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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祈禱氛圍中,充作祭壇的舊圓桌上投下了一垃圾谷友目光驚愕地順着影子的來源望去……
逆着午後太陽光的方向,在旁邊高高的小山一般的垃圾堆尖上,一個人的剪影剛好遮蓋了太陽,讓那身形的輪廓顯得如此偉岸,那一瞬間,垃圾谷的怪物們都眩暈了一下,從來人背後射出的光線彷彿直接來自他的身體,金光萬丈,神聖而光輝。
神顯靈了!我們被眷顧,被拯救了,天使終於降臨。一根筋的心口充滿了激動,腦子裡一片空白,雙膝一軟,高高瘦瘦的身體一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緊跟着撲通、撲通幾聲響,其他人緊跟着也都匍匐在地。
那神秘的身影舉起右手,無比莊重地摸了摸腦袋,一步一步,腳步沉穩地走下垃圾山,向谷怪們走來。一根筋心情激動,直到對方走到近前,纔敢細細地觀察了這位天神或者天使的模樣。
來的這位神秘人中等身高,披着一件綴着水晶的舊灰袍子,面容是最流行而高貴的極簡風格,造型非常整體,幾乎到了抽象的地步,除了兩個閃着橙色光芒的眼洞,什麼都沒有。他走到谷怪們的面前,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您就是神派來拯救我們的使者吧?”一根筋等了一會,見沒有什麼動靜,回頭看了看一樣惑的谷友們,大着膽子擡頭問道。
安東尼莫名其妙地看着跪拜在地下的這些奇形怪狀的傢伙,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記得空間轉移中,自己似乎被閃電擊中,能量瞬間減弱,只知道似乎被埋在一大堆東西的底下。好在自己剛剛在空間轉移前晉了級,隨着時間,能量能夠一點點自我恢復,直到今天總算是第一次完全清醒,終於有力量從垃圾堆裡費勁地鑽出地面。
面對眼前地這個場景,安東尼不知所措地站着,習慣性地拍了拍腦袋。
一衆谷怪們這才放心地相似而笑,果然是神派來的使者,雖然不曾說一句俗人說的話,但那抽象而雍容的氣質,以及既簡潔對稱,又在對稱和平衡中有着一點變化和不對稱(這都要感謝巫妖倫道夫製造安東尼時候工藝還是糙了一些),再加上使者身上掛着的垃圾和撕出破洞的灰色的長衫,簡直是專爲照顧垃圾谷而設計地神王!
一時間,跪着的和站着的都不知道該怎樣發展下去。安東尼愣在那兒,想了想,伸手把跪着地都扶了起來,他是覺得也許這些傢伙都站起困難,需要幫助,而被扶起的卻只有充滿內心的崇拜和感激,以及盈滿眼眶的淚水,尤其是釘錘三頭,嘩嘩地淌下了三股狀如小溪的淚水,這個天使如此體恤民情,不恥下扶,垃圾谷成千上萬年的祈禱終於得到了神的關懷。
“料理天使。現在我們知道。您就是神派來地。您是不想說我們這裡地語言吧?沒關係。嗯。不知道您需要吃東西嗎?”一根筋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大家地憂慮。這裡地食物實在是又少又難吃。不會這位天使還要跟大家搶食吧?
……
蘇菲竭力保持清醒地樣子。令奧薩羅再次動容。似乎他胸口那裡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很不舒服。
這奇怪地感覺惹惱了他。奧薩羅眼底閃過剎那地迷惑。他地臉繃緊了。眉頭也輕輕聚攏起來。
“我沒事兒。讓你爲難了。”她低柔地聲音帶着一點點嘶啞。臉上卻是一副平靜無波地樣子。
他驚異地瞥她一眼。眉頭卻皺地更緊了。儘管他把她封印了。可他當然知道此刻她身上正發生着什麼。那應該不是人族女人能夠承受地。何況她現在羸弱不堪。比普通地人族女人還不如。
“我會盡最大努力保持清醒地。”蘇菲輕聲說道:“無論你準備用什麼方法,我會配合你的,所以……拜託你不要這個愁眉苦臉地樣子。”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她地氣有些接不上來,不過在她蒼白的臉上,卻綻放了一抹動人地微笑。
可惜因爲剛纔吐過血,脣邊的殘留着的血跡,讓她的微笑看起來有些令人心疼的詭異。
讓她欣慰的是,奧薩羅聽到這話之後,果然不再皺眉了,“愁眉苦臉?”他怔住。在這樣的疼痛和折磨之下,她居然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他不知道自己對她該惱火還是讚賞,反正他對惱火和讚賞混雜在一起的感覺一下子變得十分熟悉。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是一臉的冷汗,她的手也是冷的,雖然室內的溫度不低,雖然他把她抱在懷裡,但她好像仍是冷得發抖。
奧薩羅下意識地緊了緊他的手臂,想要讓她感覺暖和一些,同時,他注視着她半張着的比平時黯淡了不少的眼睛,“不要浪費體力。”
“嗯。”蘇菲輕輕吐了口氣,神智有些昏昏沉沉的,卻沒有閉上眼睛,就這樣望着他。
她沒有再講話,只是儘量忽略來自胸口和腦袋的不適,她將自己
集中到了奧薩羅的身上,他離她這麼近,她甚至?色眼睛裡的細小斑點,而他身上的味道好像將她整個包裹起來了。這味道她並不排斥,反而感到有種安心的感覺。
待她的情況穩定下來,奧薩羅給她喝了水,然後將她平放在牀上,並用枕頭把她的後背墊高。這一連串動作雖然沒什麼難度,但對於從未伺候過別人的奧薩羅來說,畢竟是頭一次。可他卻做得輕柔且乾脆利索,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這樣既避免了碰觸到蘇菲的傷口,也讓他自己擺脫了她身上香味兒的影響。
上次從那些怪物手裡救起她的時候,奧薩羅就注意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兒。嗅覺一向敏銳地他,可以十分確定地說,那是一種他從未聞見過的香味兒。而在同一屋檐底下生活,讓他不注意到這點,幾乎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最近,他發現他可以僅憑那香味兒的或濃或淡、或清甜或嫵媚的不斷變化,判斷出她的心情和身體狀況。當然,多數時候,這香味兒是極淡而且難以察覺的,可是卻也逃不過他地鼻子。
除了那個人,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對於花香有種特別的喜愛。儘管他知道那一定是花香,但他也說不出那時刻變化着的究竟是什麼花地香味兒。
這次,大概是因爲她出了很多汗,而他又離她太近的緣故,那香味兒愈發地明顯了。
“是什麼香味兒?”他終於忍不住問她。
他的問題讓蘇菲呆了呆,“香味兒?”
“你身上的。”奧薩羅提醒道。
蘇菲沉默一下,“是因爲獲得了妖精的祝福才……”說到這兒,她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黯然。
奧薩羅不說話了,他從不知道獲得妖精的祝福之後,身上就會有香味兒這回事。但他沒有繼續追問。
曾經,有幾個幸運地魔族和神族獲得過妖精的祝福,當然,後來這些傢伙在神魔大戰的時候隕落了,而妖精們也都被創世神帶走了。不過,他好像從未聽說他們誰身上有這種味道。他只知道那些妖精,都只是些依附於魔族或者神族身上的寵物而已。
所以他猜測,可能因爲與妖精比較起來,魔族和神族更加強大,他們擁有對妖精和妖精界的絕對控制權,所以妖精的祝福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的改變。那麼,蘇菲之所以會是這樣,或許與她是人族有一定的關係吧?他搖搖頭,誰知道呢。
看着蘇菲蒼白地臉和嘴脣,奧薩羅對自己的束手無策感到非常無奈。不是他不想立刻緩解她的痛苦,只因爲封印解開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他也無法預料,而且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他並沒有把握控制住那法則,儘管他已經測算了很長時間。
如果將她的神魔血脈激活,那所有地問題自然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難就難在這裡。他不得不承認,同時擁有這樣血脈的人族,實在是絕無僅有。事實上,蘇菲地兩族血脈極爲均衡,並無多少之分,因而她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要命地是,他不可能僅僅激活她的魔族血脈,而將神族血脈置之不理。因爲那同樣會使她出現問題,或者說,會使她陷於更加生命垂危地境地。與其這樣,還不如先將她的身體調理一下,然後再採取更加保險一些的方法。
從另一方面講,她精神海之內妖精界的法則,剛好可以剋制世界法則的攻擊,這是現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既安全又有效,可是,它究竟能夠撐多久,卻很難說。
奧薩羅嘆口氣,他得快些把她那個妖精朋友找到,有了妖精在妖精界裡主持,再加上自己這些日子研究出來的手段,應該可以先將她身體上的損傷治好。到時候再封印住她,慢慢想辦法也不遲。
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他外出不在的時候。
蘇菲頭上的大包消下去不少,除了臥牀休息之外,她也儘可能多活動。
這天早上吃過早飯,蘇菲就開始發燒。她將自己裹在被子裡,一邊喝着熱水,一邊想念着阿司匹林以及所有地球上那些退燒藥,並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不暈過去。可是就在這時,她好像忽然聽到了某種召喚……來吧孩子,到這裡來,這裡有你想要的一切……
蘇菲從牀上爬下來,費力穿上鞋子,然後徑直向宮殿的大門走去。
“小葵,幫我開一下門。
”她的聲音低柔,與往日並無不同。
可是宮殿的大門卻並沒有打開,小葵雖被禁言,但蘇菲的此項要求,它卻並沒有執行。大門的開關與否,它從來只聽一個人的指令。
可是事情卻並沒有到此爲止。蘇菲腳下沒有任何停頓,她飛快地推開大廳一側的窗戶,在小葵反應過來之前,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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