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夏日的夜,白天令人燥熱的溫度已經消散,留下的是有些微涼的寂靜。
天空有幾顆孤零零的星星,月亮不知哪裡去了,漆黑的夜空只剩下如同野獸眼睛一樣的點點星光。
一個草木繁盛的郊區。
汽車的轟鳴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逃,倉惶地逃竄着,爲了躲避那無休止的追殺。
汽車碾壓着路上的雜草,留下兩道深深的胎痕。
一個長相平凡的男人在高高的雜草中奔跑着,不假思索,彷彿身後跟着吃人的猛虎。
但他知道,如果沒有逃脫的話,後面的會比猛虎更加可怕。
茂盛的草葉割得手臂又癢又疼,汗水已經溼透了衣物,雙腿感覺已經不屬於自己。
事實證明,人是不可能跑過車的。
躁動的引擎發出一聲咆哮,一個暴力的漂移,草地被輪胎碾成一個圓的痕跡。
車子熄火,如同一隻安靜下來的野獸。
車門打開,從上面走下了一個男子,黃色的頭髮,耳朵上還戴着一隻大大耳環。
穿白色襯衫的男子目露絕望,害怕地後退了兩步。
“我是裁決者”黃髮男子歪着頭想了半天,但還是想不出在這種情形下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我要殺了你你死定了還是我代表正義消滅你男子懊惱地抓了抓頭。
男人不會因爲黃髮男子乾癟癟的一句“裁決者”而放鬆警惕,而是變得更加害怕了,害怕到汗珠多得像淋了雨一樣從額頭流下,“能不能放過我,我真的只是正當防衛,是他想殺我”男人的語氣顫抖,帶着乞求說道。
“你知道同類相殘是死神裡面的禁忌的,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黃髮男子輕蔑地說道,把鑰匙從開着的車窗甩進了車子裡的座椅上,“好了,如果你不反抗的話死的還能輕鬆點。”
男人聽後臉色蠟黃,形同枯槁,“你不能這樣,我還有家人,還有兒女,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記得我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男人搖着腦袋,瞳孔失去了焦距,“我死了,就不知道哪個人會代替我,那樣太可怕了”
黃髮男子皺了皺眉頭,好像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帶着戒指的手一招,一杆帶着冰冷寒光的鐮刀便出現在手上,走着不急不緩的步伐,向着那個穿着襯衫的男子走去。
男人渾渾噩噩地自言自語着,直到聽到黃髮男子的腳步聲才如噩夢般驚醒。男人割開自己的手心,直接召喚出了魂鐮,“我不要死”男人臉色猙獰。
黃髮男子忽然笑了,在寂靜的黑夜裡笑得很恐怖,“對,沒錯,就這樣,不反抗就沒意思了,嘿嘿”黃髮男子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笑聲,一個跨步,鐮刀狠狠朝着男人的心臟砍去。
男人向側前方一個翻滾,鐮刀割斷了草葉,朝着黃髮男子的下身砍去,想要將男子雙腳切斷。
鐮刀砍過,草葉瞬間矮了半截,但卻沒有砍到其它東西的感覺。男人驚出一身冷汗,來不及思索就向着一旁一個縱躍,一道微微的風掠過。
男人狼狽着地,忽然感覺有什麼熱乎乎黏黏的液體從頭皮流了下來。男人摸了一把沿着鼻翼流下的液體。猩紅的血,“啊”男人似乎被自己的血刺激,發狂般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朝着黃髮男子劈砍,凌銳的鐮刀讓四周的草葉紛飛得像春天的花瓣。
黃髮男子面對男人瘋狂地劈砍,輕鬆地閃躲着,如同閒庭信步,而他負在身後的手上,鐮刀卻以一個陰險的角度在男人攻擊的間隙,揮出。
嚓血液染紅了青綠的草葉。
男人拼命地捂着右肋那道大大的口子,可鮮血還是通過指縫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和你打真沒意思。”黃髮男子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用打火機點燃,愜意地抽着,“寶貝,該你登場了。”
沙沙沙黃髮男子身後的草葉晃動着,隱隱還有鎖鏈的聲音。
男人在劇烈的疼痛下恢復了理智,看着那從黑暗中鑽出的東西。
刷,男人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嘴脣哆嗦着說道:“這是不對的,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怎麼可以”
“不對有什麼不對”黃髮男子打斷了男人的話,吐出一口煙霧,“你能死在它的口中,算是你的造化,安心的下地獄吧哦,不對,死神連地獄都去不了,只能永永遠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黑夜中那黑漆漆的東西猛然跳起,撲在了男人的身上,尖利的牙齒直接咬破了男人的脖子,猩紅的血染紅了男人的白襯衫。那黑漆漆的東西發出一聲興奮的獸吼,大塊大塊地啃食着男人身上的血肉。
“啊啊啊。”聲帶未被咬破的男人恐懼的嚎叫着,在寂靜的晚上格外的清晰刺耳。但不一會,男人的聲音便嘎然而止。
風輕輕地刮過,帶起一片血腥味。
嘎吱嘎吱,那東西咀嚼着最後一片血肉,吞下去之後站了起來,身上鎖鏈晃動發出叮叮呤呤的聲音,那東西轉過了身,透着綠芒的眼睛看着黃髮男子。
“這麼快就吃完了啊,寶貝,你的進食速度又變快了啊。”黃髮男子轉過身,“走吧。”隨手將菸頭扔在了草叢中。
菸頭在微風中燃起,迅速燃起了整片有草的郊區。
光亮中,那怪物似乎有三四米高,無畏這火光,徑直地走了出來。
汽車轟鳴聲漸漸在這片無人的地方消失
通訊員看着地圖上忽然出現又倏爾消失的紅點,疑惑地抓了抓頭。
“帥哥,給我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胖女人衝着周澤拋了個媚眼。
周澤打了個哆嗦,但還是不得不禮貌地彎下腰,“好的,請稍等。”
周澤轉身走到了吧檯,翻了個白眼,爲毛這胖女人天天都來,還天天都衝自己拋媚眼,難道是喜歡自己周澤打了個哆嗦。
自己長得又不帥,天天這些來喝咖啡的美女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周澤也很無奈,人醜就得忍着,但如果那胖女人如果真的喜歡自己這張臉的話,周澤情願用碎玻璃把自己的臉刮花。
唉老大走了,凌軒走了,凌心月也走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天天在這咖啡廳當服務員兼老闆,不知道有多累。而老大走的時候僅僅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回來我給你工資翻倍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周澤仔細地想了想,就老大給的這工資,翻倍也還沒有農民工的多,真是摳門
就凌軒走的時候還特意帶着凌心月跑過來喝了杯咖啡,然後“姐夫姐夫”的叫,然後不斷地被凌心月狂揍,看那架勢,估計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死神的恢復能力就是牛。看到凌軒那無厘頭的行爲,感覺還是蠻欣慰的,畢竟,那滅神級別的s級沒有殺死任何一個自己熟悉的人
老大和凌心月走的原因也是因爲那s級殺掉的死神太多了,b區瞬間死神就不夠用了,於是總部只好讓現存的死神東奔西跑,四處收割,死了的一百多個死神,還真是毀滅性的打擊啊。
周澤想起老大看着幾十條短信的手機,露出一張苦瓜臉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但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所謂的總部卻沒有發短信給自己。周澤問了洛雨荷,問她是不是要給號碼總部纔會發短信,洛雨荷的回答是,像總部這麼神通廣大的機構,是可以直接省略這個步驟的,至於爲什麼周澤沒有任務,洛雨荷表示她也不知道。
周澤也不知道,那道是因爲自己沒有去總部報道註冊不應該吧
算了,既然沒有任務,周澤也樂得輕鬆,反正自己除了d級亡魂,什麼都打不過。還真是丟人
還有一個禮拜就要上學了,時間過得還真快,有點想念話嘮的嘮嘮叨叨了,有些想念
周澤忽然臉紅了,不好意思再想了,難道這就是初戀明明有很多比她更漂亮的女生,周澤卻唯獨對她有感覺
周澤趴在吧檯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聽着這令人舒緩的音樂,像老大一樣,享受着所謂的生活。
周澤尋找着,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美女,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周澤覺得自己只是單純的欣賞,決不是那種所謂的猥瑣的偷窺
三號桌有一個金黃色的大波浪卷,胸翹呸呸呸,怎麼能出現這麼猥瑣的字眼。十八號桌有一個長髮美女,容貌迤邐,翩翩出塵。嗯,十九號桌好像也有一個大美女,不過怎麼顏色不對
誒爲什麼是的還全身透明
藍精靈
啊呸周澤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天天都想了些什麼
亡魂
那種狀態,竟然周澤最拿手的d級亡魂好吧,說最拿手有點不要臉。
周澤拿出了鐮刀,整個人消失了在常人的視野裡。
看來無論什麼地方,都有可能遇見亡魂。
是徑直走過去把她收割了呢還是不動聲色地悄悄地,在她感覺不到痛苦的情況下,收割了呢
第二種方法有點難度,但爲了人道,周澤還是偷偷摸摸地繞到了那個靈魂的身後。
周澤揚起了鐮刀,正準備砍下去。
那女子忽然轉過了頭,看向舉着鐮刀的周澤,“來杯咖啡,不加糖”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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