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李軌的府邸很大,自從他佔據武威郡之後,他的府邸一直就在擴大,雖然他表面上自稱是涼州總管,可是他的府邸已經有王府的規模了。
這些日子,李軌的日子並不好過,雖然他在涼州還是很有威望的,手下的樑碩、安修仁等人或文或武能夠辦他處理一些事情,整個涼州境內,他唾手可得十萬大軍,可是這些兵馬都是散兵遊勇,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成事,外面的李靖更是極爲兇狠,雖然是駐紮在城外,其強大的影響力還是讓李軌日夜不敢怠慢。
“總管大人,岐暉道長來了。”這個時候的李軌正在思考着如何解決城外的李靖,忽然曹珍領着岐暉道人走了進來,那岐暉道人仍然是大袖飄飄,一派仙家氣象。
“道長。”李軌望見岐暉道人,心中很是激動,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說道:“道長,不知道李靖可答應退兵了?”
“將軍放心,這個李靖倒是一個福德之人,經過貧道一番勸說之後,倒是答應退兵了,不過,他倒是有一些小小的要求,總管大人若是答應了,他就退兵。”岐暉道人很得意的說道:“只要將軍能給他戰馬五千匹和五萬大軍十天的糧草,他就退兵。”
“五千匹戰馬?五萬人十天的糧草?”李軌聽了之後面色變了變,這些東西不是他拿不出來,作爲涼州的豪強,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拿的出來的,只是他認爲這些東西要價太高,一時間他對岐暉道人的能力感覺有些不滿了。
“李靖已經決定今夜撤走一萬士兵。”岐暉道人好像沒有看見李軌臉上的不悅之色,說道:“將軍,除掉戰馬,若是那些糧草將軍拿不出太多的話,我樓觀道願意出一半。”
“不,不。道長說笑了,這些東西並不多,本官也只是好奇,那李靖聽說是李信千里迢迢找來的大將,爲何如此輕鬆的就被道長勸說,放棄了涼州?”李軌搖搖頭說道。
“將軍忘記了這個時候李信在西域多少時間了,貧道猜李信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陷入西域這個碩大的泥潭之中,他距離伊吾太遠,軍中又沒有太多的糧草,爲了活命。他不得不的搜刮整個西域,西域諸國和鐵勒人、突厥人豈會放過他,西域距離西北之地太遠了,遠的李信沒有足夠的糧草穿過茫茫戈壁和浩瀚的沙漠。這個時候,蘭州的那些將軍們大多數都是在考慮其他的事情,哪裡還有心思來管李信的死活。”岐暉道人不屑的說道:“那李信到底是年輕人,在西北還有穩定的時候,就開始勞師遠征,豈能不失敗。可憐的是數萬大隋精銳,都跟着他死在西域了,真是可惜了。”
李軌滿色一紅,說的徹底diǎn。西北不安定的因素中就包含着李軌這樣的人。不過,很快就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望着曹珍說道:“曹將軍,先去準備五千戰馬。給李靖送過去。不過,等李靖的一萬騎兵離開之後,再送過去。”
“是。總管大人,末將這就去辦。”曹珍原本準備勸說一下李軌,不過看着岐暉道人不屑的神色,還是退了下去。
“聽說將軍準備聯合吐谷渾對付西域都護府?”曹珍走後偶,岐暉道人又詢問道:“將軍完全不必如此,吐谷渾乃是大隋的手下敗將,現在正在苟延殘喘,將軍這個時候邀請這些人,恐怕是給他們壯大自己的機會,貧道以爲不可取。”
李軌聽了之後,心中微微有些不喜,當下佯裝嘆息道:“非本將軍願意爲之,而是安修仁等部下認爲我軍數量較少,加上吐谷渾已經臣服我大隋,想要對付李信,不得已而爲之。”
岐暉道人聽了diǎn了diǎn頭,認真看了李軌一眼,朝他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李總管這邊事情已經完成,貧道也該回去了,總管若是有什麼要求,可以去雷臺觀找貧道。貧道若是能有幫助將軍的地方,絕不敢推辭。”
“好,有勞道長了。”李軌聽了之後,diǎn了diǎn頭,親自將岐暉道人送了出去。
“哼!同樣是姓李,若不是唐國公親自要求貧道來此,貧道豈會來這西北荒涼之地,庸碌之主,日後必定會爲唐國公所滅。”等出了李軌的總管府,岐暉道人不屑的看了氣勢恢弘的總管府一眼。岐暉道人是應李淵之命前來涼州武威的,一方面是想知道涼州的消息,一方面是讓樓觀道在必要的時候,幫助李軌一二。
在隋朝末年。佛道之勢極爲強大,樓觀道也是關隴世家的座上賓,隨着楊廣第三次征討遼東虎頭蛇尾的一番動作後,天下的局勢再次崩壞,諸多世家也開始有了動作。李淵終於在年初的時候離開了弘化,楊廣親自冊封他爲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手握兵權,前往晉陽,準備剿滅日益喧囂的幷州盜賊。樓觀道這個時候,也正式決定輔佐李淵。岐暉道人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來,來到了西北之地,準備動用樓觀道的勢力,牽制李淵潛在的敵人李信。
“父親,李靖大軍有動靜了。”等岐暉道人走後,李軌正在盤算着等李靖走後,自己該怎麼辦的時候,兒子李仲琰走了進來,神情有些驚喜的說道。在他身後,正是李軌的謀主之一樑碩。
“哦,果真是如此,那岐暉道人看來還沒有說大話,走我們去看看。”李軌聽了之後,心中很高興,迫不及待的對樑碩和李仲琰說道。李靖大軍這個時候有動靜,想必就是爲撤軍做準備的,李靖大軍一旦撤走,李軌的壓力就小了許多。
“總管大人,李靖這個時候撤軍恐怕有些不正常啊!”樑碩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放心,岐暉道人已經將李靖給說服了。”李軌就將岐暉道人入李靖軍中,如何說服李靖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現在李信恐怕都已經身陷西域那個泥潭中,西域都護府上下羣龍無首,就算是李靖也得考慮以後的事情。”
樑碩還是有些擔心,正待勸說,卻見李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三人領着一些侍衛徑自上了武威城牆,觀看着城外李靖軍營的動靜。
“果真是在準備撤軍。”李軌望着遠處的大營,只見有無數兵馬正在調動,只是距離比較遠,李軌等人看的不怎麼清楚而已,但是軍營中的混亂卻是能看的見。
“可惜,不知道李靖第一次是撤走多少人馬?”樑碩的面色黝黑,望着遠處的大營,臉上還有一絲不相信,李靖如此輕鬆的就答應撤軍,讓他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從蘭州到武威,李靖兵鋒極爲銳利,沿途的部落也不知道有多少都毀在他手中,也不知道搶奪了多少的戰馬和糧草,這個時候爲了五千戰馬和一些糧草,就這樣輕鬆放過涼州,也是不怎麼合理的。
“父親,李靖真的撤軍了!”三人在城頭上一直等到傍晚的時候,就見遠處有一隊火把照亮了整個大營,無數騎兵隆隆而響,就是在武威的城頭上,三人都能感覺到大地在震動一樣,不過衆人沒有感覺到驚駭,而是有些興奮,因爲這些火把都是朝南而去,就是樑碩原本有些猜疑,這個時候,也認爲是自己多想了。
“難道真的是撤軍了嗎?”樑碩望着遠處的天空,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到那些火把與火把之間的距離好像大了許多。
“總算是撤軍了。”李軌心中卻很是高興,笑吟吟的說道:“這些日子,我連睡覺都睡不安穩,這下總算是好了。今天晚上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等到明天將李靖要求的東西都送給李信,我們只要等吐谷渾人的到來,然後先去進攻伊吾郡,徹底的將伊吾郡掌握在手中,堵死李信回來的道路,然後領軍東進,佔據蘭州。傳聞蘭州富有,金城的繁華絲毫不下於大興或者洛陽。若是能佔據金城,我可以節省許多的時間。”
李仲琰在旁邊聽的分明,雙目一亮,自己的父親想要做的事情,他隱隱能猜的到,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如此的興奮,李軌若是能稱王稱霸,他作爲李軌的兒子也將會得到極大好處。
“將軍,明天屬下想親自去見李靖。”樑碩望着遠處的火把,忽然出言說道。
“怎麼,參軍認爲李靖並沒有撤軍?”李軌啞然失笑說道:“那他那些火把又是什麼?呵呵!算了,既然參軍認爲有必要去確認一下,我答應你,你去見見李靖,看看這個李靖到底是什麼人物。”他心中有些不滿,因爲自己都已經確定李靖即將撤軍,作爲自己的部下樑碩卻不認可自己的觀diǎn,這讓他心中有些不喜,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甚至臉上還露出笑容。
“謝總管大人。”樑碩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目光望着遠處,思索着明天見李靖,應該講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