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破鏡重圓(二)

楊素緩緩地說道:“那人是前南陳的太子舍人徐德言,樂昌公主原來是他的妻子,滅陳之後皇上下令將陳朝的宗室之女分賜給各位滅陳的功臣,樂昌就跟了我。其他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楊玄感點了點頭:“那阿大接下來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楊素站起身來,在這書房裡踱了幾步:“這兩天樂昌一直哭哭啼啼,茶飯不思,今天終於跟我主動說了這事,她還是想和前夫走。這也是爲父叫你來的原因。”

“阿大也做了決定了嗎?”楊玄感問道。

楊素正色道:“嗯,是的,君子成人之美,樂昌的心已經不在這裡,強留也是無用。積善還是留在我楊家,至於樂昌,就放她回那徐德言那裡吧。你現在去把徐德言叫來,爲父給他們送行。”

楊玄感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孩兒替那徐德言先行謝過阿大。”

楊玄感一個人來到了那天的小客棧,爲免引人注意,他是從後門悄悄地離開,也沒騎黑雲,而是身着鬥蓬,遮着臉龐,步行來此。他根據那天的記憶找到了徐德言所住的房間,敲了敲房門。

“吱呀”一聲,徐德言開了門,臉色發紅,一身的酒氣,手裡還拿着個酒壺。看得出這兩天他並不抱什麼破鏡重圓的希望,終日只是在這裡借酒澆愁。

“閣下可是徐德言?”楊玄感冷冷地說道。

徐德言吃了一驚,他雖是微醉,但也奇怪在這大興城裡居然會有人認識自己:“正是在下,請問尊駕有何指教?”

“我是越國公楊素的兒子楊玄感,家父請閣下賞臉去鄙府一趟。”

徐德言整個人象是被雷擊一樣,一下子呆立不動,雙眼圓睜,好似銅鈴,手中的酒壺“啪”地一聲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楊玄感在路上就決定給此人一個驚喜。先把他帶到家裡,再告訴他父親的決定。於是楊玄感裝出一副冷冰冰的嘴臉,語氣也變得生硬:“還請徐先生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動身,家父已經設了宴,正在恭候閣下大駕。”

徐德言上下打量了楊玄感兩眼,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想不到我徐德言竟然有幸讓大破突厥的英雄,越國公世子楊將軍親自來請。這下死也值了。我們這就走吧。”他也不收拾東西,徑自出了門。

楊玄感搖了搖頭,罩上鬥蓬圍住了臉,快步跟了出去。街邊的角落裡,現出了王世充那張陰沉的臉,一揮手,三個護衛遠遠地跟上。

一路之上,徐德言因爲喝多了酒,腳步有些不穩。到了最後楊玄感不得不一手扶着他。一路之上引得不少路人駐足引目,都在議論這個身材高大,衣着華美的蒙面公子是哪家的少爺,又怎麼會一路扶着個布衣爛衫的中年醉漢。

楊玄感聽到這些議論聲,於是決定不走大門入府,而是改走偏僻的側門。步入后街的小巷時,徐德言忽然有些清醒過來。一下子掙脫了楊玄感的手,走到牆邊,正了正自己的衣衫,正色道:“世子,你可以動手了。”

楊玄感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掀掉了罩頭。問道:“什麼動手?”

“你不是越國公派來殺我的嗎?這裡偏僻無人,正合適。其實徐某一直奇怪,爲何世子不把在下帶到荒郊野外,而是非要在這城裡下手。”徐德言的酒氣幾乎要噴到楊玄感的臉上。

楊玄感料不到他會作如此想,先是一楞,轉瞬間就笑了起來,笑到後來捂着自己的肚子蹲在地上起不來身。

徐德言看着奇怪。問道:“世子這又是爲何?”

楊玄感指着徐德言,邊笑邊道:“我笑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盡是胡思亂想!剛纔不是說了家父要請你吃飯麼,怎麼你會覺得家父是要找人殺你?”

徐德言也跟着微微一笑:“如果是來請我,應該是叫忠伯過來,派自己的兒子一個人來,除了殺人滅口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楊玄感收起了笑容,仔細一想,這樣確實會給此人造成誤會,於是站起了身,表情嚴肅地向徐德言行了個禮,說道:“正月十五那天,先生在集市上與忠伯相遇,當時晚輩正好也在那裡,後來就跟着二位到了那客棧,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回家後晚輩將此事稟告給了家父,他老人家對你夫妻二人的情深意重也感動不已。這兩天陳姨,就是你的前夫人樂昌公主收到了你的鏡子後,知你尋來這大興,成天以淚洗面,今天更是主動把這事告知了家父。

家父雖然治軍嚴厲,但其實爲人豁達大度,經常成人之美,知道此事後就跟晚輩表示過會尊重陳姨的選擇。既然今天陳姨主動開口說了,那就證明她的心還是向着先生,家父讓我來請先生,絕無加害之意,而是讓你接走陳姨,以成就這破鏡重圓的好事。”

楊玄感舉起了右手,鄭重其事地發誓道:“玄感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字虛僞,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德言早已經聽得熱淚盈眶,見楊玄感這樣鄭重作誓,更無懷疑,一下子激動地抓住了楊玄感的手,聲音都在發抖:“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樂昌在哪裡?還請世子馬上帶我過去!”

楊玄感微微一笑,指着小巷裡面的一扇小門:“先生請看,那就是我越國公府的側門,你的夫人就在裡面等你。”

徐德言迫不及待地要奔向那扇小門,突然又想到些了什麼,退了回來,對着楊玄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個樣子去見樂昌和越國公恐怕不好吧,沐浴更衣就算了,能不能先找個地方洗把臉?”

楊玄感微微一笑,看他這樣面紅耳赤,鬍子拉碴,渾身酒氣,衣冠不整,就這副尊容去見離散十年的妻子,好象是有點不好。

楊玄感略一思索,便帶徐德言出了小巷。找了家酒樓的後院,丟給那掌櫃一串錢,讓徐德言洗了把臉,又對着銅鏡整了整衣冠,雖然他的穿着依舊寒酸,但這一梳理,一個飽學文士的範兒倒也顯了出來。

楊玄感帶着徐德言從正門回了家。一路之上他似乎能聽到徐德言“嘭嘭”的心跳聲。家中的雜役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見楊玄感帶了個身上補丁加補丁的布衣文士回來。都在行禮之餘竊竊私語。

楊玄感直接帶着徐德言到了會客廳,只見這裡已經撤去了平時的桌椅,擺上了宴席,虛位以待。

楊素文士打扮,身着一身紫色綢緞袍,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束以綢布方巾,人看起來比平時要年輕了好幾歲,雖未如平時一樣穿金鑲玉。但同樣彰顯出當朝宰相的威嚴氣質,正在大廳門口若有所思,面色有些凝重。

楊玄感上前兩步,拱手行禮:“父親安好,孩兒已將徐先生帶到。”

楊素一下子回過了神,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原來這位就是徐先生啊,果然是氣質高雅。超凡脫俗,難怪樂昌這麼多年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

徐德言不卑不亢地回了個禮:“樂昌這麼多年蒙越國公的關照,德言感激不盡。”

楊素微微一笑,拉着徐德言的手引他入廳,賓主落座,楊玄感忝陪坐在對面。僕人婢女們來回穿梭在席間,烤全羊、燉熊掌、魚翅羹、鮑魚湯流水價似地上來,而徐德言卻不怎麼吃菜,除了與楊素互相敬酒外,眼神卻是閃爍不定,楊玄感也能看出他更想見到的不是這些美食,而是樂昌。

楊素也看出他的心思了。微微一笑:“徐先生但請寬心,老夫既然答應尊重樂昌的選擇,讓你二人團聚,就不會食言,只是積善是我楊家骨血,還要留在我這裡,樂昌這會兒正在與他話別,母子情深,需要花些時間。”

徐德言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當下再無疑慮,放開懷來與楊素相對飲宴。

又過了一會,只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樂昌公主走進了客廳,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粗布的衣服,不施粉黛,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她的手臂上挽着一個小包袱,雖已徐娘半老,但高潔的氣質尤存。

徐德言一下子站起了身,想要一下子衝上前去,朝思暮想的愛人就在眼前,怎能讓他無動於衷?衝出兩步後突然意識到楊素還坐在上面,自己這樣的舉動終歸不好,便僵在了原地,熱淚盈眶地盯着樂昌。

樂昌同樣是鳳目含淚,看了徐德言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轉向了楊素,深深地一個萬福,幾乎及地:“樂昌蒙越國公多年的照顧與錯愛,感激不盡。只是樂昌與德言的前緣未了,今後不能繼續侍奉越國公,還望越國公福壽安康,心想事成。欠您的恩情,只有來生結草銜環相報。”

楊素臉上的肌肉跳了跳,剛纔的笑容變成了一陣巨大的傷感,他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卻是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樂昌見楊素變得悲傷起來,臉色也變得悽婉,輕啓朱脣,吟起詩來:“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四句吟罷,已是眼中淚波盪漾,忍不住擡起袖子擦了擦。

楊素突然仰頭笑了起來,笑聲中氣十足,透着一股爽朗:“這都是怎麼了?樂昌、徐先生,今天是你們重逢的大好日子,應該高興纔是。來,我敬你們夫妻一杯。”

徐德言忙回了座位舉起酒觥,一飲而盡。

楊素放下了酒觥,正色道:“徐先生在南陳時便是太子舍人,今日一見,也確實是飽學之士,不該落魄至此,不如由老夫表奏聖上,在這大興城裡謀個一官半職,也非難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徐德言站起了身,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多謝越國公的美意,只是德言家人宗族都在江南,這十餘年來爲了尋妻而背井離鄉,也不知家人是否安康。

南陳既已入大隋,德言不敢再有求取功名的想法,只願能攜樂昌一起迴歸故里,平安地渡過餘生,別無他求。”

楊素唔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長鬚,突然拍了兩下手。楊洪迅速地走了進來。

“楊管家,到庫房去取二十萬錢的錢票,交給徐先生。”

徐德言聽到後吃了一驚,連忙擺手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楊素擺了擺手:“樂昌嫁先生時就是公主的千金之體,在我越國公府也是錦衣玉食,我雖然可以放她跟你回家鄉。但也不能讓她跟你吃苦受累,不然的話就連積善也會埋怨我的。

先生既不肯入朝爲官。剛纔又說家鄉也多年沒回,有沒有立足之地都很難說,有了這筆錢,至少可以置些田產,以後衣食無憂。我楊家在江南也有產業,你持此錢票,到江南的楊記錢鋪去,可以兌換成現錢。”

徐德言沉吟不語,眼中光芒一閃一閃。看得出他還是不太願意接受他人的恩惠。

楊素見他如此,知他不肯受自己的恩惠,便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先生也不必想太多,在陳朝時你也是太子舍人,後來大隋滅陳,你纔沒了官職。並不是先生沒這個能力,這些錢,就當是你這些年繼續當太子舍人的俸祿好了。”

楊素的眼光轉向了樂昌公主:“再說樂昌這些年在我家,一直盡心侍奉我,還生下了積善爲我楊家傳宗接代,就算你不要這錢。我給樂昌這筆錢以作爲報答也是應該的。”

樂昌的美目之中淚光閃閃,透着無盡的感激與愧疚,她看了一眼徐德言,說道:“既然越國公這樣說,德言你再推辭就太見外了。”

徐德言點了點頭,朗聲說道:“那多謝越國公的厚愛啦,徐某有生之年。一定會將您的恩情銘記於心。”

楊素哈哈一笑:“這就對了。你們回到江南安頓下來以後,還請早日來信,積善年紀大點後我會讓他去看樂昌的。”

徐德言與樂昌再次謝過楊素後,楊洪正好將錢票取來,二人收了銀票,離府而去。

回來了客棧後,徐德言再也忍不住與樂昌多年分離後重逢的喜悅,一把把樂昌擁入了懷中,放聲大哭,而樂昌也是泣不成聲,夫妻二人就這樣相擁而泣,任由幸福的淚水在臉上流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聲輕輕的咳嗽聲從外面傳來,有人在外面輕輕地鼓着掌:“十年分離,破鏡重圓,徐德言,你把我都感動地哭了啊!”

徐德言的臉色大變,這個聲音粗渾低沉,在江南的他很少聽到,但總覺得非常耳熟,而此人一語道破了他的來歷,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徐德言連忙推開了懷中的樂昌,轉身大門,沉聲道:“尊駕哪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兩扇破木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身藍色綢緞衣服的王世充走了進來,臉上掛着陰惻惻的笑容,看着徐德言的眼神似乎是在欣賞着自己的獵物。

徐德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發起抖來,這張臉讓他印象太深刻了,十年來夜夜惡夢就是此人帶兵來捉拿自己,沒想到今天在大喜之日,卻緊接着就遇到了此人,人生的大喜大悲只在一瞬間,造化是何等地弄人。

樂昌一臉疑惑地看着王世充,轉頭問徐德言:“你們認識?這位如何稱呼?”

王世充哈哈一笑:“我是德言生意上的朋友,見過嫂子。”

徐德言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對樂昌說道:“對對對,樂昌,這是爲夫這些年的一個朋友,好久不見了,卻沒想到在這裡重逢。”

王世充對樂昌行了個禮:“嫂夫人,今天本是你們夫婦大喜的日子,在下本不應打擾,只是多年前和徐先生還有筆舊賬未清,所以今天見到了要好好談談,還請嫂夫人暫且先回避一下,我們談完了生意,再把酒言歡。”

樂昌看向了徐德言,只見徐德言柔聲道:“去吧,我談完了生意就接你。”

王世充回頭對着門外沉聲道:“來人,保護好徐夫人,不得有誤!徐先生,請吧。”王世充做了一個向外的手勢,徐德言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王世充跟徐德言走進了對面的一家酒館,這館子不大,已經被王世充全包了下來,二人進去後上了二樓,幾十個護衛守着酒館的四周,阻止一切閒雜人等對這裡的探頭探腦,整條大街都幾乎被封鎖了。

徐德言看着樓下的一切,嘆了口氣:“想不到隔了這麼多年,還是給你找到了。王華強,看來你升官了啊,恭喜!只是以你的本事,怎麼這些年我沒有聽說到你這號人物呢。”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我早已經改名王世充,王華強這個名字,我不用已經很多年。你聽不到也是正常。不過我以前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前天才探到你叫徐德言,徐舍人,想不到你爲了一個情字,居然跑到大興來自投羅網。”

第一百九十五章 隔空喊話(一更)第二千一百一十六章 攔腰橫擊第二千二百七十八章 四國大戰奪江都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挖墳鞭屍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鐵騎蹂陣第一百六十八章 雙簧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李淵裝病第三十六章 生死一線第一千三百章 李密的擔心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誣陷謀反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恐嚇信第二千三百二十一章 一日一天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以子換侄第八百六十一章 協議終成第一百九十一章 脣槍舌劍(一更)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慈不將兵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北風之神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死棋?活棋?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醇酒入口,美娘在懷第一百四十九章 走出沙漠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戰東衡州 (二)(四更)第二千六百三十六章 陰雄出陣第二千五百一十一章 忠臣裴世矩(7更)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李密被俘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深山老人蔘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出兵明志(二十一更)第六百四十九章 戰神的謝幕第九百九十一章 前敵指揮第二千二百三十六章 強渡淇水第三百四十七章 南蠻戰議(三)第九百二十九章 關隴集團新首領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生鐵交易的誘惑第六百三十二章 楊玄感的賭局(一)第五百零八章 交心(一)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凌晨出擊(41更)第二千三百七十八章 見面大禮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醉酒題反詩第二千一百四十五章 內馬軍之崩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回城覆命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養寇之道第六百四十一章 夜入大牢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柴紹相助第一百四十三章 西出陽關第七百四十九章 秘密協議第三百零五章 慕容往事(一)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神箭絕技第七十九章 舉報第六百九十八章 新官上任第八百八十五章 當名將遇上智者第九百八十五章 將帥之爭第二千零二十二章 無間道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紅拂的冷漠第二千六百一十章 地穴戰法第二千一百三十三章 死頂硬扛第九百六十三章 受降使者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懷州來使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快速反應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幕後黑手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土豪造反第一千章 跨橋登岸第二千二百五十三章 兄弟相會如隔世第二千零七十二章 誘敵之餌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宋金剛的陰謀第三百一十一章 智鬥土豪(二)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陰雄出擊第二千四百二十一章 宜將剩勇追窮寇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紅拂的離別第三百九十三章 高熲密令第二百零一章 前後夾擊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李世民哭諫第七百四十五章 接盤俠第四百四十八章 王世積的末日(三)第四百二十章 貓鬼疑雲(三)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軍神的師弟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伏兵四起(14更)第二千四百七十九章 稽胡出山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第一個合作者第六百六十章 世充亂入(三)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全線追殺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幽雲鐵騎,南下中原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已斬宋老生第二千二百二十二章 忠臣之死(四更)第八百九十五章 陰謀家的盤算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戰功交易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第八百六十六章 楊暕的罪行第七百一十一章 討價還價第九百六十八章 告黑狀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狠人樊子蓋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右翼相持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貿然出擊第二千一百六十六章 腹背受敵第二千六百三十七章 老邪中招第六百三十八章 周氏兄弟(二)第九百一十四章 開河的傳說一千四百章 骨灰拌飯血酒入喉(25更)第六百四十九章 戰神的謝幕第二千一百五十三章 杜如晦請命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開城夾擊?(41更)第二百二十二章 與皇甫績的交易(一)(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