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鬆州送來吐蕃國書,這次來大唐是以相國祿東贊爲首,官員大約有一百人,侍衛一百人,其他的僧侶、商旅、僕役等等加起來有三百人之多,進貢的東西包括皮毛、馬匹、香料、藏紅花、蟲草等等名貴物品。”大殿之上,杜如晦稟報着祿東贊東來的情況。
“看來吐蕃這次聲勢浩大,來朝見朕的了?”李信似笑非笑的掃了衆人一眼,說道:“難道他就不怕,進貢來的東西都留在中原了嗎?”
“聽說松贊干布這個人很喜歡大唐的文化,若不是國事繁忙,恐怕自己親自趕來覲見陛下。”杜如晦也笑呵呵的說道。
“這麼多人來,雖然我們日後的邦交將會以戰爭爲主,但是也不能在這個方面失禮,好生照料一番。”李信想了想,決定還是大度一些,又問道:“突厥使者已經到什麼地方了?嘖嘖,這次帶來的人都不少啊!”
“執失思力已經到了定襄。估算了一下,應該和吐蕃使者一起到達長安。”杜如晦也笑道:“這兩家若是沒有溝通好,臣都感覺到奇怪了。”
“陛下,這兩家一起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或者說,是聯手逼迫我大唐?”褚遂良有些擔心的說道。大殿上的衆人面色也變了起來。
“就算是又如何?我大唐難道還怕了兩個番邦不成?我們和突厥人每天在邊疆上都有小的戰事,雙方不是你殺我來,就是我殺你。突厥人短時間內也是不會進攻我大唐的,至於吐蕃人,我們不能殺入吐蕃境內,但是吐蕃人照樣不能殺入大唐。松贊干布是一帶雄主,但是他剛剛統一草原沒多長時間,想要進攻大唐,就不怕他的後院着火嗎?”李信不在意的說道。
“陛下所言甚是,就算敵人兩面圍困又如何?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我大唐擁有強大的軍隊,還怕兩個跳樑小醜不成。”李靖大聲說道:“大唐幅員遼闊,在陛下治理下,國富民強。糧草充足,突厥人絕對蹦躂不了幾天了。”
“好,好,大將軍有這樣的信心就好。”李信哈哈大笑,環顧左右說道:“兩國使者前來。該表示的還要表示,他們送來的東西可以要,回頭隨便送一些東西就可以了。送多了,人家是不會領情,送少了,對方也無可奈何。”
“是。”衆人聽了李信的無賴的話,心中一陣暗笑,卻只能紛紛點頭稱是。
“陛下,山東急報。”衆人正說間,就見紀綱大踏步走了進來。面色凝重,大殿內衆人心中一沉,能讓錦衣衛副指揮使如此緊張的,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什麼事情?”李信卻是十分平靜的詢問道。山東能發生什麼事情,難道還有人敢造反不成?周邊的兵馬可是有不少,斬殺幾個世家大族,還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呢!
“魏徵大人在山東斬殺違法豪強一百三十八人,其中有一些是崔氏等世家大族的子弟,被關入大牢、流放世家大族、地方豪強多達三百人。”紀綱趕緊說道。
“這麼多。”李信聞言面色一愣,猛地站起身來。宋和趕緊將紀綱手中的奏章接了過來,遞給李信。心中卻是一片駭然,魏徵這一次動手太快了,而且波及的範圍很廣。
“哎!”李信打開奏章。嘆息了一聲,說道:“哎,世家大族雖然有不少的人算是大唐棟樑之才,但是有些人卻是碩鼠,貪贓枉法,草菅人命者有之。欺男霸女者有之,盤剝百姓者有之。魏徵此舉倒是沒有辦錯。傳旨讓魏徵回來吧!”
衆人卻是沒有說話,魏徵在山東鼓搗出來的這麼大事情,最後僅僅是召回了事,足見李信對魏徵的信賴。只是山東現在的情況讓人心驚,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也是要好生梳理一番的。
“陛下,山東之事當派一個老成持重的人前往的好。”馬周想了想說道。
“不錯,陛下,山東現在的那些世家大族們恐怕早就鬧開了,魏大人雖然堅持以法治國,但是山東地方比較特殊,臣以爲再派欽差前往。”韋園成也出言道。
“既然是犯了法,就要受到懲罰,不能因爲對方是世家的緣故,就網開一面,我大唐沒有凌駕法律之上的人物。他們有委屈,難道就敢造反不成?”李信不屑的說道:“山東之事,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這次科舉之後,當選精通政務的人前往山東任職,當從關中、巴蜀調人前往山東,不能讓山東的世家大族們,再次掌控山東,朕就不相信那個地方連水都潑不進去了,成了山東世家的自留地嗎?”李信的聲音很大,大的大殿上傳來一陣陣回聲,足見李信心中的氣惱,一干大臣聽了之後,都不敢說話。
李信是氣沖沖的離開大殿,大殿內衆人卻是面色複雜,褚遂良低聲說道:“恐怕山東那些傢伙又要鬧事了。”
“怕什麼,大不了全部都剷除就是了。”韋園成不屑的說道:“那些傢伙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表面上一套,私下裡又是一套,我早就看不慣了。這次魏大人倒是幹了一件大事。”
“一個失去了私兵的世家大族就等於是沒牙的老虎,失去了土地的世家大族就等於水上浮萍,沒有了根基,失去了錢財的世家大族,就等於血液的人,山東世家三樣都失去了,當年的李氏可是將山東世家折騰了一遍。”杜如晦長嘆了一聲。
“若僅僅是如此,也就算了,偏偏被魏徵抓住了把柄,也活該他們倒黴的。”韋園成面色一僵,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實際上韋家等關東世家只剩下錢財一項了,不過索性的是,自己是國公,等滅了高句麗和突厥之後,自己在境外還是有他一片土地,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總比山東世家要好的多。
一想到這裡,韋園成有些慶幸自己當年是支持李信的,不然的話,以前是被李淵給玩死,後來就是被李信給玩死。不過左右都是死,韋園成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變了變。
“杜大人,這人若是什麼都沒有,你說他們?”韋園成望着杜如晦,迎面而來的也是一雙驚駭的臉,山東世家這次可是被爲魏徵狠狠的削弱了一番,也不知道多少地方豪強都跟着後面倒黴。要知道,山東世家是一個整體,上面以五姓爲首,地方有郡望,再下一級就是地方豪強大戶,彼此盤根錯節,才能形成一個山東世家。如今魏徵直接針對的是這些地方豪強,等於斬斷了世家大族的根基。這些世家大族會不會鋌而走險,誰也不知道。
“趕緊派人護送魏大人進京。若是魏徵出了什麼問題,恐怕山東要流血千里了。”杜如晦也是震驚了,這些世家大族還真是難免會走上這一步。
若真是如此,按照李信的尿性,恐怕真的會出事情。一旦加強對山東的打擊,山東的世家大族能剩下多少還是其次,在現階段,大唐還不能與這些世家徹底的分裂,只能是削弱而已。
“應該沒那麼誇張吧!”褚遂良在一邊低聲說道。
“還是小心點好,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岑文本苦笑道:“這人不管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若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什麼事情他都乾的出來。”
“聽說岑大人最近的馬車可是受傷了許多。”韋園成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呵呵的說道。
岑文本主持京察之事,雖然做的比較公正,但既然是京察,那必定是有人上,有人下。上的人是高興,但是下的人心中肯定不滿,這就讓岑文本倒黴了,不時的有人用彈弓砸着岑文本的馬車,雖然是無傷大雅,但是也看的出來,京察觸動了一些官員的利益。
“聽說裴寂還找上門了?”杜如晦顯然也知道這裡面的事情,頓時有些不滿的說道:“皇上都已經讓他做了翰林學士,按照道理,他的能耐莫說是一個翰林學士,就是一個書辦也比他好,他還不知足?想做縣公?他能做裴家的族長嗎?”
“縣公倒是不可能,實際上他只是想封個爵位而已。”韋園成不在意的說道。按照李信對裴家的寵信,這個縣公是不可能到他的頭上的。裴寂這麼鬧,也只是想要一個爵位而已。
“過兩天,兵部要清點漢中俘虜的人數,讓他走一遭。不能光拿俸祿不幹活,朝廷是不會養着閒人的,想要爵位,那就立功。”杜如晦冷冰冰的說道。
“這倒是一個主意,讓他走的遠遠的,突厥人和吐蕃人要來了,裴寂若是那個時候鬧出點事情來,朝廷臉面上也不大好看。”韋園成也符合說道。
“多謝杜大人了。”岑文本長嘆了一聲,說道:“他鬧事還真是不好動他,誰讓他是李氏的遺臣,動了他,其他的李氏官員就有些膽戰心驚了。兔死狐悲莫過如此,這樣將他趕走,事情也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