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里登其實也跟了過來,由連接通道遙遙望見機庫一角的慘狀後,不禁勃然變色,區區幾個人絕對搞不出這般陣仗,再結合監控網絡無緣無故出現故障一事來看,十有**是那個叫唐方的傢伙不想讓人看到他們跟怪物的交戰過程。*,,
看看前面,再望望快步離去的5人,謝里登欲言又止。
史蒂芬?蘇的聰明病又發作了,那邊謝里登不好意思追問,他卻是口無遮攔,大大咧咧地道:“那個小子,你就這麼走了?”
唐方回過頭,面露不耐:“你想怎地?”
“爲什麼園區控制中樞連接g區的監控網絡被人爲切斷了?檢疫區控制間的數據主機也被人動了手腳,你到底想隱藏什麼?還有……那麼大的怪物,160mm磁軌炮都拿它束手無策,你們區區5個人是怎麼將它消滅的?莫不是你們原本就是一夥的,此番不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目的就是將它從這裡救出去吧。”
這貨真tm是個天才!唐方忍不住翻個白眼,話也不說,扭頭繼續前行,權當那是一個屁。
“你別走。”史蒂芬?蘇仍自喋喋不休:“如果在剛纔的戰鬥中受了傷,園區內有的是好醫生、好設備,你爲什麼偏要急着回晨星號,這裡面一定有鬼!”
唐方當他放屁,不理不睬,阿羅斯卻是嫌煩,“噗”的一聲吐掉半截雪茄,正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不想拜倫搶先一步大聲呵斥道:“史蒂芬,你鬼喊些什麼?再這樣疑神疑鬼,我要你好看。”
“拜倫,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怎麼淨幫着他說話……”
史蒂芬?蘇自以爲是的認爲唐方別有所圖,連敬愛的團長大人都因爲他的小恩小惠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史蒂芬!!!”拜倫氣的眼皮子直抖,這廝鑽起牛角尖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對於身後二人的對話唐方理都沒理,打着呵欠離開g區,5分鐘後行至雪鷹穿梭機所在機庫,待得拜倫冷臉歸來。招呼管控中心啓動推送平臺。
停機坪快速攀升至地表,隨着一道幽藍刺破“克里斯蒂爾”外圍幽暗虛空,雪鷹穿梭機徑自駛向空間站碼頭停泊的晨星號。
大約10幾分鐘後,雪鷹穿梭機泊入空間站機庫,幾人經連接艙登入晨星號。
克蕾雅、格蘭特等人並不知道園區地下發生之事,眼見唐方並未第一時間來尋他們,而是急匆匆走向瓦倫丁與李子明所在的醫學實驗艙,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於是安頓好手頭事宜。離開艦橋,快步奔向戰艦左舷的醫學實驗艙。
幾人趕到的時候,李子明正在爲周艾進行健康檢查。克蕾雅不解,趕忙走到唐方身邊,正想問話呢,擡眼打量到他額角血跡,頓時心頭一驚,面帶憂色地道:“出了什麼事?”
“在下面遇到點小麻煩。不過都解決了。”
“那周艾……”
“放心吧,周艾沒事。生理指標一切正常,不過是勞累過度,睡一覺便好。”說話的是李子明。後面周艾從醫療臺上跳下,一臉嗔怪地掃過唐方、阿羅斯幾人:“我就說沒事吧,你們還不相信。”
“小心無大錯,檢查一下也是應該。”克蕾雅一聽她沒事。隨即安下心來,衝唐方追問道:“到底是什麼麻煩事?”
唐方正要告訴幾人有關吞噬體的事情,周艾捂着手臂處被扯裂的軍裝衣袖走過來:“我去換衣服,順便休息一會兒,晚飯你們不用喊我了。睡醒再吃。”
“好。”克蕾雅點點頭,目送她離開房間。
“哥,數據芯片裡的歷史日誌已經解密完成。”恰在這時,唐林從角落一張終端工作臺後面起身說道。
唐方聞言點了點頭,對格蘭特、克蕾雅二人道:“你們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其實我也有些好奇。”說完,扭頭衝唐林使個眼色。
唐林手指在觸控面板一劃,房間一道牆壁懸掛的大型顯示器上畫面一閃,貨艦無菌密封艙監控探頭記錄的一幕出現在衆人面前。
按照畫面右上角顯示的時間來看,當是貨艦進入園區地下機庫不久。
原本無菌密封艙內有兩名負責押運工作的專業人員,不過,在貨艦停穩後,似是接到什麼命令,二人先後離開貨艦。
大約半分鐘後,一名身穿“啓明星藥業”工作服的白人女子鬼鬼祟祟進入無菌密封艙,鍵入密碼,打開儲存生物樣本的低溫冷藏櫃,從中連續取出數支大號試管揣進懷裡,而後快速起身離開密封艙。
可正當她走到房間盡頭,準備開門時,艙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之前出去的一名押運員出現在門口。女人慌了,由口袋裡摸出一把匕首,飛快地刺向押運員。
身爲押送貴重貨品的專業人員,自然受過一系列崗前培訓,面對女人的突然襲擊,並未表現出慌亂情緒,而是活用所學,與女人鬥在一處。
到底男女有別,女人很快不敵,手中匕首被押運員打落。眼見陷入絕境,白人女子一咬牙,竟然拿出裝有生物樣本的試管相威脅。
之後,二人交談幾句,女子突然暴怒,拿起一支試管摔在地上,撞得粉碎,裡面的有機溶液流了一地。押運員被她破釜沉舟的舉動嚇住了,忙縮身後退,讓至一邊。
看得出,白人女子是個聰明人,在押運員還沒回過神的時候,猛地將兩支試管拋出,並順勢大步跨出,奪門而逃。押運員不及多想,下意識去接試管,從而給了小偷逃走的機會。
按常理而言,在這樣的有利條件下,白人女子有90以上概率逃出艙室,可偏偏她一腳下去正好踩在剛剛摔碎的試管上。
若只是一般的生物標本,踩幾腳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壞就壞在破碎試管內的生物標本不同尋常。正是那ts-001號吞噬體。她若穿的是鐵靴,或許還有可能躲過一劫,偏偏是以有機材料製成的皮鞋,這樣一來,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白人女子消失在拐角的時候,押運員總算是接住兩支試管。長長鬆了一口氣。正當他準備將生物樣本放回低溫冷藏櫃的時候,似是聽到什麼不同尋常的聲音,於是開門去看。
可就在安全門打開的一剎那,一道陰影瞬間將其撲倒在地,接下來便是吞噬體同化人體組織的一幕。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吞噬體同化完一男一女的**後,並未幻化出什麼形態,但是當它打破兩支試管,將其中的生物樣品吞噬後。卻是慢慢變化爲唐方等人初始所見的水母姿態。
後面的事情比較簡單,另一名押運員,以及前來收取生物樣本的園區後勤人員先後死於“太歲”之手,最後,伴隨一陣耀眼閃光,畫面變得一片雪白。
“原來如此……”唐方、阿羅斯、拜倫、唐林四人恍然大悟。想來,那白人女子應該是“啓明星藥業”的競爭對手安插進園區的間諜,至於最後的閃光。自然便是160mm磁軌炮轟擊貨艦造成的爆炸效果。
“然後呢?後面發生了什麼?”克蕾雅、格蘭特二人一臉迷茫。唐方、阿羅斯等人知道後面發生之事,他們可不知道。
“唐方。你進來一下。”這時,醫學實驗艙裡面的化驗室傳來瓦倫丁的聲音。
唐方猶豫一下,衝唐林吩咐道:“你跟他們簡述一下後面發生之事,我去化驗室看看。”
“好。”唐林點頭應下,依言向格蘭特、克蕾雅二人講述後面發生之事,唐方則徑自走入裡間化驗室。
與此同時。船員宿舍區二樓一間艙室內,本該睡在牀上的周艾突然一個翻身,連人帶毛毯“咚”的一聲摔在地板上。
從“克里斯蒂爾”回來後,她的臉就一直火熱無比,本以爲是之前同“太歲”交戰過程中注射興奮劑的事後反應。並未放在心上。
然而,直至回到宿舍,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臉部的熱度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向下蔓延的趨勢,並由原來的火熱變爲灼痛,只覺整個身體就像放在鐵板上煎烤一樣。
她想呼喊,想求救,卻連張嘴都不能,彷彿身體的力道被掏空一般。
周艾向來是一個剛強,堅韌的女孩子,她從不輕易服輸,哪怕身體如置火海,骨骼宛若散架,她依舊拼命地掙扎着,想要聚起餘力從牀上坐起來。
從小到大,經歷過的種種特訓,種種磨練,她從未抱怨過,從未退縮過,就像周家其他男孩子那樣,咬牙,堅持!咬碎牙,堅持!
別人只看到她對敵人狠,卻不知道她對自己更狠。就像在訓練玲瓏這件事上,正是因爲從小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方纔一口應下。
她的反抗換來了回報,身體終於動了一下,只是,她沒有坐起來,反而由牀頭跌下,摔在地板上。
毛毯滑落,周艾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起一片赤紅,汗毛棵棵豎立,排汗孔竟然冒出一縷縷水蒸汽。
表層皮膚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脫水,萎縮,乾枯,硬化,形同多年的老樹皮。
周艾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大口大口喘息着,雙眼瞳孔就像韌性十足的橡皮泥,一會兒被團成正圓,一會兒被拉成橢圓。而原本清清爽爽的中短髮突然瘋狂生長,幾個呼吸的功夫竟然如瀑布一般遮蓋住大半個身子。
一縷血絲由眼角滑下,順着她的臉頰蜿蜒而下。原本老樹皮一般皺巴巴,蒼白到不見絲毫血色的皮膚彷彿因久旱而乾裂的土地,蔓延出一道道血色龜裂紋。
姑娘只覺有千萬隻手在撕扯着身體一般,終於忍受不住,頭一偏,就此昏死過去。
龜裂並沒有因爲她的昏迷而停止,手臂,肩膀,腳丫,雙腿,乃至面部皮膚……
血水由毛細血管滲出。沿着皮膚的龜裂紋涌出,在她原本性感迷人的身體上織就出一張怵目驚心的血網。
周艾並不似尋常貴族小姐那樣有穿睡衣的習慣,只在體外套了件純白色短袖衫。血水縱橫交錯,不但流遍全身,更是染紅了白色的短袖衫,及外面唐芸送給她的大眼蛙毛毯。
牀頭櫃上的電子鐘不停變化着讀數。地板上的周艾彷彿死去一般,不見絲毫動靜。
大約半小時後,輕微的血腥味瀰漫整個房間,與克蕾雅慣用的蘭草花露混雜在一起,彷彿在素雪皚皚的冰原灑上一壺烈酒。
“哼……哼……”若有若無的喘息聲由小而大,被血毯裹住的周艾勾了勾手指,蒙在長髮下的睫毛輕輕抖動兩下,原本緊閉的雙眼驟然張開。
黑色的雙瞳忽然漲大,又瞬間縮小。神采就像水面涌出的氣泡,漸漸在一對秋水剪瞳中心匯聚。
3個呼吸後,那一對美得讓人窒息的眼睛左右晃動一下,原本寂然不動的姑娘忽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皺巴巴的乾癟皮膚仍舊覆蓋在體表,只有一雙靈動又不失嫵媚的眼睛不時晃動着,左一下,右一下掃視着周圍環境。
“我……沒死?”將目光由房間的陳設上收回,周艾打量一眼自己的身體。頓時嚇了一跳,乾癟枯敗的皮膚上蓋了一層厚厚的血痂。令人不寒而慄。
她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撫摸着面部慘不忍睹的皮膚,望着鏡子裡面“非人”的自己,哆哆嗦嗦自言自語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啊!”她下意識發出一聲大叫,發了瘋似得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臉:“這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做夢!”
對一個年輕女孩兒來講。還有什麼比美貌更珍貴的東西嗎?
周艾的性格是很剛強,卻不代表她能接受現在的自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失神的望着鏡子中比百歲老嫗還鬆弛乾癟的皮膚,就像有一把尖刀狠狠插入心口窩。
“與其這樣,還不如死了痛快。”想到恨處,她猛地抓住手背血痂用力一揭。
“嘶……”這一揭。竟是將左手手背整塊肉皮都扯了下來。
姑娘已經做好忍疼的準備,哪知道巴掌大的肉皮撕下來,居然毫無痛楚,只覺傷口處有些沁涼。她低頭一瞧,被扯掉的皮膚下面並無血液流出,只有光潔鮮嫩,如潤潤蔥白般的細膩肌膚。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艾呆住了,直愣愣站有一回兒,瞳孔裡的光芒閃爍幾下,右手捏住傷口邊緣,順着肌肉纖維長勢用力一撕。
“嘶……”一道透明的黏液沿着傷口滑落,原本包裹住左手的壞死組織整個被扯落。
一隻玲瓏剔透,似溫玉一般,掛着絲絲縷縷乳白色粘液的手出現在眼前。
“這是……我的?”試着收攏一下五指,周艾“乾癟”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三下五除二將自己扒個精光,雙手抓住壞死的皮膚用力撕扯。
幾分鐘後,一具晶瑩如玉,細膩如脂,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女人看了自卑,男人看了內傷的嬌嫩身軀出現在鏡子裡。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甜潤”。乳白色的黏液沿着曲線下滑,室燈照耀下,在她修長的小腿彎出一線七色光弧。
周艾自己都看癡了!誠然,以前的她有着不輸克蕾雅的美貌,以及傲人身姿,在氣質方面更是冷豔中透着一股子婉約。然而,相比現在,卻是少了一股子神韻。
鏡子裡那個輕顰淺笑,亭亭卓立的女子,彷彿冬日裡由葉尖枝頭滑落的顆顆冰露,寒的沁心,冷的純粹。
回頭瞅瞅地下乾枯、萎縮的皮肉,姑娘猛地打個寒噤:“這真的是我?”
說完又捋了捋幾乎齊腰的長髮,輕輕拍打一下自己的臉蛋,看乳白色體液在指尖緩緩滑落。一陣愣神後,她將身上揭下的乾癟皮膚兜進被血染紅的毛毯中,推開浴室房門走入,按下“供水”鍵。
“譁……”溫熱的水流衝下,在新生的肌膚表面蜿蜒出一條條長長的水蛇,由上而下,最終凝結爲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滴答答墜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熱氣升騰,將白皙的皮膚燻蒸出一抹醉人的紅,淡淡的**盪漾開來,滿室芬芳。
少時,沖掉身上黏糊糊的體液,由浴房走出。或許是因爲走神的緣故,未注意地板水漬,右腳一滑,身體向後方傾倒。這一跤若是摔實了,少不得磕碰出幾塊淤青。
電光火石間,姑娘腿一屈,腰一彎,兩條手臂往後一撐,身體竟似柔軟的橡皮糖,彎出一個圓潤的弧線,繼而雙手發力,上半身就像輕盈的花瓣,就那麼站了起來,整套動作圓潤自如,毫無滯澀感。
周艾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她今年24歲,骨骼的生長早已停止。平時雖也時常鍛鍊,卻都是些軍用體術,鍛鍊方向偏實戰,目的是提升身體的速度、耐久、爆發力,在身體、四肢的柔韌度上,進步並不明顯。
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身子柔韌的就像職業體操選手一樣,想怎麼彎就怎麼彎,想如何軟就如何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