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8章 黎明前的血
“殺……”
同樣的阿拉伯話從對方的嘴裡喊出來,同樣的長刀在這個黎明即將降臨的時候撞擊在一起。幾乎同樣的慘叫聲,從幾乎同樣的人嘴裡發出來。
有什麼區別,都是久經訓練的馬穆魯克騎兵,也都是奴隸。如果非要說區別的說,就是一些人是老兵,另外一些人則是剛剛訓練完成沒有多久的新兵。
羽林莊城頭上的血腥肉搏,在搖晃的探照燈的燈光裡,在凌厲的警報聲,連續的長刀撞擊聲、羽箭破空聲,以及連續的慘叫聲裡響起來。
肉搏戰是殘酷的,同時也是準備的。在這一次殘酷的交戰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憐憫存在的位置。手裡的長刀揮出去,牛皮甲與鎖子甲在斬將刀與中華槊的面前,如同紙糊的差不多。被長刀劈中的人,雖然戴着臉甲,但也看得清他圓睜的眼睛以及尖利的慘叫。隨着被好砍手,他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抓着,接着就從雲梯上翻滾着落下去。
城頭上的士兵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飛快的彎腰從一旁的盒子之中掏出來震天雷,火柴在城牆上隨意一劃,小小的火苗立即就引燃了火繩。接着一揚手,火繩“嗤嗤”做響的震天雷就被他順着雲梯扔了下去。
“轟……”
爆炸聲響起來的同時,城頭下傳來大片的慘叫聲。不言而喻,夜襲的士兵們都擠在雲梯下,想要快些登上城牆。結果,這樣的情形就使震天雷的威力,得到了最大化效果。
城頭上的守軍,中中華槊推着雲梯遠離。它雲梯重重倒在地下的聲音傳來時,這一處的士兵放下心來,一個個掠起滑輪弓開始進行防守作戰。
不過不是城頭上所有地段都有這麼好的運氣,一些地方,登城的士兵數量不少。而守城的士兵在他們的突然襲擊下傷亡貽盡,結果被他們保住了登城的地點。在這種情況下,已經登上城的勃撒羅的士兵,拼命揮着斬將刀,嘴裡發出尖銳的叫聲。拼命的他們就如同一羣瘋的老虎一樣,因爲他們知道,登上城頭的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城頭上進行防禦的士兵同樣明白,倘若就這樣被敵軍登城的話,那麼羽林莊裡的所有人,都免不了要被賣成奴隸的下場。在阿拉伯帝國後期,這種總督、蘇丹們互相攻伐的戰爭裡,這樣的情況時常發生。
隨着城頭戰況的激烈,雙方城向城頭那兒派出了援兵。趙旭手下的留在莊子中心的3000人迅速趕向已經被敵軍登城的地方,他自己也在香蓮的幫助下迅速穿上盔甲。
“巴哈依這個老匹夫,倘若有朝一日我攻下了勃撒羅,定要這條老狗好好嚐嚐旭爺我的厲害!”
趙旭的咬牙切齒,聽在香蓮心裡卻給她帶來了某種興奮。趙旭對勃撒羅總督巴哈依的恨,就說明將來她做勃撒羅新總督的夫人已經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心中雖然高興,但香蓮臉上卻是一臉的憂色。
“旭爺,讓我也去吧,我不靠近,我會用弓!”
香蓮的請求在趙旭的目光下顯得可憐巴巴,穿好了盔甲,拿上斬將刀的趙旭伸手掂着香蓮的小下巴,仔細審視着她的臉。
“唔,你一定要去的話,就把盔甲穿戴好,尤其要把臉甲戴上,我可不想你漂亮的小臉蛋受傷!”
說罷趙旭不再多耽擱,他知道城頭要是被外面的敵軍佔了,自己就會失掉所有的東西。心中則已經越發的痛恨起勃撒羅總督巴哈依來,他不知道想知道勃撒羅總督巴哈依爲何要來攻打羽林莊,但大體是總是離不了利益的。
有可能是因爲知道趙家要搬遷,所以纔會這麼做的。想趁着趙家急於離開這兒,最後再弄一筆錢,又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不過現在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死人的原因根本不值一提。命都沒了,要什麼原因啊!
“哼,你這條老狗,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趙某心狠手辣了!”
雖然此刻的情勢已經有些危急,但趙旭心中並不緊張。他聽到了連續的迄今的震天雷的爆炸聲。猜測可能城頭下面等候登城的敵軍,會受到大量的殺傷。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這一次夜襲,也不完全是件壞事。
帶着這些想法,他騎着自己的白馬,飛快怕趕到靠近阿拉伯河那一面的城牆那裡。從城牆的塔樓上照過去的探照燈的光明裡,他看得到登上城牆的敵軍穿着老式的弓手的盔甲。仔細看一下,他們在城頭上倒沒有多少人。
“來人,傳我的令,找些好弓手,遠遠的把那些傢伙打發了。城頭上的敵軍少一個,我們打勝這一仗的可能性就多些。另外,調臺門霹靂炮和雨點炮過來,如果實在不行,就朝着敵軍人多的地方轟。”
手下的心裡冷了起來,固然是因爲這凌晨冰冷的空氣。但未嘗不是因爲趙旭冰冷的心腸,看他的模樣,倘若城頭上的局勢逆轉的話,他就會用那些要命的東西進行覆蓋式的轟擊。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城頭上的人恐怕都活不下去。
心中如此想着,但還是拿出銅號,吹出要好弓手集合的調子。同時心中祈求,還是要弓手們的本領更好些吧,只要城頭上的仗羽林莊的人還在上風,那趙旭未必就會做出那樣令人齒冷的事情來。
喊殺聲,在這黎明即將到來前的黑暗之中,變得更加響亮。一從從的箭枝彷彿大雨一樣潑向城頭。城頭下,擠着等待登城的士兵的地方,一團團的火光不停的在爆鳴中升騰而起。士兵們在炮火之中呻吟着、推擠着、慘叫着。
後續的士兵都在這慘景之中被震驚了,他們茫然的停下腳步,不知道憑着自己手中的鋼刀與自己的戰技,是不是能夠打敗這些已經擁有了火器的敵人。
這種懷疑讓他們的腳步慢下來,讓更多的人從炮火肆虜下逃向安全的遠方。而已經登上城頭的士兵,則在絕望之後,繼續揮動他們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