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的眼閃過一絲冷芒:“有一點我得提醒楚王,吃人是不容於天的重罪,過去天下大亂,生產破壞,沒有糧食,偶一爲之尚情有可緣,現在你歸了我大華強國,不可再行此逆天之事,朕給你的五千丁壯是幹活的,不是你的軍糧,若是再有食人之舉,那休怪朕不念舊情了!”
朱桀嚥了一泡口水,連忙跪了下來:“臣指天發誓,若是再有。。。。”
王世充擺了擺手:“好了,不用跟朕來這個,朕自己都發過無數次了,都是作戲,王德仁將軍會帶五千丁壯隨你回去的,從南陽過來的糧草,都屯於鄭國倉,你用足夠的米食,無需再吃人,不過,朕最後說一句,城在人在,倉城若失,嘿嘿,你也不用回來見朕了。”
半個時辰後,王世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仰天靠在了大椅的靠背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兒,魏徵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陛下,臣。。。。”
王世充擺了擺手,仍然是靠在大椅之:“不,玄成,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用再這樣君臣相稱,說吧,王德仁出發了嗎?”
魏徵點了點頭:“嗯,這回沒讓他帶兵,而是從入城難民挑了五千壯丁跟他去了鄭國倉,他很不情願,但只有出發了。”
王世充起了身,冷笑道:“這回也好,這兩個叛賊,如何安置他們,我一向很頭疼,現在把他們扔到一起,眼不見心不煩,這兩個傢伙都殺了李唐的重臣來投降的,跟別人作戰也許會反叛,但碰到李唐,完全沒有退路,算是爲了自保,也會把鄭國倉給修好的。”
魏徵的面色還是很凝重:“可是陛下,李唐入侵,想必蕭樑也會蠢蠢欲動,是不是蕭銑會趁火打劫,也從南邊攻過來呢?王德仁和朱桀不會投降李唐,但是投降蕭銑,不是沒有可能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所以,這回我得讓李靖給我把蕭銑也給解決掉。”
魏徵的臉色一變:“蕭銑現在一定在徵召兵馬,這時候要消滅他,是不是有點晚了?”
王世充笑道:“我在十天之前已經秘令李靖出兵滅樑了,這會兒,只怕他新練成的蜀兵,應該也要出發了吧。”
魏徵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搖着頭:“李靖得巴蜀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這半年,他有辦法練出幾十萬精兵,消滅蕭銑?”
王世充笑着擺了擺手:“要滅蕭銑,何需幾十萬精兵?五萬足矣!”
魏徵咬了咬牙:“算五萬兵馬,也不是這麼快能練出來的,蜀地久不經戰事,民不習戰,又從不設軍府,以前往往是十幾萬人都打不過一萬,甚至幾千關兵馬,這回李靖打敗龐玉,靠的也主要是吐蕃騎兵和寧州南蠻,蜀郡兵馬,實在是指望不啊。”
王世充笑道:“要是沒這個半年內練出五萬精兵的本事,他也不是李靖了。因爲李靖李藥師,練兵的本事甚至強過他打仗的帥才。玄成,你看好吧,現在的李靖,已經成爲了秦末的韓信,他一定能帶給我們驚喜的。”
江陵,樑國皇宮。
蕭銑的臉笑開了花,看着手的軍報,對着站在面前的岑本和劉洎二人興奮地說道:“李唐出兵了,李唐果然出兵了,哈哈哈哈,景仁,這都是你的功勞,不是你次的出使,促成了唐國和夏國的和解,這回也不會如此啊。”
岑本微微一笑:“其實李唐早有所準備,即使沒有臣的出使,只怕他們也會跟竇夏主動言和,所以這麼短的時間,他們能迅速集結十幾萬的關府兵,長驅直入原,連王世充,都是措手不及,無法應戰呢。”
劉洎點了點頭:“是啊,王世充的兵力,也都是分散在各地屯田,給這樣的突襲打得措手不及呢,王世充親率萬餘兵馬馳援慈澗城,是想要在這裡頂住李唐的第一波攻勢,爲主力的集結爭取時間。可是李世民還是厲害,正面打退了王世充,現在唐軍已經在洛陽城外的北氓山列陣,原的州郡,每天都有叛降李唐的,這是給突襲的惡果啊。”
蕭銑笑道:“對,咱們也要趁他病,要他命,次咱們跟李唐說好的,要聯兵攻擊王世充,這回李唐出兵了,咱們也不能閒着,現在集各地的兵馬,準備北。”
岑本的眉頭一皺:“陛下,離秋收還有兩個多月,而且原的戰事還不明朗,咱們是不是再等等?洛陽畢竟是天下第一堅城,當年楊玄感,李密這樣的名將都是望城興嘆,這回王世充野戰雖然不利,但畢竟是他親自守城,李世民只怕也沒這麼快能打下來,咱們現在出兵,一來會誤了收成,二來也會把所有的退路弄斷,這時候跟王世充爲敵,萬一王世充打退了唐軍,那接下來肯定是收拾我們了。”
蕭銑的眼閃過一絲不以爲然的神色:“只要奪了南陽盆地,那王世充想奪回來也不容易,實在不行,咱們把南陽送給李唐,讓他們給咱們擋王世充,不也是挺好的嗎?”
劉洎突然說道:“陛下,臣以爲,西邊的李靖,纔是我們要全力防範的,這兩個月聽說他一直在成都練兵,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突然襲擊我們。”
蕭銑笑道:“他能安置那些蜀郡蠻夷不錯了,才半年時間,他哪有本事組建大軍東下呢,有士堯的五萬精兵防着,咱們可以無憂西面的事情。現在,我們還是研究一下如何北的事。”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緊急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一路小跑地奔了過來,蕭銑的眉頭一皺,沉聲道:“什麼人,這麼慌張,沒看到朕在這裡商議軍事嗎?”
一個穿着黃色武官朝服的年壯漢,正是負責江陵城防守的江州總管蓋彥,拿着一份塘報,失聲道:“陛下,大事不好,李靖已經率戰艦千艘,蜀兵五萬,水陸並進,一日行軍三百里,直出峽州,離江陵只有五百里了!”
蕭銑驚得從御椅蹦了起來:“我草,他是飛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