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滾落之下,嶽少安用盡了辦法終於把自己翻滾的身體直豎了起來,但是,身體雖然不下滾了,卻依舊在下滑着,而且,滑行的速度很快……
顛簸的山坡上,嶽少安腦袋一個勁地點着,當然不是他自己願意,實在是屁股下面的碎石太多了,而且,這還不是最難以讓人忍受的,更難忍受的是,他漸漸地感覺屁股下面的鎧甲已經開始發燙,而且,被利箭射中處的傷口也疼的厲害。
最可惡的是,在他腰間,還有一雙手緊緊地抱着他,楚將軍雖然暈了過去,但是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嶽少安是學過物理的,知道慣性和質量是成正比的,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危險,何況緊抱着自己腰的這個傢伙,還是全身鎧甲,少說也要幾十斤,這不是要人的命嘛!
嶽少安想要將身體上的這個累贅甩下去,可是,甩了幾次,都沒有效果,反而加速了他下滑的速度,那深溝已經距離自己很近了。嶽少安再也無暇估計腰間的這個傢伙,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了抗拒慣性的事業中,過程是忙碌中帶着痛苦的,但是,結果卻也是有幾分回報的。
就在一隻腳踏入深溝的邊緣後,嶽少安很幸運地用另一隻腳踏中了一塊堅固的岩石,而且雙手也各自緊抓着一把雜草,雖然身體的整個重力幾乎都承受在那一隻腳上,雙手也只能做輔助性的作用,但總好過沒有。
總算是停了下來,嶽少安微微鬆了口氣,然而,也僅僅是如此,因爲他鬆的那口氣還沒呼出去,接下來的一幕,便讓他驚恐萬分起來。
只見環抱在他腰間的那隻手正在緩緩地下移着,一直移動到了他腰下的地方,那裡的鎧甲已經因爲一路磨損開始脫落,被如此一拽,頓時碎裂開來,露出了裡面的薄褲。
而這並不是結束,才僅僅是一個開始,昏迷中的楚將軍似乎就要清醒過來,感覺到自己腳下虛空,已經滑落至嶽少安腿彎的手突然猛地一向上抓來。
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嶽少安中央處的突出部位,也許是這位以爲抓到了腰帶之類的東西,居然入手便不再鬆開……
嶽少安陡然間臉色瞬間呈現豬肝色,身體也顫抖了起來,他想用手掰開抓在自己身體上的那隻手,可雙手此刻卻不能移動,手中抓着的雜草雖然承受不了多少重量,卻能幫助他保持平衡……
嶽少安進入了兩難的境地,此時此刻,他沒的選擇,下面的疼痛讓他幾乎要進入瘋狂了,這玩意便是再強壯也不可能承受的住一個人的重量,現在對方還只是一隻手,令一隻手還抱在他的腿上,倘若腿上的那隻手鬆開的話,嶽少安不敢想像,自己會不會被她拉斷……
人倒黴的時候吃顆花生都會碰上噴嚏從鼻子裡打出來,嶽少安此刻無疑很是倒黴,怕什麼來什麼,他的心裡還是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抱在他腿彎的手便真的鬆開了。
下身猛地一沉,劇痛使得嶽少安再也顧不上其他,命可以沒有,這萬一卻不能沒有,他雙手猛地鬆開,驟然抓住了那隻胳膊,於此同時,他單腳站立在岩石上,再也不能保持平衡,整個人隨着楚將軍一頭栽進了深溝之中。
作爲自由落體的他,耳邊只聽得“咔咔咔……”聲不斷,身上也被樹枝不斷地劃過,一連撞斷了十餘棵小樹之後,他的身體終於落在了地面之上。
“碰!”
耳邊傳來悶響的同時,嶽少安也隨之失去了意識……
山下的戰場上雙方士兵還在廝殺着,兩軍的主帥卻已經不知所蹤,大戰一直持續到了天亮,戰場上丟下了無數的屍體後,這場大戰這才停了下來。
敵我雙方已經沒有了力氣再戰,各自後退了十里,開始清點人馬,整頓傷員,這個時候,似乎雙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主帥消失了……
而在深溝中的嶽少安在這個時候,卻是幽幽地醒了過來,相比起楚將軍,他的身體還是要強壯一些,而且掉下來之後,楚將軍是墊在他的身下的。
嶽少安拍了拍發疼的腦袋,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四周的峭壁很是陡立根本就不可能爬的上去。不過,他現在嗓子裡乾渴的厲害,卻也無暇去想這些,只想先尋一口水喝。
勉強的站起了身來,嶽少安忽地覺得身下一緊,低頭一看,他不禁苦笑一聲,這位還真是執着,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抓在他身體上的那隻手卻依舊沒有鬆開。
嶽少安不得不再次坐下來,雙手使勁地將她隻手掰開,也不知是對方抓的太緊,還是嶽少安太過乏力,總之掰開這隻手,也着實讓他了費了一番手腳。
掰開了手,嶽少安疼得咧了咧嘴,摸了摸屁股,本不太深的傷口因爲掉落之力又開始流血了,憤憤地道了聲晦氣,他貓着腰,將自己的“傢伙”收好之後,變朝四周行去,想找一處可以離開的地方。
然而,結果讓他失望了,崖壁很光滑,通行的道路,而且,隱約間可以聽到上面有人說話,聽聲音想是大理人,嶽少安搖了搖頭放棄了爬上去的想法,此刻他對上面的局勢一點都不瞭解,萬一貿然上去被大理人堵了個正着,那便前功盡棄了。
看了看躺在一旁,依舊昏迷不醒的楚將軍,嶽少安決定帶着她一起行走,畢竟,這裡就他們兩個人,多一個人,也是好的,再說,萬一碰到大理軍,這人還可以當做人質來利用,最不濟,也能當肉盾來使。
相通了這點,他便俯身下去,揪住了楚將軍的胳膊,想將她背到背上,只可惜揪了幾次,都沒有動靜,嶽少安知道自己耗費了太多的體力。現在想要這樣將人揪起來是不可能了。
看着楚將軍身上那少說也有幾十斤重的鎧甲,他二話不說,上去噼裡啪啦一陣忙碌,便將鎧甲脫的一件不剩……
隨着鎧甲的減少,嶽少安的心不禁慢慢地提了起來,因爲,那鎧甲下藏着的,分明便是一具前凸後翹,份外誘人的女子身軀。
更讓人吃驚的是,本該穿子啊鎧甲裡的勁裝並沒有出現,映入嶽少安眼簾的是一件長裙,只是裙襬卻是被人刻意捲起,系在了腰間。
嶽少安深吸了一口氣,這幅嬌軀和剛纔那個瘋子似地與自己大家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他有些懷疑,不過,當他看到那隻被自己硬搬開的小手,感覺着褲襠裡的疼痛,便肯定了,得確就是這個人。
現在楚將軍全身上下,唯一沒有褪下的便是那頭盔了,嶽少安一不做二不休,雙手掰着頭盔後面的繫帶,拽、拉、取,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終於,楚將軍那火紅色的鎧甲一絲不剩了。
而她的面容落在嶽少安的眼中之時,卻讓嶽少安大吃一驚,幾乎高喊出聲,發了良久的呆,他才慢慢地將手放在了眼前人兒的臉上,嘴脣動了動,似是喜極,又似難過地喊了一聲:“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