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徐思銘興高采烈的來到了落蕊園:“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嗎?”
“都好了!”落蕊園的一衆丫鬟們齊聲回答道。
徐素瑤聽了,頗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你也一道去吧?”她轉頭,詢問一旁的林月茹,見林月茹有些猶豫,她便又笑道,“上次因爲我,你沒去成菁華山,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了。”
徐素瑤都這麼說了,林月茹自然不好再拒絕了,便答應了,跟着她一起上了馬車。
路上,林月茹忍不住開口道:“貴郡主,上一回拒絕加入殊賦社,是月茹自己的心思,並不是因爲你。”
徐素瑤點頭笑道:“我知道,可又有什麼關係?今日凌霜也來了,一會兒你與她閒聊幾句,不過只能聊一會兒就得回來。你放心,等寒門專室真正興起來的時候,她也會來的,到時候我們三個人同室了,怎門聊天都不爲過。”
林月茹點點頭,溫柔的笑了。
這一次,仍舊是去菁華山,卻不是去半山腰上,而是去山頂。
比上回還要熱鬧些,早早的,山頂上便擠滿了人,他們見端王爺來了,滿面帶笑的迎了上來:“端王爺,你也來這麼早?我們原以爲帖子上的時間寫錯了,都不準備來了,結果與他人一合計,竟然都是這個時辰,心裡反而好奇起來,這不,巴巴的一大早,我們都趕過來來了!”
蕭楠霆也溫潤的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
“平陽公主來了!”有誰在那裡喊了一聲。
剛剛與端王爺說話的那個男子便也看向平陽公主下馬車的方向:“聽說平陽公主帶了琴來,預備在大夥兒看日出的時候奏一曲日出。”
“哦?平陽公主真是好雅興啊!”蕭楠霆附和着,腳步卻不動。
說話那人便尷尬了,見蕭楠霆確實沒有去平陽公主那裡的意思,忍不住問了句:“端王爺,咱們不過去看看嗎?”
“嗯?”蕭楠霆揚眉,隨後恍然大悟一般道,“您請吧!楠霆隨意便好!”
那人愣了愣神,倒不好再說些什麼約他一起去的話,只好道:“那某先過去了。”
蕭楠霆擺了擺手,等那人走了,才咬牙切齒的嘆了一口氣。他好不容易勸說了徐素瑤,把這個請衆人的機會給了他,那徐思銘當時不說什麼,結果一轉臉,卻四處宣揚開來,是公孫先生回京城了,姬老先生要給公孫先生設宴,又很快下了帖子,將這時間地點訂好了,讓他措手不及。
他蕭楠霆能跟姬老先生搶嗎?結果就由東家變成了客人。客人的身份,一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跟徐素瑤說上話!
“端王爺。”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蕭楠霆扭頭,才見平陽公主抱着琴走了過來。
“平陽公主。”蕭楠霆回了禮,便不再與她多言。
“端王爺。”平陽公主看蕭楠霆有轉身離開的意思,眼中一道光閃過,人卻攔在了蕭楠霆的面前。
蕭楠霆便停住了腳步:“平陽公主有何指教?”他話語間帶着疏離,卻依舊彬彬有禮,想必平陽公主聽的出來吧?
可顯然他高估平陽公主了。
平陽公主見他停住了腳步,便笑道:“平陽今日取了琴來,久聞端王爺擅笛,不知可願意與平陽合奏一曲?”
蕭楠霆想起半年前送給徐素瑤的生辰禮物,正是他最喜歡的玉笛,忍不住臉上露了幾分笑意。
平陽公主見此,便以爲他同意了,正要行禮道謝,卻聽蕭楠霆道:“楠霆久不碰這些雅物,只怕要讓平陽公主失望了。平陽公主琴藝過人,前兩個月更是在樞雲社與殊賦社的比試中拔了頭籌,楠霆不敢唐突公主的琴聲。”
平陽公主還準備說些什麼挽留一番,卻聽身後一羣人的鬨笑聲:“貴郡主來了!”
平陽公主蹙了眉頭,心裡沉了幾分怒氣,一瞥眼,只見身邊一個人影晃了過去,再擡眸細看,竟是蕭楠霆撇開自己,去迎接徐素瑤了!
她臉色微紅,只覺得受到了侮辱,卻到底不甘心這麼算了,腳一頓,再擡起,卻是衝着蕭楠霆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可蕭楠霆畢竟是男子,跨步大些豈是她能跟得上的?等她能聽到蕭楠霆他們說話的聲音時,蕭楠霆早就跟徐素瑤聊開了。
“怎麼樣,今日天氣可還好?”蕭楠霆溫潤爾雅的聲音裡又帶了幾分親切與熟稔。
“這樣的天氣正合適看日出。”徐素瑤笑着回答他。
“那我們先過去坐一坐?”蕭楠霆又笑問道。
“不了,太陽就要出來了,還是先準備一番吧,免得一會兒來不及。”徐素瑤拒絕了蕭楠霆,帶着她的一衆丫鬟往裡走了些。
“平陽姐姐!”像是剛看到平陽公主一般,徐素瑤才迎了上來。
平陽公主咬了咬脣,又將懷中的琴抱緊了些,這才迎了上去,也是笑着喊了一聲:“素瑤妹妹!”
徐素瑤看了眼她的琴,笑了笑,並沒有問什麼。卻是讓她的丫鬟清了一個場地出來,又讓她的丫鬟們從馬車裡搬出許多東西來。
平陽公主見徐素瑤竟然如此慢待自己,心裡更是不滿意了,又多看了她幾眼,發現她手中空無一物,所有的東西都是丫鬟們抱着、拿着,自己這麼抱着琴,反而落了下乘,便也將琴遞給自己的丫鬟,空着手走上前去:“素瑤妹妹這是忙什麼呢?莫不是今日還帶來了馬戲團子不成?”
她自以爲好笑的笑了幾聲。
“不是馬戲”,徐素瑤一本正經的看着她,待到東西都擺弄好了之後,才笑道,“前幾日偶一玩鬧,想了一個主意,可以看見太陽東落的奇景,深覺有趣,便想着讓諸位也見識見識一番,這不,今天正好趕着機會,便把東西都搬過來了。”
“有誰願意與素瑤一起見證,太陽從東邊落下的場景?”她笑看着衆人一圈,隨後問道。
衆人都看了看面前的龐然大物,見徐素瑤站在中間,似乎在邀請別人與她站在一起,紛紛愣了愣神,不解何故。
“自然是端王爺陪着端王妃了!”有人起鬨。
蕭楠霆便含着笑跟了上去。
又有一聲略帶尖銳的聲音道:“雜,我也見識見識吧!”
這麼一徵集,竟然也上去了四五個人,徐素瑤見人數差不多了,這才一聲令下:“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