈絡構造,我都可以無限地複製出來。
貌似,我家不只是垃圾,還有洗手間下的那啥啥,每次都被打成靈子天女散花,而我用空氣中的靈子做食材或料理成品半成品……
——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往深處想比較好。
借靈力輔佐,再加上飢餓感的驅使,我的速度非常之快,很快柿子糕、柿子面,以及幾分簡易料理擺上桌。
柿子製品用酸奶發酵,口感超正。市丸狐狸忍燙吃得不亦樂乎,“好吃!上野醬,你不吃嗎?”
“謝謝,不必。”空腹吃柿子對腸胃不好,而且我還沒忘記他“慷慨”地遞給我一枚小不伶仃柿子的事。
而他,吃完滿滿的兩大盤柿子製品竟然吃得下飯,還要了第二碗——他的胃到底是什麼構造啊?
我問:“市丸副隊長,藍染隊長究竟爲什麼找上我?”
我真的很疑惑,一開始藍Boss到底看上我哪點?直到真央動員大會的狗血告白前,我也只是一名默默無聞的學生。
“阿拉,上野醬今後一定明白。”
爺爺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想不放點狐狸血,門沒!我深深嘆口氣,“拋頭露面的女人可真夠嗆,身份卑微、時常受欺負也就算了,還要防着男性上司利用職權之便時不時地騷擾。今天夜裡我的臥房竟然被擅自闖入,看來有必要向女協投訴了;就是不知道一番隊的前輩們對其他番副隊長的生活作風有沒有興趣……”
大白菜升官,狐狸也該快了,要是遇到這茬……
在藍Boss面前我只能裝孫子;狐狸的話,鬥當然也鬥不過,但在可容忍範圍內不痛不癢地小打小鬧還是可以的。
這是自從我叫他市丸狐狸,以及往後的幾次試探中得出的結論。
“阿拉,現在的女孩子一點也不可愛吖……”市丸銀道,“上野醬剛進入流魂街的時候,是整吧?”
“嗯。”
“整突然之間有靈力不奇怪,奇怪的是,上野醬的進步和成績。”
……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明明班導早苗西都被我瞞了過去,沒想到在藍染惣右介面前……
道行實在差太多,有什麼辦法?
·
藍Boss說這兩天一夜來給我找了替身製造我還在的假象,包不包括爲浮竹十四郎治療?
關於大周天他們到底知道了多少?
這些話我要敢明着問,藍Boss估計也不會拉我入夥,而是直接秒掉吧。
可話憋着實在難受啊啊啊要!忍!耐!
大周天後,浮竹十四郎小半天緩過來,問:“上野君有心事?”
看得出來?我下意識摸臉,“對不起,我這人有時會不自覺地走神。”
“又來了。上野君,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對不起,我不該把私人情緒帶到番隊。”如此篤定的口吻……明明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靈壓,難道,我的功力還遠遠不夠?
“你啊……”浮竹十四郎有些無奈地轉移話題,“我的身體狀況,上野君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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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幹了件不低調的事!“嗨!失禮了。”
“厲害,上野君。”
“隊長過獎。”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是對靈子靈絡敏感而已,算不得什麼大本事。藍染看上的莫不是這個?
我這枚棋子,對藍Boss而言到底……
虎徹清音端上早餐,打開蓋,任鮮美的香氣四溢,“隊長,今天早上有魚湯哦。”
剛離開雨乾堂不遠的我臉刷地一寒,立即瞬到荷塘邊,手伸進衣袖,凝出一個油紙袋,攤開,大嘔特嘔。
浮竹十四郎很快跟出來,“上野君,怎麼了?”
我搖頭,勉強笑道:“對不——嘔……”
我雖然不再懼怕那晚的噩夢,但魚的味道……
直到再也嘔不出任何東西,我的胃才稍微緩和,掏出手帕擦嘴,“對不起,隊長。被影響胃口了嗎?”
“沒關係,上野君。”浮竹十四郎順順我的背,“是不是突然不習慣魚的味道?”
“……對不起。”
“沒有必要道歉。”
“嗨!”
“上野桑,不要緊吧?”虎徹清音快步走上前。
“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浮竹十四郎轉向我,“上野君不妨好好休息。先喝點熱茶暖暖胃,我再讓清音送你回去。”
“不不,不必麻煩。”我連搖頭,“我很好。謝謝關心。”
“上野君,不必勉強。”
“是啊,上野桑。”
“謝謝隊長,虎徹十五席,真的沒關係。”有那麼一瞬我以爲自己看到了浮竹十四郎嚴峻的神色,可再轉眼,依舊和藹溫厚。
我只是名外來戶,不可能對所謂的貴族、毫無人情味的中央四十六室,甚至那個素未蒙面的靈王愚忠愚孝,而現在要麼死,要麼反叛,我的選擇,還用得着說嗎?
但是同理,我也不可能對藍Boss死心塌地,相信這點他也明白。
反叛後,我的良心不允許自己對同伴們拔刀,不允許坐視敵人和同伴槓上,更無法心安理得地在暗地裡搞動作。
良心?這可是彈性非常大的詞呢。誰知道明天將發生什麼,藍Boss又會對我做出什麼!
跑火車誰都會,可太多太多事,只有親自站在那個位置,才知道自己真正面對的是什麼,以及自己將會做出的選擇,所要達到的程度。
好想選擇性失憶啊思密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