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三君子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三君子

九月,秋收開始,朝廷完成了一系列重大人事調整。

範純仁依前官爲觀文殿學士、知潁昌府。

王存爲端明殿學士、知蔡州。

呂大防進尚書左僕射,章惇進尚書右僕射。

樞密直學士、戶部尚書韓忠彥爲尚書左丞。

翰林學士蘇轍爲尚書右丞。

樞密直學士、籤書樞密院事晁補之爲同知樞密院事。

沈括進工部尚書,蘇元貞進吏部尚書,曾布進戶部尚書。

畢仲衍任大理寺卿。

漏勺的恩師李格非任太學正。

最大的大佬蘇油,朝廷恩旨擬進司空,依前官爲觀文殿大學士、平章軍國重事、河北四路節度使、判大名府。

雖然蘇油這算是高風亮節,完成了自己對朝野的承諾,但是依舊上書辭謝,認爲朝堂榮寵過重,堅決推辭。

高滔滔拿着章惇送進的擬任表看了半天,最終劃去了司空二字,還是改回司徒。

以此爲代價,堅決保留了蘇油河北四路節度使之職。

這是給予了蘇油最大的信任,寧願放棄蘇油在中樞虛銜上的進步,也要保證蘇油地方上虛銜的進步。

這其實是將之前國家交給韓琦與文彥博二人的重擔,一起加到了蘇油的肩上,說白了就是替朝廷看守北方門戶。

一旦有事,蘇油這個四路節度使立即就可以改任爲四路制置使,主持河北軍事。

當然那得非常時期纔有可能,現在只能算是買了個保險,如今這個文官的四路節度跟軍節度不是一回事兒,抓的不是軍中實權,而是四路軍政的總監督權。

朝廷正在組建登州海軍學院,高滔滔還任命扁罐爲登州海軍學院戰術科知事,讓他隨自家老爹赴任。

這等恩遇,在宋朝幾乎是到頂了。

雖然是虛名節度使,一樣需要開府建牙,蘇油如今夾袋裡的可任人選那是無數,但是蘇油挑來挑去,最終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幕府掌書記,王彥弼;軍司馬,高世則;判官,王寀。

王彥弼是長公主獨苗,現在長公主也由荊國進到秦國長公主了。

高世則是高士林的兒子,高滔滔侄孫。

王寀是王韶幼子,五歲看花燈走丟被人拐走,小孩施展智計脫身還幫官府抓住賊人那個。

高世則繼續保留着高家的武人血統,皇家軍事學院畢業。

王彥弼是扁罐他們這一代的翹楚,王寀則是漏勺他們少年班的高才。

真實歷史上的王寀因爲自幼多病信了神仙,後來被妖道陷害,被宋徽宗棄市。

當然如今不可能還是那樣的命運,王韶親身體驗過石薇生死人肉白骨的醫術,孩子一生病,就算送給蘇油了。

蘇家管吃管喝管治病還管教育,王寀的興趣也從神仙變成了易理與科學,而且這娃非常聰明,詩詞歌賦都拿得出手。

也是太子伴讀的一員,前年還不到二十就中了進士,高滔滔很高興,認爲蘇油沒有給趙煦選錯伴當,賜了個館閣校勘,繼續幫助趙煦同學學習。

汴京城有個賣詩混飯吃的人叫曹道衝,厲害之處就是隨客人所命題立即完成。

京中有人慾苦之,乃求浪花詩爲絕句,但是要以紅字爲韻。

這就坑人了,花多有紅的,偏偏浪花不是。

曹道衝給難住了,只好說道:“這個我是做不出來,唯南薰門外菊坡王輔道能之耳!”

客人說道:“我固知其名久矣。但是人家身份貴重,吾儕小人,豈容輒詣?”

曹道衝笑道:“這人有個毛病,喜歡佳紙好筆,一等的寶墨,帶上這幾樣東西去求他,必定可得。”

客人也是好事之徒,於是置辦了三樣,大家相率修謁,下拜有請。

王寀欣然捉筆,一揮而成,詩曰“一江秋水浸寒空,漁笛無端弄晚風。萬里波心誰折得,夕陽影裡碎殘紅。”

讀者盡皆歎服。

蘇油選這三位放在自己身邊,除了是提拔小輩,很明顯,還有接受監督的意思。

九月的運河非常繁忙,汴京碼頭上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此次出外的三個大臣再次齊聚,分手道別。

蘇油對範純仁和王存一一施禮:“蘇油首創此制,又空食朝廷俸祿,自當以身作則,不料卻連累了二位,實在是惶愧。”

範純仁笑道:“如此美事,豈可讓明潤獨得大名?是不是王兄?”

王存是個超級特立獨行的高士,平生沒幹過臺諫,卻勝似臺諫,只認制度不認人,屬於保守派裡嬌亢不羣的人物。

司馬光曾經稱讚他“並馳萬馬中能駐足者,其王存乎!”

王存本來是戶部尚書,神宗修陵時,因爲財務報表沒及時告備,被蔡確抓住小事兒趁機整他,將之移到了兵部。

然而當蔡確被窮追猛打的時候,王存作爲尚書左丞,卻和範純仁、蘇油一起上書,要求放過蔡確,平息黨爭苗頭。

朝野士大夫“善其能損怨。”

待到蘇油上書要求施行首相限期制,王存和範純仁一商量,過度解讀了蘇油的意圖,認爲蘇油此舉的原因,是爲了保全制度而不得已放過小人,終究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因而想辦法“自貶”。

既然如此,那自己和範純仁也屬於同樣的情況,應該承擔相同的後果,沒說的,上章堅辭。

所以本來蘇油認爲挺正常的事兒,被王存搞成了“高風亮節”,這把名聲真是刷大了,在朝野間獲得了高度頌揚,士林合稱三人爲“元祐三君子,百年真宰執”。

王存聽到範純仁的話,也笑道:“我可是佔了大便宜了,陛下隆恩,改我知揚州。揚、潤相去不過一水,以故相例歲時還能過家上冢,酬酢鄉黨,豈不美哉!”

蘇油拱手:“本來一直想請兩位吃頓飯來着,要是再不請,今後怕是機會更少。”

王存笑道:“蘇家菜色,老王可是垂涎已久了,如今沒了那麼多忌諱,上哪兒吃?”

蘇油笑道:“便在對岸的方知味。”

王存一手拉住蘇油,一手拉住範純仁:“那還說啥,走!”

方知味還是江卿的產業,三樓雅間裡的陳設書畫讓王存看得嘖嘖稱奇,結果等到菜色一上來,王存不禁傻了:“明潤就請我們吃這個?”

蘇油對範純仁拱手:“知道範公是清簡慣了的,不過清簡卻不是簡陋,一樣能夠製作出美食。”

範家的家風從范仲淹開始就這樣,到了範純仁這裡更是。

此公座右銘是“惟儉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歷史評價他“自爲布衣至宰相,廉儉如一,所得奉賜,皆以廣義莊;前後任子恩,多先疏族”。

他可沒有蘇油的經濟之能,蘇油所知,是範純仁所得的俸祿,基本上都拿去擴大父親留給家族的義莊,買成了地。

就連朝廷發的福利,但凡能保存久一些的臘肉、罐頭,都送去了義莊上的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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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堂堂右相家裡,長期都是鹹菜鹹豆腐度日。

秘書監晁端有一次被範純仁留飯,晁端吃過後開玩笑:“君家的家風要壞了嗎?”

因爲那天是待客,範家的豆腐上,竟然放了點肉臊!

範純仁看着盆裡的豆腐:“剛纔還在忐忑,怕消受不了方知味的膏樑厚味,這就挺好。”

蘇油說道:“這個叫豆花,雖然材料簡單,但是製作精細,做法我已經交給了子夷,關鍵是調料。”

子夷就是範純仁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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