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嗤一聲,脫了鞋,打開旁邊的鞋櫃門,裡面一溜兒黑灰色大號拖鞋。
“沒有女士拖鞋麼?”
那會兒周勀已經往屋裡走,回答:“這裡沒其他人來,你將就穿吧。”話音落,人已經進了廚房。
常安站在門口頓了頓,嘴角不自覺地綻出一抹笑。
挺乖哈,這幾年!
她隨手拿了雙灰色拖鞋穿上,大了很多,就跟踩了兩條船似的。
常安往廚房走,裡頭又傳出周勀的聲音:“客廳坐一會兒,半小時之後開飯。”說完回頭卻見常安已經蹭到門口,身子靠着玻璃門。
“親自下廚?”
周勀笑了下:“好久不做了,時間有限,簡單點。”
是也不算隆重,他下午列了一張清單給鐘點工阿姨,考慮到自己太忙,便讓對方買好菜之後送來怡和,並把能料理的先料理了,能洗能切的都替他弄好。
他忙到五點之後才下班,開車到這邊也過五點半了,脫掉西裝捲了下袖子就一頭栽進廚房,常安過來時他也只把湯剛燉上。
常安問:“需不需要幫忙?”
周勀眉梢皺了下,“不用,你幫忙就是添亂!”
常安很是不服氣,“怎麼能這麼講呢,以前或許是,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別小瞧我!”
周勀見她歪着頭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招手,“你過來!”
“幹嘛?”
“過來,不是說要幫我做事?”
“……”
周勀從塑料袋裡拎了一把蔥,“洗一下,切段備用!”
常安立馬接過蔥,“這個簡單!”
她擼了把袖子,走到水池底下嘩啦啦把蔥對着水龍頭衝了幾遍,甩甩,“刀和砧板呢?”
周勀抱手站在旁邊,擡了下下巴,“那!”
常安拎着滴滴答答還在往下淌水的蔥走過去,拿起菜刀剁吧剁吧就切成了若干段,再把裡頭長鬚的根部撿出來扔到腳邊垃圾箱。
“好了,這不挺簡單的嘛!”
周勀看了眼盤子里長短不一的蔥,伸手撓了下額頭。
常安見他表情異樣,很是不滿:“你這什麼神態?我切得不對?”
他咳一聲,“對,挺好!”
“那接下來還要我做什麼?”
周勀走過去雙手搭她肩上:“去外面坐一會兒,嗯?”
“可是我想幫你。”
“不用,我很快就能做完!”他連哄帶騙把常安推到門口,常安皺着眉還要回頭,周勀把她身子扳過去,低頭在她耳邊說:“去休息一會兒,可以看看電視,我很快,乖!”
他說“乖”的時候總是莫名帶着一種蠱惑力,聲音低磁中帶點微啞,像在勾人又像在哄孩子。
“好吧。”
常安招架不住,總算出了廚房。
周勀站那偷偷鬆了一口氣,再回到水池前面,腳邊一灘水漬,盤子裡的蔥也是切得不忍直視。
他扶額搖頭,無法想象這三年她一個人在外面到底吃什麼,怎麼過日子。
常安在屋裡轉了一圈。
當初兩人剛結婚時周勀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裡,但兩人關係突破之後他就搬去長河了,後來就一直跟常安住在那邊,所以這套公寓常安來的次數並不多,對這裡也不算熟悉。
但看四周樣子,水杯,菸缸,雜誌上還隨手扔了幾本財經雜誌,雜誌日期都是最近幾個月的,可見這幾年周勀應該一直都是住在這邊。
常安又去其他地方轉了一圈,面積雖不如長河那麼大,但在公寓也也算很寬敞了。
洗手間裡擺了毛巾牙刷,臥室被單枕套都是很男性的黑灰風格,最後常安走進書房,電腦主機上亮着一個小藍點,她擰開桌上的檯燈,燈光將一小塊區域照得通亮。
桌上擺了一些資料,文件,菸缸,還有一盆盆栽和一個相框。
盆栽是淺粉色的花盆,裡面豎着幾撮已經乾枯的芽,但盆裡泥土是潮的,顯然經常有人澆灌。
旁邊相框裡也放了照片,一張合照,照片中兩人席地坐在臺階上,當時她身穿紅裙,一手拿了一支玫瑰,一手拿着咬過幾口的冰激凌,頭歪着剛好枕在周勀肩頭,她衝鏡頭笑,周勀卻是微微側身衝她笑。
就那麼一個定格,在意大利的西班牙廣場,身後是著名的三一教堂。
這張照片他曾發在微信朋友圈裡,也是唯一一次他在朋友圈發自己的私照。
廚房裡已經有淡淡的雞肉香味溢出來,周勀將洗淨瀝乾水的花旗參,紅棗和枸杞一起倒進砂鍋裡,剛蓋上蓋子,腰上突然一緊。
周勀沒防備,身子都往前顛了下,之後才意識到常安從後面抱住了他。
他頓了頓,要轉過去,可常安死死裹住不讓他動。
周勀笑:“怎麼了?”
她把臉埋在他的後腰窩,搖頭,回答:“沒事,就是想抱抱你!”
儘管有些莫名其妙,但周勀還是站那給她抱了一會兒,大概足足有大半分鐘,他稍稍扯開轉過身來。
常安手臂還鬆鬆圈在他腰上,擡起頭,她個子要比他矮好多,現在穿着拖鞋身高差距就更明顯,所以這距離幾乎是仰視。
周勀看到她眼圈泛紅,一愣,“哭過了?”
她沒掩飾,或許是剛纔被刺激了一下,情緒收不住乾脆就不裝了。
“嗯!”
“怎麼了?”
“我剛去了你書房,你真是傻的麼,那盆多肉早就已經死了,還養着它做什麼?”
周勀聽她急吼吼說完,先是愣了下,繼而笑:“就爲這事?”
常安瞪着他,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又氣又急又心疼。
“神經病,你就是個神經病!”她連續罵了兩聲
周勀眼看她眼淚又要下來了,用手在眼皮上抹了把。
“好了,我就是養習慣了,沒高興扔。”
常安別過頭去自己往下嚥了一口氣,再擡頭,可勁踮起腳尖往上湊,順手又揪住周勀的衣領,周勀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梗,最後不得不含腰配合她,直至兩片嘴脣碰到一起他才明白常安的意思。
她在這種事上一向不主動,甚至拉個手一般都是周勀主動去牽她,冷不丁這樣周勀十分不適應,僵着腰頓了一小會兒。
就這一小會兒功夫,常安雙手移上去攀住周勀的脖子,柔軟小舌頂進來,交纏吸吮,吻得又亂又急。
周勀覺得從腳底到頭皮過了一脈電流。
他開始迴應,迴應常安的突襲,而常安報答他的是越來越激動的吻勢,在窒息的最後一秒鬆開,她巴巴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脣被吻得發紅,一雙眼睛猶如過了一層水光,放肆,貪婪,卻又篤定專注地盯着他的眼睛,性。感得要命。
周勀喉結滾了滾。
“湯…”
“我想要你!”
“……”
“現在,馬上!”
常安語氣堅定,手還圈着周勀的脖子上,整個人像掛在他身上。
要命了簡直!
周勀只覺小腹一股熱氣往上竄,彎腰抓起常安一條腿,常安很配合地自己翹起另外一條順着往他腰上纏。
周勀托住她的臀往上顛了兩下,就這麼抱着一路進了臥室。
常安被扔到牀上,柔軟的被褥彈了下,她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陷進了棉花裡。
周勀摘掉圍裙,開始解襯衣釦子。
常安跪着爬過來幫他。
他扯掉她的手:“脫你自己的!”
常安往後縮了下,她身上的大衣進門就已經脫了,裡面是一件薄針織,半身裙,捏着下襬往上一提。
周勀幾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襯衣和西裝褲都脫掉了,擡頭見常安正在解半裙的拉鍊,上身只留一件貼身黑色背心,領口又低,襯得皮膚細嫩如玉。
他把人撈到身下壓住。
“不脫了!”
一下從裙底扯掉那層料子。
滾熱覆上來,寸寸熨帖,常安掐着他的肩胛骨悶哼出聲,腳趾根根蜷縮在一起……
廚房裡的湯還在燉,起初只是冒出一點熱氣,隨着熱氣越來越多,咕咚咕咚托起蓋子,蓋子劇烈震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密,有濃郁的香味飄出來,終於沸騰到某個頂點,濃稠的湯汁從鍋裡溢出來,白色液體順着鍋沿往下淌…
火似乎在那瞬間燒得更旺了,特別是湯汁澆上去的那一瞬間,呼一下,變了顏色的火苗猛地竄起,伴隨着臥室內傳出來的動靜,男人低而沉的一聲悶吼,滋瀝一記,火終於滅了……
周勀鬆開腰,往後退,常安原本半跪的姿勢因爲失去支撐力而驟然倒塌。
她一下子趴倒在牀上。
半餉之後耳邊男人的喘。氣聲才漸漸平息,周勀撈過被子蓋在常安汗津津的背上。
她始終沒動靜,大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面,跟死了一樣。
周勀爬過去,撥開黏糊在她臉上的溼發。
“去洗洗?”
她巴巴張着眼,目無焦距,周勀拿手在跟前晃了晃,“常安?”
常安總算轉了下眼珠子,“不想動!”
“累?”
“嗯…”
周勀笑,替她把被子蓋好,“睡一會兒,晚飯做好了叫你!”
常安還真迷迷糊糊睡了一覺,但時間不長,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從一片狼藉的牀上翻到自己的半裙,摸出手機看了眼,護工的電話。
接通之後那邊傳來小女孩稚嫩的聲音。
“安安媽媽,你今天還來看我嗎?”
這兩天一件事連着一件事,她一直都沒去醫院,心裡多有歉意,可看了眼時間都快八點了。
“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去看小芝好不好?”
那邊一時沒聲音。
常安知道小傢伙大概要不高興了,確實也是她失職,又趕緊說:“明天我一大早就去,給你帶個草莓小蛋糕?”
“真的嗎?”
“嗯,所以今天小芝早點休息,不然明天不能吃蛋糕嘍。”
“好的,小芝會乖一點,明天等你。”
常安又哄了幾句,最後手機轉到了護工手中。
這名護工是徐南找的,來自專業的中介所,從這幾天來看還算比較負責任,也人勤快老實,所以常安才放心把小芝留給她照顧。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主要是瞭解一下小芝在醫院裡的狀況,好在並沒什麼大事,病情也算穩定。
不過護工說下午劉主任去過病房,親自探望了小芝,還找之前的主治了解了具體情況。
常安這兩天沒有詢問過周勀安排手術的事,但她瞭解他的做事方式,既然承諾的肯定會做到,而且心中應該有自己的計劃和打算,這點她完全不擔心。
掛掉電話之後常安下牀,這邊也沒有她的換洗衣服,只能從櫃子裡找了件周勀的襯衣披上。
簡單衝了把澡,頭髮用吹風機吹乾。
她站在鏡子前面扣襯衣釦子,領口淡淡的洗滌劑味道,其餘再無其他異香。
常安想起之前還因爲他和周歆用同款香水而生氣,硬是拖他去商場買了一車衣服,連內衣內褲都不肯放過,裡裡外外看他全都換掉了才解氣。
現在想來真是幼稚,可是原來自己在感情裡也曾有過咄咄逼人的時候。
誰還沒點佔有慾呢?
常安忍不住對着鏡子笑了一聲,擡手摸過鎖骨上那幾枚吻痕,上面似乎還留着他的體溫。
常安收拾完走出臥室,餐廳那頭的燈亮着,菜和碗筷都已經擺上桌了,四菜一湯,旁邊長嘴壺裡還醒了紅酒。
常安砸吧一下嘴,覺得這位老先生有時候還挺會來事兒。
她又繞過餐廳往廚房去,越接近越能聞到一股濃郁的奶香。
走近纔看到他正在打雞蛋,熟練地把蛋殼敲開,蛋清和蛋黃分離,再往裡面倒了一小盒鮮奶,取了攪拌器攪拌。
常安也沒走過去,只站在門口看。
他應該已經洗過澡了,之前硬挺的襯衣換成了圓領衛衣,深灰色,下面穿了條收腳管的棉質休閒褲,這麼一身穿着斂了平日裡的嚴肅刻板,頭頂又暈着橘色燈光,大片廚具和料理臺當佈景,常安覺得這樣的周勀既溫柔又平和。
平和的周先生還在用攪拌器打雞蛋,神態認真專注。
一個側影讓常安覺得其實長得真挺好看啊,若再年輕十歲肯定是俊朗小生一枚,不過又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閱歷沉澱之後身上更多了一股厚重的氣質,越發能拿人。
奶香再度來襲,常安聞得食慾大動。
“在做什麼呢?”
周勀猛地被打斷,轉身見常安靠在門口,身上穿了件他的襯衣,鬆鬆垮垮裹住細瘦的軀體,下襬勉強遮到腿根。
“洗過澡了?”
“嗯。”
“去外面坐一會兒。”
“還沒做完嗎?”
“快了,再等幾分鐘就行。”
常安坐在沙發上翻了一會兒雜誌,都是財經類或者行業方面的專業性雜誌,她也沒興趣,並沒細看,可是翻着翻着居然有意外收穫。
一個跨欄的人物專訪,左邊幾乎佔掉大半張紙的照片,照片上的周歆穿了一件白色襯衣,下身黑色西裝褲,頭髮比三年前更短了些,明眸紅脣,全身上下唯一配飾就是耳朵上略帶誇張的耳環,儘管如此簡約的裝束依舊遮擋不住她骨子裡的肆意性感。
照片上的人抱着手臂很隨意地坐在一張布藝沙發上,身後落地窗裡透出一小片維多利亞港。
常安這幾年並沒有刻意去追蹤她的信息,但內體首席女建築師的名頭實在太響亮了,所以網上經常會刷到她的新聞,常安也知道這幾年周歆越來越好,拿獎不斷。
大約一年多前星河建築事務所在香港開了分支,此後周歆就把工作重心放在了那邊,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回來。
“看什麼這麼入神?”周勀走了過來。
常安擡頭,把雜誌攤平放茶几上。
“在看星星的專訪,她這幾年怎麼樣?”
周勀頓了下,“挺好!”
“還是一個人嗎?”
“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她幾時一個人過?”
常安聽完苦笑,“也是,畢竟她條件這麼好。”說完又看了眼雜誌上的人,輕挑眉,“我以爲這些年你們會有些發展。”
周勀眼神一沉,“神經!”
常安也不生氣,“我甚至想過,我不能跟你再繼續,如果非要選個誰陪你一起往下走,我希望那個人是周歆。”
周勀嘶了聲,“都這麼久了還在爲我們倆以前的事介意?”
“不是,我說的都是真話!”
不是吃醋不是泛酸更不是無理取鬧。
“儘管這些年我不在,但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一些,至少身邊要有個人陪伴,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周歆要合適些,畢竟你們彼此瞭解,也彼此喜歡過,更重要的是她在工作上能夠幫到你。”
常安真心實意的,且句句都很有道理。
周勀剮了下牙槽。
“我謝謝你爲我考慮得這麼周全!”
他都不知該氣還是該感動,但前程往事不想再多提,苦夠了,只想到以後該如何甜。
“可以吃晚飯了嗎,周太太?”周勀突然俯身雙手搭在常安肩上。
原本挺悲涼的氣氛一下子被他攪了,常安盯着他那雙笑咪咪的眼睛,也突然噗嗤笑了出來。
“確實有點餓了!”
“那還不趕緊?”
他牽住常安把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一起進了餐廳。
……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隆重的晚餐,更不是什麼特殊節日,但是對彼此而言似乎又存在了不一樣的意義。
這應該是兩人重逢後,在家好好吃的第一頓飯。
周勀舉杯,與常安碰了碰。
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是目光與對面交接之後腦子裡又一下子被放空。
“算了,還是吃飯吧。”
“……”
常安愣了下,但轉念又覺得這纔是他的性情。
不會甜言蜜語,更不會海誓山盟,他喜歡用行動來證明。
“好,吃飯!”
常安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實想想真沒什麼好說的啊,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
……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喝光了一整瓶紅酒,其中大半都進了常安的肚子。
酒沒了後她還嚷嚷着再開一瓶,周勀見她雙頰泛紅,眼睛溼亮,估摸着又醉了六七成。
這女人酒量其實挺一般,還總是沾酒就不肯停。
“酒不喝了,我去廚房給你做個甜品。”
常安嘴裡咕噥一聲,搖頭:“不相信,你還會做甜品,又想糊弄我!”這撒嬌的口吻一出來周勀就知道她也差不多了。
“在這等我,十五分鐘!”
人起身進了廚房。
常安託着腮幫等,等來等去,覺得十五分鐘好像特別長。
“還沒好嗎?”
她起身往廚房走,想去看個究竟,無奈步伐不穩,穿過客廳的時候膝蓋還在沙發角上撞了一下。
“叮!”
聽到廚房烤箱一聲響。
常安揉着膝蓋走過去。
“你到底在做什麼呀?”
周勀剛好打開烤箱櫃門,戴上隔熱手套之後從裡面拉出烤盤。
盤上整整齊齊擺了三隻小白杯。
一股濃郁的奶香撲鼻,隨後在上面一層撒上之前準備好的白糖粉,最後各捻了半顆切好的草莓擺在頂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像是已經重複過幾百遍一樣。
直至周勀把那三隻小白杯裝盤,端到常安面前她才猛地恍過神。
“舒芙蕾?”
“嗯。”
“你做的?”
眼前男人揚脣一笑,沒回答,只說:“嚐嚐!”
舒芙蕾的食材其實很簡單,無非雞蛋,麪粉,黃油,牛奶和白糖,步驟也不難,光看做法只要幾步就能做完,可是爲什麼都說這是世界上最難做的一道甜品之一?
因爲雞蛋多一點不行,牛奶少一點也不行,硬一點不行,軟一點更不行,所以必須不斷反覆練習,反覆總結,直至練出手感才能保證最終做出來的舒芙蕾蓬鬆柔軟。
大概這也是喜寶爲什麼要選擇學做這道甜品來留住男人的原因,因爲只有這道甜品才能顯出足夠的誠意,而此時常安看着面前的三杯舒芙蕾,猶如被什麼一下子填滿心臟。
她拿勺子挖了一口送進嘴裡。
周勀問:“怎麼樣?”
她感受着口腔裡的蓬鬆細軟,綿甜奶香,低頭狠狠抽了一口氣。
周勀見狀稍蹙眉,問:“味道不行?”
再擡頭時常安卻已經紅了眼眶。
她邊哭邊笑着問:“這幾年是不是一個人偷偷在這練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