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議政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議政

既然稱不上士大夫,那刑不上大夫一說,也就不存在了。

這些人,通通該殺!既然刑不上大夫,那就先剝奪他們士大夫的資格,然後再殺!

憤怒少年在那裡自顧自地浮想聯翩,卻聽高滔滔問道:“看來朝廷沒有看顧到的地方,還有很多,需要改變的地方,也還有很多啊……既然都看到了弊端,那有什麼解決的好辦法呢?”

章惇說道:“要擺脫兼併,一是開源,二是節流。”

“開源就是如元豐以來這樣,讓國家的土地得以大量增長,移五等下貧民前往,授田耕作。”

“還有就是興辦工商,吸納大量的閒置人口,使之轉移到開礦、修路、水利、行商之上來,解決其生計問題。”

“而節流之計,就是分化稅格,解決稅制倒掛的問題。”

“兼併之弊的根本,在於稅制倒掛。也就是說,收入低微的國民,承擔了國家絕大部分的賦稅,而收入豐厚,土地以千萬頃計的那部分富人,卻享受着免除賦稅的優待。”

“以元勳之功,國家優待也是正理,但是這個優待的限度,絕對不能如慶曆年間那樣,已經危害到國用根本。”

蘇油說道:“然而章學士以產入稅的建議,卻又是走了呂惠卿當年惡法的錯誤,當年呂惠卿以戶等計稅,民間瓦盆筷子都被計算到財產當中,導致法令無法推行。”

“其實稅收,是國家在國民有收入和產出的基礎上,對其產出進行部分收取,用作維繫國家運轉的費用。”

“因此稅收,必須是收取於產出之上。”

“不過這個產出不方便統計,因此需要轉換一種較爲合理的方式。”

“以地爲稅,按田等和麪積定出農稅,應該是方便可行之法。”

“對於以生產行商爲主的工商,其實更好控制,因爲其商品總要用於交換,可以在交換活動開始與結束的兩頭予以徵收,即行坐二稅。”

“而繳納稅收的人口,應該是所有國民,不分勳貴官員,理當一律繳納,這纔是最大的公平,否則就是對高層對低層的盤剝。”

呂公著家中已經是第三代宰相,他家就屬於大面積免稅的那種,拱手道:“國家照撫元勳、宗室,方有免稅的制度,這是榮譽,也是體面。若此等田地也納入徵收,何以體現國家的尊重?”

蘇油說道:“國家尊重元勳、宗親,也是需要的,但是國家給予他們的獎勵,都是有詔旨公示的。”

“如臣得先帝擢魚國公,封萬戶,實封四千五百戶;之後升涪國,蜀國,封戶逐漸上升,如今已達萬戶。”

“但是這些在俸祿上已經體現,也就是說,國家已經兌現了獎掖的制度,那麼臣要是再爲家族增置土地,那就是純粹的商務。那些土地,理應不在萬戶之內,理應繳納其上所應承載賦稅,不當在免稅之列。”

“至於宗族的土地,除了特旨賞賜的那些,其餘增置的部分,也理應如此。”

“國家賞賜出去的土地到底有多少,歷朝皆有記錄,可先令勳貴宗室各家自行上報,然後結合檔案考察。”

“到底該免多少地的稅,根本就不是查不查得清楚的問題,而是查不查,敢不敢查的問題。”

“臣請將這一條和四通產業分割結合起來一併施行,相信很快便會得出結果。”

高滔滔心中暗暗叫絕,要得到四通的大蛋糕,就要先將自家田畝料理清白,既有制度的大義相責,又有巨大的利益相誘。

等到料理好宗室、勳貴,其餘的小雜魚,料理起來那就輕鬆無比了。

之後再向下逐級清理田畝,然後再以稅制相責,基本可以實現。

如此一來,國家歲入還得再增。

高滔滔說道:“這套制度國家在先帝之時便已經施行,其中陝西三路最爲得力,也效果非凡。其次在我朝新得與新開發地區如兩浙太湖、荊湖兩路、寧夏、南海,也是推行有力。”

“田畝考計最爲煩難者,在蜀中、兩浙舊地、汴京。”

“然煩難的原因又各不相同。”

“汴京是勳貴之家太多,責任官員畏之如虎。

“蜀中是太平日久,土地分割如縷,一畝之上,主人有多達五六人者。”

“而兩浙舊地則是官商勾結,投寄太多。”

一番話說得非常明白,羣臣都是心中佩服:“太皇太后聖明。”

高滔滔說道:“如今皇宋可耕之地很多,正是解決這一癥結的好時候。”

“京中勳貴之田,下朕旨意,命自行上報免徵之地,待朝廷複審。各家多出的田畝,按照國法徵收兩稅。”

“兩浙舊地和蜀中,繼續鼓勵移民,以南海、寧夏、河套三處閒田、官田,吸引各地下戶前往耕作,置換出舊地。”

“同時,京中、兩浙、蜀中,繼續大力促進工商發展,調整稅制,減少耕作人口。”

蘇油拱手道:“如今國家已經沒有迫在眉睫的敵對軍事勢力威脅,國家的施政重心,應當從集中國帑抵禦外辱,轉化到刺激民生藏富於民之上來。”

“太皇太后此策正是爲此而施造,臣深爲贊同。”

司馬光是大宋最大的鴿派,也拱手:“臣也贊同。且三地富饒地區的良政,當逐步推行至天下,如河北、京東南北路,皆已經具備條件。”

章惇也拱手:“臣亦贊同,然舉措需要有當。”

“國家要得利,清量田畝,擴出隱戶,勢在必行。而最方便施行的地區,就在漕運和鐵路經過的路府。”

“臣請依照三地良政,改善新法,重擬條文,先在沿途地區予以施行。”

宋代的漕運,包括了京東兩路,京西兩路,淮南兩路,江南兩路、河東路、河北兩路。

加上火車和蘇油開闢的漢江漕運線路,還包括了荊湖兩路、陝西三路。

也就是說,章惇的規劃中,除了廣南兩路、南海四路、福建路、川峽四路、寧夏三路,整個中國的核心地區,都將納入“新法”推行地區。

而且綱舉目張,沿着漕運和鐵路一縱一橫進行推廣,朝廷能夠快速掌握情況,出了紕漏,朝廷也能夠快速調運糧食軍隊予以補救,這就是交通便利給朝廷帶來的底氣。

高滔滔非常滿意:“朝中如今相諧共政,氣象一新,便如此辦理。”

“前劉摯奏請仿《唐六典》置諫官,其具所置員以聞。朕欲以範純仁爲左諫議大夫,唐淑問爲左司諫,朱光庭爲左正言,蘇轍爲右司諫,範祖禹爲右正言。三省、樞密院可同進呈。”

章惇立即表示這樣做不合程序:“故事,諫官皆令兩制以上奏舉,然後宰執進擬。今除目由中出,臣不知太后與陛下從何知之,得非左右所薦?此門不可浸啓。”

高滔滔有些不悅:“皆大臣所薦,非左右也。”

章惇不以爲然:“那臣如何不知?大臣舉薦賢才,理當明揚,何以密薦?”

呂公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章惇所言爲正理,範祖禹乃臣之女婿,太皇太后不應將之列於臺諫之位。”

司馬光也很尷尬:“範純仁與老臣是兒女親家,也有親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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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這下得意了:“臺諫所以糾繩執政之不法。故事,執政初除,親戚及所舉之人見爲臺諫者皆徙它官。今當循故事,不可違祖宗法。”

司馬光拱手:“太皇太后,純仁、祖禹作諫官,誠協衆望。不可以臣故妨賢者路,如果這樣的話,臣寧避位。”

章惇卻堅持己見:“縝、光、公著必不至有私,但就怕萬一它日有奸臣執政,援此爲例。”

“臣請除純仁、祖禹它官,仍令兩制以上各得奏舉。”

太皇太后終於妥協了:“那唐淑問、朱光庭、蘇轍除命皆如故;改範純仁爲天章閣待制,範祖禹爲著作佐郎。”

蘇油趕緊說道:“蘇轍也是臣子侄……”

高滔滔這回卻直接駁回:“司徒多慮了,你現在還只備顧問,沒有兩制內差遣哩!”

蘇油只好退下,這話說得太高明,再諫,好像就成了自己要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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