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在瓦崗寨只呆了一天,任誰也不會想到就是因爲這個來瓦崗寨只有一天的客人的一席話,居然埋下了日後瓦崗寨覆滅的禍根!
另一方面,岑文本歷經千山萬水,終於從長沙趕到了瓦崗寨,向李密遞上了拜帖求見李密。
李密聽聞蕭銑的第一謀士岑文本求見,當即命人將其請了進來。
岑文本被人請進李密的魏公府,見到李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雙目含淚,懇求地說道:“請魏公大發慈悲,救救我蕭樑吧!”
“岑先生你這是何意啊?快起來!”李密被岑文本這一副模樣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扶起岑文本。
岑文本趁勢拉住李密的手聲淚俱下地說道:“魏公,我家樑公自從起兵以來一直尊奉您爲盟主,如今我蕭樑情勢萬分危急,還望魏公您一定要伸出援手啊!”
李密緩緩地抽出手來,和善地說道:“岑先生,你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岑文本抹了一把淚水說道:“魏公,樑公起兵不久,楊廣就派了他的兒子楊杲率領數萬精銳前來鎮壓我等,我蕭樑大軍連戰連敗,折損大將董景珍、雷士猛、張繡等,還失了江陵城。”
李密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孤已經知道了,但你們不是已經退居荊南,手中還有長沙衡山五郡,更有沅江天險,怎麼會情勢危急呢?”
“魏公,現如今隋軍已經大舉渡過沅江,拿下了岳陽武陵桂陽衡山四郡,我軍只剩下長沙一座孤城了!”
“什麼?”李密頓時吃了一驚,張大了嘴說道:“怎麼可能,這才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你們就落到落到了這步田地!”
岑文本無奈地低下了頭,“還望魏公看在我們都是反隋義軍聯盟中的一員,發兵救救我蕭樑吧!”
“這。。。”李密遲疑了一下,無奈地說道:“按理來說,我與蕭兄互爲盟軍,此時他有難孤應當發兵救援。只是現如今我瓦崗大軍正在和隋軍苦戰,那隋軍主帥王世充申通兵法,是個厲害角色,孤實在是不敢輕易分兵啊!”
岑文本來之前也是準備了許久,早已備好了說辭,當即不慌不忙地說道:“魏公,若是你不救我蕭樑,我蕭樑必亡無疑,我蕭樑一旦滅亡,那楊杲勢必率部北上來對付魏公你,到那時魏公你可就兩面受敵了啊!”
李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岑先生所言不無道理,只是眼下我和王世充大戰,實在是不敢分兵啊!”
岑文本微微一笑,“魏公,正因爲王世充難纏,所以您不妨換個思路呀,您派兵幫我們解圍之後便可跟我蕭樑大軍合成一路,從南陽方向進攻洛陽,兩路夾擊王世充!”
“不錯,此計甚妙!”李密突然有了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撫掌說道:“岑先生不愧是蕭樑第一智者,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你放心,蕭銑,孤救定了!”
岑文本大喜過望,拱手施禮道:“那就多謝魏公了!”
李密呵呵一笑,“那就請先生歇息一晚,待孤和衆將商議一番,明日就發兵救援樑公!”
岑文本微微一笑,拱手施了一禮,“多謝魏公好意,只是在下估計此刻隋軍恐怕已經將我長沙城四面包圍,我得趕緊趕回長沙,將魏公發兵救援的這個好消息告訴長沙城的軍民。”
李密頷首說道:“既然如此,那孤便不留你了,萬事小心!”
“那在下便告辭了!”岑文本又躬身行了一禮,緩步退出了魏公府,帶着原來的幾個隨從向長沙方向狂奔而去。
見岑文本已經離去,李密扭過頭來對着一旁的侍衛吩咐道:“傳衆將到議事大廳商討援救蕭銑之事!”
“遵命!”
。。。。。。。。。。
瓦崗寨議事大堂,數百名戰將已經在此等候多時,與一般的反隋實力相比,瓦崗寨的議事紀律明顯好了很多,不能說是鴉雀無聲,但至少不像別的山寨那般喧囂吵嚷,說話不加掩飾,粗魯無比。
“魏公到,翟司徒到!”
伴隨着一聲高喝,大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見李密和翟讓並肩而行,步履軒昂地走了進來。
“參見魏公,參見翟司徒!”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李密還未說話,一旁的翟讓已經笑呵呵地向堂內主將揮手回禮了。
翟讓爲人豪爽,不拘禮節,這事李密原本也知道,再加上翟讓有大恩於他,對於翟讓的一些越禮行爲也就不放在心上。但是不知道爲何,今日看到翟讓越禮,李密心中頓時感到一陣不快。
“翟司徒說的不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坐吧!”
雖然心中不快,但李密一代梟雄,也絕不會和翟讓在這裡鬧翻,強忍下心中的不滿,淡淡說道。
“謝過魏公!”
衆將又施了一禮,各自扶着自己的交椅緩緩坐下。看到這一幕,李密心中驀地又是一陣不快。
按照李密的本意,爲了彰顯自己的威儀,是打算仿照朝廷制度,議事時除了三公以外其他人都只能站着。但是翟讓江湖義氣重,認爲這樣會讓兄弟們感覺很累,堅決不答應。
這原來也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不知道爲何,李密今天是越看越不順眼,胸中一陣熱血上涌,想立刻站起身來大喊一聲:“把你們下面的那把椅子通通給我撤下去!”
“魏公,魏公!”
李密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以致於他身旁貼身護衛悄悄地喊了他兩聲,他纔回過神來,環視了堂下一圈,淡淡說道:“諸位,蕭銑麾下謀士岑文本方纔來拜見孤,告訴孤蕭銑在荊襄連戰連敗,現以困守長沙孤城,希望孤可以伸出援手。。。”
李密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翟讓已經大大咧咧地說道:“密公,那蕭銑遠在南方,和我們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去,王世充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我們從哪分兵去救蕭銑,我看不救也罷!”
李密極爲不滿地看來翟讓一眼:“此事我已經答應岑文本了,現在我把你們叫來,是討論如何出兵的事情,不是討論救不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