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的日常生活又恢復了正常,雖然和以前一樣,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自信的表親,尤其是外族人都能深深的感覺到大宋百姓的自信,驕傲的氣質簡直就能透體而出。
雖然生活又恢復了平靜,但皇帝回朝和不回朝完全是兩把事,最少東京城造成的大街上,又能響起大慶殿的鐘聲,朝臣們每日便再次早早起牀前往大慶殿點卯上朝。
剛剛回京第二天的趙禎死活不願起來,孩子一般在牀上耍賴,剛剛被王語嫣推起來,便又推到三女,死狗似得拉不起來,逼急了便在牀上大呼:“朕北伐歸來,就不能睡一天懶覺?再說常朝不過是裝模作樣一般,何必去,且讓殿中御史點名便是!”
王語嫣並不惱怒,看着自己身上孩子一般的皇帝微微苦笑:“官家,越是如此越當守持規矩,您北伐歸來,立了不世之功,然後便不早朝,不理政,這讓朝臣和百姓看了像什麼樣子?越是如此您越應當按時常朝,一日不變啊!官家您從登基以來,除了北伐之外沒有缺過一日常朝,何必破此特例?”
王語嫣的話還沒說完,趙禎便做了起來,看着一旁楊采薇和薇拉捂嘴偷笑惱怒的說道:“你總是喜歡用這種諷刺之語,真是讓人難受,朕常朝便是!”
楊采薇笑眯眯的撩起迷人的秀髮,快速的把頭盤好,用一根金簪子插好後便起身給趙禎換衣服,一邊換一邊對薇拉說道:“還是皇后娘娘能勸得動官家,要是換了我們還不知怎樣嘞!”
楊采薇雖然年歲稍大,但身材和皮膚卻保持的很好,葫蘆似得完美曲線在加上少女般的容貌,趙禎心中微微一顫,但心中的慾望很快被王語嫣的咳嗽聲給消退,王語嫣推開楊采薇白了一眼道:“你這樣子是來撩撥官家的不成,還不去穿好衣服,待會可又誥命進宮,在那羣長舌婦人面前你可要體面些,莫要丟了天家顏面!”
雖然被王語嫣懟了一頓,但楊采薇的臉上卻露出巨大的驚喜,眼睛發亮的閃到一邊,喜悅的表情無以言表,會見誥命,這是皇后贈與的權利,也是王語嫣第一次讓她正式的會見京中的誥命夫人而不是以陪客的身份。
瞧着楊采薇高興的模樣,趙禎暗自對王語嫣豎起大拇指,這小妞的才智還真是不弱,簡單的一個小動作便把楊采薇給收買了,這麼多年來楊采薇可是被王語嫣調教的中規中矩。
趙禎可不管這些,在薇拉端來的水盆中把臉扎進去讓自己清醒,惹得薇拉連連躲閃飛濺的水珠,王語嫣迅速那乾毛巾把趙禎臉上侵溼的頭髮擦乾,並把他的頭髮理好,一頂通天冠便固定在了趙禎的腦袋上。
楊采薇圍了過來,三女仔細的大量趙禎的儀容後便臉上羞紅,趙禎北伐三年回來,不僅還保有當年的俊俏,脣紅齒白的書生樣子,還多了一絲果斷與堅毅,完全是天子姿容,配上天子衣冠後,然三女看的目眩神迷不能自拔。
趙禎微微一笑,在三女的臉上蓋上大嘴印子,便在三女的嬌羞中大步離開,三個大紅色的嘴脣印算是對她們的懲罰,這個時代即便是男人也要化妝,作爲皇帝的趙禎在上朝之前也要簡單的修飾,口脂便是剛剛王語嫣給他塗抹的,不知爲何還非要是紅色……
離開景福宮的趙禎伸了個懶腰,四周的內侍視而不見,心中卻微微一笑,多少年了官家總有這習慣,雖然有些不守禮法,但給人一場親切的感覺,已經升爲都知陳彤在前面帶路,三才已經先一步前往大慶殿準備了,這是官家回京之後第一次上朝,怎麼也要準備的隆重些不是?
走着走着,趙禎突然對陳彤問道:“昨日紫宸殿中的拾遺呢?”
陳彤身體一僵轉頭小心的說道:“還在紫宸殿中,據內侍來報,那人站在書案之前一字未動。也一夜沒閤眼了。那股子倔勁奴婢都害怕……”
趙禎皺起眉頭道:“他就沒說過一句話,或是寫下一個字?”
陳彤迅速點頭:“沒有,內侍輪換了三回也沒瞧見他動筆開口。”
趙禎心中極爲不舒服,不是因爲被這個叫竇讓的官員感動了,而是這竇讓的頑固不化和不知變通,這樣的人不適合入朝爲官,更不適合執行監察之職。
“傳朕的旨意,讓他去三司當差,受之以勾當諸司,掌批書卷歷,諸倉庫案驗而稟賦之事。”
陳彤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這就奇了怪了,竇讓本是從七品的拾遺官,明顯是得罪了官家,爲何官家還授他正六品才能擔當的勾當諸司差遣?
趙禎自然又自己的用意,像竇讓這樣的人不適合在御史臺任官,以他的爲人處事方針,講究的便是固守規矩,規矩比天還大,那自然去最重規矩的地方,此人和包拯不同,包拯兼職御史雖然也是古板固守規矩,但他卻知道什麼時候該堅持,什麼時候會物極必反。
否則包拯也不會得到自己的重用,畢竟是龍圖閣大學士兼之御史臺憲,要是沒有能力會得到自己的重用?
陳彤飛快前往御藥院畫旨,並前往中書省尋翰林學士制誥,皇帝的任命只有通過中書省才能算是真正的聖旨,否則便成了沒有加蓋相公打印的中旨,官員完全又理由拒絕。
雖然皇宮經過修繕,但大慶殿依然是東京城中最大的宮殿,趙禎站在大慶殿外微微搖頭,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大慶殿不能與析津府的乾宇殿,嗯……兩邊也缺少對稱的鐘樓,難怪自己看着彆扭。
這是常朝而已,並不是正式的朝會,按道理來說應該會有官員以各種各樣的原因請假,但今日卻一個不少全都來了,當然除了在紫宸殿中的竇讓。
不過是個點卯儀式,但在趙禎登基之後便成了規矩,趙禎三年北伐,官員們自發的常朝,一日不墜,爲的便是守護官家定下的規矩,越是戰爭時期越尊重皇權,這纔是他們堅持下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