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回到住處之後,思量半天,仍然想不通陳半仙所說的那股黑暗向的力量是怎麼回事兒。如果陳半仙真有這種能耐,可以看到這麼玄妙的東西,以後倒是要經常去找他聊聊,以便能和他一起努力,早日揭開謎底。
按照陳半仙所說,他身體裡的這兩股勢同水火的力量,現在是那股充滿正能量的無名之力佔據上風,這似乎可以解釋他最近爲什麼會熱衷於幫別人打抱不平。
這股力量,在指引着他做正確的事情,希望那股可怕的黑暗向力量,永無崛起之日。
傍晚時分,劉敏和秦子妃都回來了,兩人在廚房裡忙活了一通,做了一些飯菜端上了桌。
楊田出差,現在屋裡又剩他們三個人了。
飯菜上齊,三人圍桌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子妃,這兩天在學校上班,感覺怎麼樣?”劉敏坐下來後,開口問道。
王笑也擡頭望了一眼秦子妃清秀的面龐,心裡卻在想着她日漸逼近的死劫,看來是該找謝之鵬瞭解一下情況,及早爲秦子妃的事情作打算了。
秦子妃拿紙巾擦了擦纖細白嫩的青蔥玉手,坐下來拿起筷子,一邊夾着菜,一邊隨口說道:“還行吧,雖說是實習,其實也就是聽課,也不讓我主講,只是坐在教室裡聽其他老師講課,然後有空的時候幫他們批改一下作業。”
“實驗小學可是個好學校,那兒的老師教學水平肯定都很棒,你現在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已經很不錯了,多向他們學習學習。”劉敏勸慰她道。
“有些能學,有些不能學。以前我總以爲老師應該是個非常光榮,非常高尚的職業,現在看來,有些老師也都沾染上了臭銅味。”秦子妃面無表情地道。
“怎麼了?你跟我說道說道,是不是發現什麼學校裡的潛/規/則了?你跟我講講。回頭我孩子上學的時候,我心裡也好有個數。”劉敏聽到一向說話溫婉可人的秦子妃,都變成用這種有些粗俗的語氣評價這個職業,頓時好奇心大起,想要八卦一下這裡面是不是也有什麼內幕。
“咳,你着急個啥,孩子都還沒生呢。都考慮到上學的事情了?”王笑在一旁打趣道。
“我這叫未雨綢繆。”劉敏反駁道。
往常這兩個人相互調侃鬥嘴的時候,秦子妃大多都會在一旁樂不可支,可是今天她顯然興致不高,端着飯碗麪無表情地埋頭吃飯。
王笑見狀,趕緊打住了跟劉敏的調侃打趣,轉而一本正經地向秦子妃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會對老師這份工作有興趣。”
“其實也沒啥,我媽生前在我們鎮上是一名小學老師,我也曾經是我媽的學生,小時候我非常崇拜我媽媽,她是我們鎮上出了名的好老師。估計是受我媽的影響,在我心裡老師一直是個非常神聖的職業,能擔當這份神聖職責的。應該都是非常有素養,有着高尚情操的人。可是,這兩天的實習,破壞了我心目中老師這個完美的職業光環。”秦子妃嘆氣道。
王笑這是第一次聽到秦子妃提到她母親,能生養出這麼一位漂亮可愛溫婉可人的女兒,他也能想象得出來,秦子妃的母親一定是位脾氣超好、慈祥賢淑的女人。
“哪個行業都會有幾個敗類的,跟王笑現在這個工作比起來。你那個行業已經是非常好的了。”劉敏說道。
王笑也沒有生氣,畢竟劉敏說也是事實。
他對秦子妃說道:“正是有這樣的敗類存在,我們這些正直的人才應該堅持下去。你專心學習一下他們的授課技巧,至於職業操守和道德層面的東西,咱引以爲戒就行,爲了這些人堵心,有些不值得。”
“嗯。王笑說的我同意。”劉敏也跟着附和道。
“嗯,我明白。”秦子妃點點頭道。
“這樣吧,明天中午我去你們學校,給你介紹個人。也是實驗小學的一名老師,叫吳雙龍,是名體育老師,熱心腸,沒少幫我,也許他能幫到你。”王笑說道。
“吳雙龍?是不是有個綽號,叫‘吳媽媽’?”秦子妃好奇地問。
“對,就是他,你見過他了?”王笑問道。
“沒有,我只是無意中聽學校裡的老師說起來過這個人。”秦子妃沒敢說實話,那幾位老師提到吳雙龍的時候,講的可都是一些尖酸刻薄的壞話。
吃完了話,王笑陪着他們看了一會兒無聊的電視劇,然後就洗個澡回屋睡覺了。
夜裡,也不知道是幾點鐘,王笑餓醒了,起牀去廚房翻了一遍,沒找到任何可以填肚子的東西,便穿上外套下樓,想去街上買點兒吃的。
他走在昏暗的路燈下,一直走了好遠,終於看到街角有一家包子鋪還開着門,便匆匆走了過去。
深秋的夜,大街上空無一人,時而平地利起一陣亂風,捲起地上枯黃的梧桐樹葉,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地打了幾個旋,然後又在不遠處徐徐落下。
王笑冷得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加快腳步跑進了包子鋪。
五十多平米的小店,只有店主一個人守在一個煤火爐前,清瘦的男人就像一個巨大的豆芽似的,微微低着頭,濃密的黑髮略顯凌亂。
“老闆,給我拿四個素餡的包子。”王笑一邊摸出錢包,一邊冷得牙齒打顫地說道。
店主微微擡起頭,蒼白的面龐上,左半邊臉有一道醒目的疤痕,他瞅了一眼王笑,聲音沙啞地說:“你去找謝之鵬要四個包子,一個香菇白菜餡的,兩個青椒豆腐餡的,一個雪菜餡的,然後在明天中午十一點鐘的時候,送到人民醫院,交給一個叫羅聰的手裡。如果謝之鵬不給你,你就報我的名字,我叫羅本行。”
王笑一聽。皺着眉頭打量着眼前這個清瘦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男人,好奇他怎麼知道自己認識謝之鵬。
“記住我剛纔說的話,求求你一定要照我說的做。雖然我不該來打擾你,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我曾經幫助一個人救過你的命,希望你也能可憐可憐我,照我說的去做……”
清瘦男話還沒說完,街道上的夜風越刮越大。呼嘯聲很快就淹沒了他虛弱的聲音。
王笑驚訝地發現,一陣狂風吹進店裡,那個清瘦男子便像一柱散沙似的,在風中消散……
“啊——”
王笑嚇得一聲驚叫,從牀上坐了起來,原來是一場噩夢。
他趕緊打開牀頭燈。努力平復着有些急促的呼吸,摸了一把額頭,竟然有冷汗浸出。
“奇怪,怎麼會做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噩夢?”王笑自言自語道。
他拿起放在牀頭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鐘,於是關了燈。躺下來接着睡覺。
第二天早上,王笑起牀後,便把這個惡夢忘了。
等他開完了早會,給吳雙龍打了一個電話,想約他中午一起吃個飯,結果吳雙龍去了郊縣,要到下午才能回來,於是便把吃飯的時間約在了晚上。
王笑掛了電話。正想着去哪兒轉轉,結果手機響了,是謝之鵬打來的。
“喂,有什麼事嗎?”王笑接通了謝之鵬的電話,隨口說道。
“今天有沒有空?我想找你談談。”謝之鵬有些心虛地說道,自從王笑說他會有大災之後,就沒睡過安穩覺。昨天夜裡更是被惡夢驚醒,嚇得再也睡不着了,一直抽菸熬到天亮。
“嗯……好吧,你的店在哪兒?我看能不能順路去一趟你那裡。”王笑故意裝出一副很忙的口吻。對謝之鵬說道。
謝之鵬一聽,激動地趕緊把自己在北大學城附近的店面地址告訴了王笑。
王笑掛了電話,立刻打車趕了過去。
謝之鵬的飯店並不大,約有一百平的營業面積,主營燒麥和包子之類的小吃,還有一些小炒和滷肉之類的菜品,消費羣體基本上都是附近大學城裡的學生,早、中、晚三餐都有營業。
王笑進店後,在謝之鵬熱情的招待下落座,開始打量起這間店鋪的陳設。
“你想吃點什麼?我覺得你可以嚐嚐我們的燒麥和包子,這是我們店裡最有特色的小吃,每到飯點窗口前面都得排上十幾米的長隊。”謝之鵬頗爲自豪地介紹道。
王笑一聽到包子兩個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想到了夜裡那個奇怪的夢,夢裡那個清瘦男人對他說的話,此刻意外地在他腦海裡非常清晰地浮現出來。
王笑盯着謝之鵬,略一思忖,面無表情對他說道:“給我打包四個包子,一個香菇白菜餡的,兩個青椒豆腐餡的,一個雪菜餡的,我要送給人民醫院的羅聰。”
謝之朋一聽,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恐神色。
“怎麼了?不會沒有這幾種餡的包子吧?”王笑見謝之鵬神色異常,不禁好奇地問道。
“有、有,我這就去給你打包。”謝之鵬說完,不敢再看王笑,魂不守舍地起身走到操作間,讓員工挑了四個大包子裝起來。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醫院?”王笑突然覺得這事兒很詭異,便試探性地向謝之鵬問道。
“不……我還要忙,抽不開身,就不陪你去了。”謝之鵬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地推辭道。
王笑見狀,心裡更加起疑,不過他也沒有勉強謝之鵬,只是開玩笑地對他說道:“包子錢明天我再給你,可以吧?”
“不要錢,別說四個包子,你就是拿四百個包子我也分文不收。”謝之鵬急忙擠出一絲有些僵硬的笑臉,對王笑客氣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天見。”王笑說着,轉身走出了謝之鵬的店,到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人民醫院。
他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在人民醫院找到一個叫羅聰的人。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他真懷疑那個在夢中聲稱曾經幫助一個人救過他一命的男人,是不是就是託夢者。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實在想不起來曾經有什麼人救過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