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哈哈一笑,抄起大弓,三箭連發,那三名出箭攻他的敵軍紛紛箭仆地,一邊射,他一邊笑道:“差了一點,命沒啦!”
單雄信的吼叫聲突然伴隨着閃電烏龍駒全力突擊時的嘯聲雷鳴而至,而寒骨白那刺骨的嚴寒與殺意,隔着十餘步外能感受得清清楚楚:“李世民,拿命來!”
李世民的臉色一變,雙眼之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轉頭向着側面一看,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寒骨白那沖天的殺氣,以及七步之外,單雄信的雙眼之那極度的渴望,這位世之名將的眼睛,已經變得一片血紅,在這一瞬間,世的一切已經不再重要,只有面前的李世民,那胸腹之間,正對着他那寒骨白的軟肋,纔是他唯一感興趣的。一如他這一生無數次練習的突刺,只爲這一下!
在這時,一聲如雷般的暴吼之聲響起:“休傷我主!”
這一聲如同晴空打了個霹靂,震得閃電烏龍駒幾乎微微一震,向前突刺的速度也緩了一小緩,只見一邊的煙塵之,衝出了一個全身黑甲,明顯周圍的勇壯騎士們更要粗了一圈的黑大漢,黑色的飛熊面當之後,一雙銅鈴般的大眼之,殺氣沖天,而他手的一根烏鋼長槊,槊尖閃亮,只聽到“噗”地一聲,全力向前突刺的單雄信,站在馬鐙的單雄信,給這一槊狠狠地扎到了右外側的大腿之,慘叫一聲,整個人從馬背飛了出去,直到十餘步之外。
閃電烏龍駒重重地撞了李世民的坐騎,把他整個人撞得飛了出去,兩匹戰馬重重地摔到了一起,而那柄無堅不摧的寒骨白,從單雄信的手飛出,在李世民的頭頂掠過,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沉重的,帶有殺氣的內勁,生生地在他頭空氣之,撕開了一條氣道。
尉遲恭這一槊從側面刺飛了單雄信,他也顧不去跟一槊殺了單雄信,直接騎到了李世民的身前,急道:“大王,你沒事吧。”
李世民哈哈一笑,從地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他扭了扭頭,脖頸之間的關節,發出了一陣“喀喇喇”的聲音,晃了晃膀子,確認自己的四肢無事,他打了個忽哨,摔倒在地的颯露紫一躍而起,跟它的主人一樣,重新站了起來。
李世民笑着撿起了地的奔雷大弓,重新跳了了戰馬,對着尉遲恭說道:“敬德,你對我的回報,來的可真夠快啊。”
尉遲恭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烏龍駒,說道:“大王,下次可別這樣了,你衝得太快,老黑我可跟不啊。要不是這回你停了下來,我可救不了你啦。”
李世民看着十餘步外的單雄信,這會兒他也掙扎着起了身,十餘名部曲護衛衝到了他的身邊,用盾牌護着他,勉強把他搭了馬背,然後一鬨而散,李世民勾了勾嘴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單雄信的閃電烏龍駒也能跟我的速度。好在有你,現在我們殺退了敵軍大將,可以回澗了。”
尉遲恭睜大了眼睛:“澗水那裡有沈光在埋伏,候將軍已經帶人衝了兩次都沒有衝開,我們現在怎麼可以去那裡?”
李世民微微一笑:“無妨,我的幫手來了。”
尉遲恭的臉色一變,道:“秦王,這回我們出來偵察,你,你怎麼會有幫手?”
李世民笑着用手一指東邊:“你看那是什麼?”
順手指處,只見有五六百騎,揚起漫天的煙塵,呼嘯而來,馬騎着的,卻不是頂盔貫甲的騎兵,而是一身灰衣,光着腦袋的僧人,爲首一人,年約三十下,來去如風,手持一根黑沉沉的長棍,非金非鐵,卻是看起來異常沉重,一馬當先,幾十名華強軍的警衛騎兵前與之交戰,卻是給他在馬背掄起鐵棍,直接從馬打得飛了出去,連身的重甲,都給擊得片片甲葉粉碎,在空橫飛,只這幾下,能看出這僧人驚人的力道,起碼是有千斤之力的。
這名武僧奔到面前,對着李世民大聲道:“秦王殿下,覺遠救駕來遲!”
尉遲恭哈哈一笑:“這位是傳說的少林武僧覺遠嗎?怪不得大王敢今天帶三百餘騎過河,原來是有人接應啊。”
李世民笑道:“我從不打無把握之戰,昨天出發前,飛鷹聯繫覺遠他們了,好了,趁着少林武僧相助,我們集兵力,趕快殺出去吧。”
尉遲恭大吼道:“衆兒郎,隨我們殺出去啊!”
密林之,王世充冷冷地看着李世民,尉遲恭,候君集等人,帶着殘存的百餘騎,會合了那些手持鐵棍的少林騎僧,生生地從西南的一隅衝了出去,而在他們的後方,兩三百步的位置,沈光,楊公卿,郭士衡,丘懷義四將,則帶着八百多騎全力追擊,只是因爲本方戰馬披甲,兩邊的距離給越拉越大。
王世充嘆了口氣,對着身邊,一直持着雙手大刀,護衛一側的王仁則說道:“傳令,收兵,回慈澗城。”
王仁則咬了咬牙:“陛下,這樣回去,實在是太遺憾了啊,請您下令,讓我軍戰馬脫去馬甲,輕裝追擊,我們一定可以追的。”
王世充搖了搖頭:“不,我軍披甲戰馬打了這麼久,馬力已乏,李世民是看準了時機纔要這些和尚接應,現在我們是不可能追他們了。回慈澗,準備退兵。”
王仁則睜大了眼睛:“退兵?”
王世充點了點頭:“沒伏殺掉李世民,下次也沒有機會了,先撤,集結各州郡兵力,我們到青陽山一帶,再跟他打。”
王仁則知道叔父決心一下,再也不可能改變,只能長嘆一聲,收起大刀,吹起了收兵號,遠處的沈光等人也停止了追擊,一步三回頭地向着這裡馳來,臉寫滿了不甘。
王世充面無表情地看着遠遠地馳走,那一晃一晃的幾百個光禿禿的腦袋,眼碧芒一閃:“該死的禿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