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顯然是宋端午的黃道吉日,不光如此就連幸運女神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天秤向他傾斜!當宋端午看到狼哥頹廢的呼出最後一口底氣的時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的勝利了,只不過這次不是賭局但勝似賭局的結果,是不折不扣的險中取勝。
狼哥在最後一刻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和敵意,宋端午對此感到很滿意,但是與此同時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卻發生了,原本那個在狼哥身邊默不作聲甘當陪襯的女人,在見到宋端午將杯子推過來後,竟然自作主張的給宋端午恭敬的斟了杯酒,然後又越俎代庖的敬回給他,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宋端午在感到詫異的同時也有了點別樣的驚喜,這種驚喜有別於男女之間的那種見不得人的私情,而是那種見到對手內部分裂徵兆的曙光,當然這點是在宋端午的角度看來的,至於那個女人內心裡真正的想法,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過無論從哪點出發,這種現象的出現對於宋端午來講都是好事,而且顯然那女人要比狼哥識時務。
既然確定了主導地位之後那麼接下來的一切事情都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已經被徹底摧毀了鬥志和信心的狼哥直到跟宋端午走出了西餐廳也沒有說一句話,這點倒是跟宋端午的表現是一模一樣,這兩個剛纔還在明面上刀來槍往現在就已然成王敗寇的傢伙,雖然都不約而同的保持着沉默,但卻都腦袋活泛的算計着對方的心思,一個是顧忌過河拆橋,另一個則是忌憚兩面三刀。
狼哥顧忌着宋端午,或者也可以說是顧忌着他身後的人,這個憑着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觀察兩步的謹慎漢子,最怕的就是宋端午在他空虛不設防的時候給予偷襲;而反過來的宋端午也一樣,在對待用人、識人這幾點同那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一個態度的他也是對狼哥的投誠忌憚非常,這不是宋端午心胸狹隘,而是在沒有徹底的瞭解和觀察之前,採取點未雨綢繆的措施都是有必要的,雖然不怕正面掄板磚的宋端午同樣不怵背後偷襲,但是這從背後捅來的刀子在疼痛之餘是最令人感到無奈跟忿恨的,況且‘貫穿傷’遠比‘瘀傷’和‘割傷’來的更加致命!
這兩個人此時的境況頗爲有意思,互相猜忌並提防着,但又同時期待着對方的表現,這不得不讓最近已經開始研究《曾國藩》這本書,並有着癡迷趨勢的宋端午由衷感嘆與人共事和爲人處世的艱難與精妙。
宋端午又一次的走到了這扇雕花的木門口,走的看似緩慢不經意,可實則卻步步心機,就當宋端午刻意保持着與狼哥的距離,併成功的讓其在自己前面帶路後,兩個小時前還是自己推門而進的狀況現在已經被徹底的改變了,不得不說現實是很能顛覆人的習慣思維的,就當那個門童已經爲狼哥拉開門而送別的時候,卻不料狼哥卻接過了扶手替宋端午開起門來,不倫不類但卻難能可貴的恭敬姿勢,彷彿狠狠的扇了那些瞧宋端午穿着土氣就狗眼看人低之人的臉!狼哥的這個舉動就連賴蒼黃都不曾想到,可是身爲當事人的宋端午卻出奇的平靜,彷彿早就知道註定會這樣一般,雖然在衆人驚異的目光和狼哥低眉順眼下宋端午的背影仍舊略顯單薄,但是陽光底下的身影卻被映的那麼強大。
出了西餐廳後的宋端午執意要將狼哥送到車跟前,他這麼做不是因爲矯情,而是人家既然能‘俯首稱臣’,那麼自己沒理由不‘愛民如子’,對於‘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的這種手段宋端午使得再熟練不過,而且事實證明效果出奇的好。
宋端午在狼哥上車之前還不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雖然在力度上暫時還稱不上熱情洋溢,可這不算正式但卻能算是另一種變相承認的接納方式。宋端午知道接受了自己這一抱的狼哥在名義上暫且算是自己人了,而實質上的東西宋端午不像去想也不敢奢望,本來已經做好要跟狼哥玩魚死網破的他能看到現在這個結果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了,做人懂得知足是宋端午另外一個值得稱道的地方。
“狼哥,以後對自己的女人好點,別動不動就發火,不值得,也顯得沒個男子漢的大度氣概!”宋端午對着已經坐到了車裡的狼哥臨走說了這麼一句令所有人頗爲意外的話,說完還不忘滿含深意的瞧了那個女人和狼哥一眼,語氣和意思說不清道不明,但是眼神卻仍舊清澈。
“哦,對了,狼哥給我一張你的名片!說到底咱倆相識一場還沒有你的名片這還真是諷刺呢!”本想轉身離開的宋端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問狼哥要了一張名片將其揣在兜裡後,不但沒看反倒問了一句:“對了,狼哥我還不知道你的本名???”
宋端午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直到賴蒼黃第一個反應過來後這纔對宋端午大加佩服,打個巴掌給甜棗吃是不假,可是爲了防患於未然最終還是要來一記當頭棒喝的。
“狼???狼哥!”狼哥很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的答道,直到說完之後看到宋端午那一抹詭異的微笑並揮手以示告別後,這才幽怨的吐了口氣,啓動車子緩緩離去。
宋端午站在路邊直到那輛破舊的奔馳商務消失在視野裡這纔回過身對着賴蒼黃露出個大獲全勝的開懷微笑,可是點着了根長白山後靜靜吸着的他仍舊沒說話,只是在低着頭沉思着,這讓賴蒼黃好一陣納悶。
“怎麼了,三貓!在想什麼呢?你別不會是對那個女人有意思吧,我就知道你倆有曖昧,看她剛纔的表現和你最後的那句囑咐就知道你倆有一腿???”賴蒼黃很想得到令宋端午沉思的答案,可惜一直苦於插不上嘴的他當回想起剛纔的一幕幕後,這才找到一個可以稱之爲沒話找話的切入點,嬉笑道:“沒理由啊,你倆才認識多長時間啊,頂多才兩個小時不到吧,這一見鍾情也太快了點吧!再說了,那妞無論從臉蛋還是身材都比不上白大仙子,就連聶小纖都比不上啊,你沒理由看上她啊?!”
說罷還不忘摸着下巴一臉猥褻的胡思亂想,直到自己珍愛無比的大背頭被宋端午一巴掌拍亂後,這才停止了對宋端午的無端臆測趕緊收拾他的‘經典’髮型。
“**大爺的!別給老子亂猜!”宋端午笑着罵了一句,當看到賴蒼黃又重新露出招牌式的猥褻表情後,這才正經的道:“你沒發現那個女人有點不太對勁麼?!我估計她跟狼哥早就有了間隙,可能是因爲某種約束或者情況不得不繼續委身於他。所以我斷定如果這個女人利用好了的話,那麼肯定對以後掌控狼哥有着很大的幫助!另外,別看現在狼哥表現的服服帖帖的,但是別忘了在外頭野慣了的獨狼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磨掉野性的,他現在的恭敬只是怕我,而是暫時顧忌我背後的人或者周圍的助力罷了,若真是等到哪一天他翻了身或者我的強援垮了臺,那麼他註定就是第一個反咬我一口的人,所以我要在他被拔掉牙齒的蟄伏期間徹底降服他或者幹掉他,如若不然,第一個死的就是我!”
賴蒼黃叼着根牙籤一臉的不屑,說道:“這老小子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玄乎?我看未必吧!”
“蒼黃,你沒聽到我最後問他的本名嗎?”宋端午問道。
“聽到了啊!他就說‘狼哥’兩個字!”賴蒼黃不以爲然的道,似乎說着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個在大局上眼光無比寬廣的男人,在對於這等細膩事上的勘察,終究還是略遜宋端午一籌。
“這就對了,都已經臣服了還不肯將本名告訴我,那麼則證明他不僅不是徹底的心服,並且還有着反水的意識!”宋端午從兜裡掏出了狼哥的名片,陰沉的說道:“狼哥啊狼哥,沒想到最後還讓你僥倖扳回了半局!”
說罷,便欲將名片裝回兜裡去,可誰知宋端午那最後的餘光在名片上無意的一掃後,就連平時不怎麼一驚一乍的宋端午都忍不住的爆出個粗口!
“靠!”
“怎麼了?!”賴蒼黃很是好奇能有什麼事值得宋端午這樣,所以急忙的問道。
“我到底還是高看他了!”宋端午突然氣極反笑,只不過這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爲這是自嘲式的怨氣,宋端午反手將名片遞給了賴蒼黃,說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賴蒼黃有點納悶,暗道這一名片能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可誰知當他看到上面的內容的時候,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並好死不死的揶揄着宋端午,直到那頭慘絕人寰的大背頭再次被拍亂這才作罷。
那名片上寫的什麼?
不是別的,就是狼哥的名字而已!
狼哥?郎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