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服務員和徐金剛很熟,幾人一進到飯店,一箇中年婦女就笑着迎了上來。
“徐隊長,您來了!今天想吃點什麼?”
這熱情勁,讓張俊平差點以爲這是又穿越到了九十年代以後。
不過,隨即張俊平就想明白了,這和年代沒關係,看人下菜碟,那個年代都有。
“給我們找個單間,先來壺茶!一會還有兩個朋友過來,等他們來了再點菜。”徐金剛隨口交待道。
“好嘞,您先屋裡請!”中年婦女領着徐金剛三人,進了包間。
轉身出去給他們泡茶,張俊平看了夏國祥一眼,夏國祥趕緊起身跟了出去。
“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咱們退伍都快三年了,大家各奔東西,好多人乾脆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大家過的怎麼樣?”徐金剛感慨道。
“是啊!大家天南海北的想要再聚到一塊,真的不容易。”張俊平認同的點點頭。
原來他幹採購的時候,倒是經常能夠拜訪一下戰友,現在不幹採購了,再想見戰友,真心不容易。
這不是後世,交通便利,通訊發達,一個電話,那怕人在天涯海角,也能當天抵達。
戰友充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說着各自的近況,夏國祥端着茶壺,拎着暖壺走了進來。
給徐金剛和張俊平各自倒上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到一邊靜靜的聽着兩個人說話。
“咦?這茶葉不對啊!”剛剛夏國祥倒茶的時候,徐金剛就聞着味道好像和自己平時喝的不一樣。
當時,沒太在意,以爲店裡換茶葉了。
結果,這一喝,立馬感覺到了,這茶葉不對,比他在他們隊長辦公室喝的茶葉還好喝。
“這是我帶來的茶葉!我車上還有不少,回頭給你拿二斤!”張俊平笑着解釋了一句。
“那感情好,你我就不和你客氣了。”徐金剛也沒有推讓。
“和我還客氣什麼?這不是在部隊和我搶肉吃的時候了?”張俊平笑道。
“狗屁!明明是你小子和我搶肉好不好?那麼大一塊肥肉,老子剛夾起來,就被你小子給搶了過去。”一提到搶肉,徐金剛頓時氣的罵娘。
“放你孃的狗臭屁,那明明是我翻出來的,剛要夾,被你小子搶了先!要不是你小子,非要和我搶,能讓趙建國那個王八蛋給佔了便宜?”張俊平也怒罵道。
“張俊平,你姥姥,老子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個狗東西,居然背後罵人。”趙建國和劉學民推門進來,趙建國氣呼呼的罵道。
“你個狗日的,罵你怎麼了?當年你小子,背後偷襲,把我的肉給搶走了,現在想起來,還想揍你!”張俊平罵道。
“對!趙建國,你個狗日的最不要臉,爲了搶肉,居然往肉上吐唾沫!”徐金剛也跟着罵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懂個屁啊!一羣莽夫,我那叫計謀!”一聽這事,趙建國不氣了,得意洋洋的說道。
“揍他丫的!”張俊平和徐金剛對視一眼,把趙建國按到在地上,一通捶。
“我說你們三個差不多得了,不就一塊肉嘛,一會讓建國換你們一人兩塊!”劉學民趕緊上前拉架。
“你狗日的,就會和稀泥,當年要不是你在旁邊瞎出主意,我們也不會被罰!”徐金剛一把拉過劉學民,按到身下也是一通捶。
劉學民自然不甘心被捶,和趙建國一起反抗,四個人越打越亂,一會張俊平和徐金剛聯合起來捶趙建國,一會又和趙建國聯合起來捶徐金剛,一會又被趙建國和劉學民聯合起來捶。
打了好一會,四個人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張俊平笑的很暢快。
好長時間,沒有這麼放鬆了。
四個人也不管地上乾淨,就這麼躺在地上聊了起來。
“沒想到,咱們這些人裡面,居然就你小子混的最好,一眨眼的功夫,居然蹦到了正處級幹部的位置上。”徐金剛感慨道。
不是妒忌,而是真心的高興。
“得了,你就別羨慕了,你現在也不賴,海關偵緝隊的隊長!”
“狗屁,那是飯店的老闆娘奉承我,我TM就是一個小組長,論級別也就是個副科級。”徐金剛笑罵道。
“那也比我強,我接了我家老爺子的班,進了公安局,就一個普通的小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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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三下鄉知青回來了,還不知道怎麼安置呢!”趙建國嘆了口氣道。
“誰不是一樣?我家老二也是下鄉知青回來,還不知道怎麼安置呢!今年二十五了,和瓶子一般大,再不說媳婦,就成老光棍了,可沒工作,哪有那麼好說媳婦的。”徐金剛也笑着說道。
“現在,誰家不是這種情況?就我家老四,這不也剛剛從鄉下回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可是,這嫁人也愁,就怕嫁的差了以後吃苦,可想嫁得好,又沒個工作·········”
“呸!
三個狗日的,你們噁心不噁心?跑着給我繞圈子,耍心眼?
鄙視你們!”張俊平躺在地上,衝三個人比了一下中指。
“噁心啥?”
“一點都不噁心!”
“對!爲了弟弟妹妹的工作,有啥不好意思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狗日的倒是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給咱妹妹安排工作!”張俊平得意的笑道。
“你狗日的,我們這不是擔心你爲難嘛!還求你,揍你丫的!”三個人把張俊平按在地上一通捶,直到張俊平求饒,答應給他們的弟弟妹妹安排工作,才放他起來。
都是戰友,戰場上互相救過命的情誼,自然不是普通的戰友情能夠比擬的。
夏國祥全程躲在角落裡看師父和對方打鬧,也不敢插話。
打鬧了一陣之後,菜上來了,幾個人這才坐好,倒上酒開始喝。
幾杯酒下肚之後,張俊平纔開始說話:“那個我這次過來,之前和剛子說了,就是爲了聯繫中國遠洋海運的業務。
正好,弟弟妹妹麼沒有工作,我這邊又缺少個專門負責協調運輸的部門。
就讓他們三個人去這個新成立的物流部吧。
科長,暫時讓我徒弟兼着,等他們成長起來,再看誰合適。
對了,這是我徒弟,夏國祥,暫時擔任我的助理。”張俊平把夏國祥介紹給三個戰友。
“師叔好!”夏國祥聽到張俊平介紹自己,趕緊站起來打招呼問好。
“原來是師侄啊!那得好好喝兩杯!”徐金剛笑着說道。
“滾蛋吧!別特麼灌我徒弟酒,我這個徒弟不會喝酒。
你要是像喝酒,回頭讓他師姐給你敬酒,喝不死你!”張俊平笑罵道。
“喲!平子,你幾個徒弟啊?”
“目前是五個,國內四個,國外還有一個。
兩個大的跟着我,剩下三個還小,都在上學。”
“喲!你在國外還有徒弟呢?”
“這話說的,哥們我現在是世界知名藝術家!你們這些泥腿子和我沒法比!”張俊平嘚瑟的說道。
“靠!欠揍是吧?”三個人瞪眼威脅道。
“你們牛逼,有本事來喝酒,我一個人喝你們三,喝不死你們!”張俊平瞪眼道。
“吆喝!平子這不光是本事大了,酒量也上來了,來,我倒是看看,你一個人怎麼把我們三喝倒。”徐金剛、趙建國、劉學民三個人頓時不樂意了,叫囂着和張俊平拼酒。
都是西疆軍區老八連出來的,誰怕誰啊?
老八連不光是打仗牛逼,喝酒也是誰也不服誰。
西疆那邊,在冰天雪地裡站崗巡邏,不喝酒真撐不住。
西疆那邊的藏民,沒有糧食能忍,餓幾頓沒事,可是沒有酒是真受不了。
基本上,到西疆當兵的,幾年下來,一個個酒量都練的不錯。
張俊平沒有作弊,憑着自己現在非人的體質,一個人硬是把徐金剛三個人給喝趴下。
他自己也差不多了,坐在椅子上只喘粗氣,不敢動,一動就要出酒。
夏國祥把四個人扶到吉普車上,至於他們的自行車,交代給飯店,明天再過來騎。
夏國祥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開了一個五張牀的房間,把四個人弄到房間裡。
張俊平還好一點,腦子清醒,只是手腳不聽使喚。
這一夜,可是把夏國祥給折騰慘了,光是給四個人打掃衛生了,一會這個吐了,剛打掃完,那個又吐了。
到第二天,張俊平四個人醒酒了,夏國祥卻醉倒了。
和徐金剛三個人交代一聲,讓他們的弟弟妹妹去BJ找自己辦理入職手續。
這一次,過來本來就是爲了戰友聚會,至於說聯繫中國遠洋海運的事情,自然有徐金剛幫他搞定。
現在有了徐金剛的弟弟,更不用張俊平操心,他們三個在天津港這塊地頭蛇的,交給他們更放心。
後面還有徐金剛以及徐金剛的父親幫襯着,不用擔心他們搞不定。
回BJ,全程都是張俊平開車,夏國祥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差,昨天四個人嘔吐,呼吸出來的酒氣,愣是把夏國祥給薰的醉了。
回到BJ,正好趕上去四合院喝喜酒。
先回家和邱文燕打了個招呼,張俊平才騎上自行車來到四合院。
“喲!張經理來了,可是有程子沒見您了!”
“朱大哥,您好,這有程子沒見,您這氣色更好了,紅光滿面的,這是喜事將近啊!”張俊平笑着奉承道。
“哈哈!要不怎麼說,您能當領導呢!這眼力真是絕了,我家老二,剛剛談了個對象,估計再過一段日子,也該擺酒了,到時候還請張經理賞光來喝酒。”朱大哥笑的格外燦爛。
原本還想着,怎麼和張俊平提一句呢,結果張俊平自己主動給搭好了梯子。
“行!沒問題,大侄子結婚,這是大喜事,只要我人在BJ,一準來。”
張俊平心裡也有些鬱悶,自己就是順口答音,說個吉祥話,誰知道還成真了。
張俊平和朱大哥說了幾句話,挺好自行車,進了院子。
在賬房處,上了十塊的禮金。
“平子,你這········”賬房是劉大爺,看到張俊平上十塊錢的禮,愣了一下,隨即小聲提醒道。
這個年代,禮金可沒有給這麼多的,一般就是一塊五毛,至交近親也就是三塊五塊。
張俊平結婚的時候,院裡的人,給他上的禮就是一塊錢。
“沒事,劉大爺您入賬就行,拴柱在藝術品公司上班,今天我不光是鄰居,還是他的領導。”張俊平笑着說道。
“張經理來了!快裡邊請!”王大媽和王大叔迎上來,熱情的把張俊平讓進院子裡第一桌主席上。
本來還要讓他做主位的,張俊平推辭了,把主位讓給了孃家人。
孃家送親的人,纔是今天的主賓。
張俊平可不會搶人家風頭,做這種得罪人的事。
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着開席。
“平子來了!您現在可是大領導了,想見你一面可是真難!”
“李哥,您這是捧殺啊!我那是什麼大領導,就是一個畫店的店長而已。”張俊平淡淡的笑道。
當初自己調到畫店之後,就屬這位李哥踩他踩得很。
那個幸災樂禍的樣子,張俊平現在還記憶猶新。
只不過,張俊平懶得搭理他罷了。
“平子,你就別和哥謙虛了,你們那個畫店不是改成那什麼藝術品公司了嗎?我昨個兒在報紙上,還看到你們藝術品了,好傢伙,都去國外開巡迴展了。”
“呵呵!沒什麼!”張俊平淡淡笑了笑。
“平子,你看回頭把你大侄女也弄到藝術品公司上班吧!”
張俊平看了李哥一眼,真是想不到,對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要求自己給他閨女安排工作的。
“不好意思啊!這事我說了不算,我上面也有領導。”
“你一個大經理,安排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平子,大家都是老鄰居,你可不能當了領導,就看不起這些老鄰居。”
“李哥,這事我說了真的不算,進人那是上面領導決定的。”張俊平耐心的解釋着。
今天要不是王大媽家的婚宴,張俊平真想轉身就走,這樣的人,和他計較都是丟了身份,只能躲得遠遠的。
“平子,大家都在一個院住着,老鄰居,你是不是看不起你李哥啊?憑什麼給老王家安排工作,不給我家安排?”李哥生氣的質問道。
“李哥,你這就誤會了,當初是因爲畫店二十年沒有進人了,局裡招聘,照顧職工,每人一個名額。
我也只有一個名額,用不上,正好拴柱回來了,就順手給了他。”張俊平淡淡笑着解釋道。
“唉!給他真是瞎了,拴柱那孩子,從小就偷雞摸狗,不幹正事,還不如給我閨女呢!”李哥嘆氣道。
“李哥,我不知道你和王大媽有什麼矛盾,今天是拴柱大喜的日子,這一桌也是招待孃家人的。
一會孃家人到了,你說話注意點。
你要是攪了人家的婚宴,小心王大媽把你家給砸了。”張俊平收起笑容,正色提醒道。
“這個·······,我就是那麼一說。”
“李哥,說話得注意場合,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是想和王大媽家結死仇嗎?王大媽家可是有三個兒子。”張俊平冷笑着提醒道。
其實,根本不用提醒了,估計等到明天,李哥就能知道,花兒爲什麼那麼紅。
BJ大媽,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平子來了!”周老太領着孫女走了過來。
“周大媽,您這氣色挺好啊!
玲玲,叫叔叔!”張俊平先和周老太打了個招呼,然後彎腰和周玲玲打招呼。
因爲懷志兩兄弟拜了張俊平爲師,所以張俊平也就改口叫周大媽,而不是周老太這種比較陌生的稱呼。
“張叔叔好!”
“真乖!叔叔請你吃糖!”張俊平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雙頭鷹產的水果糖,塞到周玲玲的口袋裡。
“這還不是託你的福!不然,我們這孤兒寡母的還不知道怎麼活!”
“您這可就說錯了,我就是出出主意,你家的日子,那是靠田姐的努力換來的!”張俊平笑道。
“且!不就是搞投機倒把嗎!還好日子,說不定哪天就被抓起來。”李哥在旁邊妒忌的小聲說道。
寡婦不好惹。
那些能夠獨立把孩子帶大的寡婦,沒有一個好惹的。
周老太就是資深寡婦,更不好惹。
聽到李哥的話,一瞪眼,就要和他理論一番,先撓他個滿臉開花。
“周大媽!”張俊平趕緊按住要爆發的周老太。
“今天是王大媽家的大喜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哼!”周老太冷哼一聲,領着孫女走了。
“李哥,快開席了吧?你不趕緊去佔座?”張俊平笑着提醒道。
“沒事,我坐這桌就行,咱哥倆挨着,好好喝兩杯。”
“李哥,這桌是送親席,陪客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張俊平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這……”
李哥是真沒注意這桌是送親席,被張俊平一提醒,才發現。
連忙紅着臉起身離開。
“平子,改天咱哥倆再好好喝兩杯。”臨走還不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