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港,碼頭上雖有些海軍陸上後勤人員有些懷疑,似乎來艦和記憶中的略有不同,但人微言輕,不敢質疑。因爲陸海軍中高級軍官都離開了崗位,那是昨晚視察完回到崇明縣城的第13軍司令官下村定,此刻正好早起、準備乘船回上海,駐崇明縣城的陸海軍所有中高級軍官都去送行了。
下村中將一走出南門就遙見碼頭外大量日軍艦船靠近,不由得奇怪,記憶中想不起來有此事?正要詢問,駐紮此地的第61師團第149聯隊南澤大佐一句話徹底斷送了此處日軍的性命:“那不是陸軍航空隊的船嗎?他們這些日子接連從浦東運物資來崇明。”
“哦。”下村定不再追問就在一羣將佐陪同下走向棧橋、準備上自己的專用快艇回上海,也給**樹立了一個明顯的高價值目標。
楚同號上,第二艦隊司令曾以鼎從望遠鏡裡清晰的辨認出被簇擁着的下村定和田中勤都有兩個金星,旁邊還有不少高級軍官。“兩個日軍中將?還有少將?還有大佐?哇!發財啦!命令本艦改變第一射擊目標,左舷副炮、高炮及後主炮目標改爲正走上棧橋的日軍高級軍官。”
就在越來越多的真牌日軍官兵疑惑當中,冒牌的‘日軍’迅速將主副炮搖向射擊方位,未等日軍上下醒悟過來。7時30分整,按計劃行動開始。楚同、楚泰、楚有、江元、江貞、建康、豫章號及一些運輸船同時開火,日造120主炮、76主副炮、57副炮乃至25高射炮,還有加裝的高射機槍一起向着百多米外甚至更近的日軍掃去,旗艦楚同號上的第一批炮彈準確擊中下村定那羣顯著的人羣,“轟隆隆”巨大的爆炸聲過後,除昨晚飛回浦東的軍參謀長康川安夫外,第13軍司令部和第61師團的大部分主要軍官和那座單獨的輕便棧橋從此‘失蹤’。
**各艦船同時拋掉日軍旗幟升起**軍旗,炮彈和子彈橫掃碼頭上、江岸邊毫無準備的日軍官兵,頃刻間就將茫然的日軍打的七零八落,加農炮和高射炮來不及發射就被摧毀,只少數日軍來得及開動機步槍,但也立即成爲**火力的掃射對象。與此同時各運輸船緊急靠幫,第25軍第40師上萬官兵迅速登陸,幾乎沒有傷亡。
而崇明縣城及附近,日軍第61師團司令部及直屬隊、第149聯隊、炮兵隊、輜重隊,還有陸軍航空隊的後勤部隊等等因爲突然爆發的戰事、及絕大多數中高級軍官‘失蹤’已經陷入一片混亂,甚至更遠的第61師團其餘部隊也茫然無措,被不斷蜂擁上岸的**打的落花流水、連連潰敗。不過駐防崇明北岸的第64、第65師團倒還沉着應戰,不顧麥杆等雜物引發的滾滾濃煙干擾,在長期精心構築的野戰工事當中,向從長江北岸不斷逼近的模糊目標不斷射擊;船引和早淵聯繫不上下村就直接呼叫軍部,好容易聯繫上軍部,軍部卻答覆找不到康川安夫參謀長。
“你一直是武漢方面的?”而此刻衣冠楚楚康川安夫已經鼻青臉腫倒在浦東葉家宅僞上海市市長宅邸裡,鬱悶的問到。
唐生明笑到:“當然。”
“你們可真捨得下本錢。”
“不下大本錢,你們怎麼會相信我是真心投靠?”
康川安夫不由得唉聲嘆氣:“這幾年我都幹了什麼?好像多半經過你的手?”
“所以康川君剛剛根本沒必要掙扎反抗的,就算我放你走,回日本你也肯定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您還是老老實實接受**的優待、直到戰爭結束吧!”
大半個小時之後,聚集在三光、新安、濱鎮一線,在煙霧中盲目射擊的第64、第65師團官兵纔看清順着江水逐漸漂近的‘**’殘骸,稻草人?船引正之和早淵四郎等將佐無不吐血,更讓他們吐血的是從第61師團傳回的各種惡劣消息,數萬**已經在島南多處登陸,崇明縣城已經失守,第61師團甚至整個第13軍已經失去指揮。作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東面突然槍炮聲大作,隨後駐島的第13飛行師團師團長吉田喜八郎突然來報,島東面航空部隊駐地突然出現不少敵軍,和上海僞軍一起內外夾擊,打的缺乏地面戰能力的航空隊正在潰敗。
船引正之離的近,立即下令預備大隊及師團搜索隊一起出發東進解圍;同時越過已經癱瘓的第13軍司令部直接呼叫已經搬遷到塘沽派遣軍總司令部;似乎是雙方電報交錯而過,陸軍派遣軍總部和海軍遣華艦隊已經聯合下令駐吳淞口海軍戰隊立即出發、奪回南門港,後續艦隊掩護浦東陸軍轉移到崇明島,上海可棄但崇明絕不可失。
不足一個小時,由羽風、波風這2艘1200噸峰風級驅逐艦爲先導,蓼、蓬、菫、蓮、菱、葦、蔦這7艘800噸樅級驅逐艦緊隨其後,日本海軍全速殺向南門港,其餘老舊或小心艦艇或掩護上海守軍撤退、或巡邏江中、或準備跟隨還在慢慢生火的磐手號海防艦出發;整個上海及浦東駐軍都忙碌起來。
從吳淞口錨地到南門港不過30公里,日軍以超過25節的速度前進半個小時就跑了一大半路,雖是寒冬中的陰天,但長江江面上視野開闊、也足以發現兩支船隊從正前方和西面駛來。
“正前方10000米,華軍艦隊,小型艦6-8艘,呈雙縱隊逼近,速度10節!”
“左舷30度,距離12000米,華軍艦隊,中型艦3艘,小型艦3-4艘,呈雙縱隊逼近,速度12節。”
“還有別的目標嗎?”
“還未發現。”
“命令寺岡少佐指揮波風、蓮、菱、葦、蔦全速迎擊正前方敵分艦隊,得手後立即支援本隊;命令本艦及蓼、蓬、菫左轉半速迎擊華軍主隊。”第14驅逐隊指揮官後田大佐下達命令後停頓一下,“命令各艦發揮我軍航速優勢,快炮閃擊敵艦,逼近後施放魚雷,再拉開距離炮擊。”
得到命令後,波風號驅逐艦艦長寺岡少佐立即組成5艦緊密單縱隊開足馬力、以超過30節的高速直撲**第2艦隊,縱使**老舊艦航速不過10節,雙方也以每分鐘超過1000米的速度迅速接近。與此同時,海軍第1艦隊由帶病上陣的陳季良指揮寧海、平海、應瑞這3艘**僅存的2500噸級巡洋艦,在逸仙、大同、自強伴隨下加速至15節以上衝向放緩速度轉向自己的日本分艦隊。
4分鐘後,7時53分,隨着陳季良一聲令下,寧海、平海使用140主炮射程優勢、在遠距離上側敵首先開火,當然,12發重彈無一命中,寧海2號炮發射的最近彈也在離日艦隊超過100米開外擊起沖天的水柱;隨後**巡洋艦保持慢速射、邊打邊接近明顯準備拖時間的日艦。
而東北方向,1分半後進入日艦120主炮有效射程的寺岡分隊開火,曾以鼎艦隊主炮雖也是120口徑但因製造較早、性能不如日炮、只勉強進入射程,曾以鼎乃下令展開進攻隊形,並未還擊,只下令建康、豫章接近後擇機發射魚雷;然高速前進的日艦也未能首輪命中。
7時57分,日艦射擊第4輪終於一發擊中微側的江貞號中部,120炮彈爆炸立即在江貞號艦橋後側炸開一個大洞,船舷的57副炮連人帶炮被炸飛,但江貞號速度未減。與此同時,曾以鼎下令射擊,5艘炮艦主炮立即發出怒吼,120炮彈飛過已不足3000米的江面,首輪就打出近失彈;但5艘日艦共有16門120主炮,而7艘**軍艦隻有8門威力小、射速慢的120炮和更小的2門102炮、4門76炮等,加上日艦超過**艦隊2倍的高速,很快雙方都發現命中率不成比例。楚有、江元、豫章都相繼被日炮命中,傷雖非要害但火力頓減;這還是日軍想把魚雷留給中國巡洋艦、捨不得施放魚雷打炮艦的背景下。
但就在這時,因受損速度減慢的豫章驅逐艦被迫發射2枚魚雷,導致建康號驅逐艦也跟着發射魚雷,4條航跡明顯的老式蒸氣魚雷直撲日艦,迫使首當其衝的蓮號和菱號驅逐艦轉舵躲避。恰巧楚泰號1發120重彈命中正橫過來的蓮號小型驅逐艦中部船舷,一聲炮彈爆炸聲後緊接着一聲更大的巨響,800噸的蓮號驅逐艦如玩具般一折爲二、迅速沉沒。
“魚雷?!”寺岡少佐一愣之後醒悟過來,“該死的魚雷殉爆!命令各艦立即施放魚雷!”
爲防魚雷被**炮彈擊中,驚慌混亂中4艘日艦將18枚533魚雷都打了出去,當然無一命中;但日艦上的大炮繼續肆虐**軍艦,受傷的豫章號又連續中彈已經半沉在江水中,建康號則被擊中要害,隨着後主炮下彈藥庫爆炸,後半截軍艦翻沉,只前部2/3還漂浮在江面上。但**死戰不退,雙方繼續貼近,很快進入1000米以內的近戰,雙方火炮命中率都直線上升,雙方軍艦上都不斷爆發炮彈爆炸之聲,雙方艙面官兵陸續傷亡,艙底官兵都毫不遲疑上來填補缺員和搶救傷員;很快,**剩下5艦上的大炮只剩一半還在開火,而日軍剩下4艦也中彈不少,速度大減;這時寺岡少佐纔想起來自己的任務,但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