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
從李大掌櫃出現,就一直沒有開口過的花公子,突然插嘴道。
莫千蕊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衝着李大掌櫃點點頭:“好的,我知曉了。可他怎麼辦?”
“大丫頭,你要謹記照顧好自己。至於花公子嘛……你放心,這個意外之喜,我肯定會好好使用的。哼,大丫頭,你是不知道,昨個兒晚上我聽到消息急匆匆的趕到你家裡,你阿孃直接哭暈過去了。其他人稍微好一些,卻也急的不得了。正好,我也將花公子秘密安置好,讓花縣丞夫妻倆也好好急一急,讓他們也嘗一嘗心急如焚這種滋味!”
“這個主意太好了!”
莫千蕊從來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可要她真的動手要了花家人的命,卻也很難。
不過,借刀殺人什麼的,實在是太美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可!這事兒絕對不可!”花公子面色慘白的看向李大掌櫃和莫千蕊,明知道自己的話不會被人採信,卻仍然堅持開口道,“莫姑娘,李大掌櫃,我知道這事兒全是我們一家人的錯。可你們也要明白,我們這麼做是沒有任何惡意的。就算親事成了,我也一定會好好待莫姑娘,我發誓,我們一家人絕對沒有任何害人之心。”
“呸!”
花公子下意識的側過臉去,卻仍然被莫千蕊吐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不僅如此,莫千蕊還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等好不容易罵舒坦了,又跟李大掌櫃提議道:“只是這些,我還是不能消除心頭之恨。要不然,咱們別隻關他一兩天吧?多關幾天你說好不好?要是花縣丞夫妻倆,一天兩天的沒尋到兒子,也就是着急上火而已。要是一個月兩個月沒尋到人……”
“我母親會急死的!”花公子急急的開口。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莫千蕊開心的一拍巴掌,顯得極爲滿意。
李大掌櫃遲疑了一下,最終決定折中一下:“大丫頭,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聽段家那兩位少爺說辭,似乎唐少爺也應該回來了。估計是在路上耽擱了兩天,不過最遲三五天後也該到了。我呢,先將花公子藏上個三五天的,等唐少爺回來以後,我會將他交給唐少爺處理,你看怎樣?”
“可以,到時候我會同晏岫說的。”
這花公子要是落到了唐晏岫的手裡,那同落在莫千蕊的手裡又有什麼區別呢?
也許……更慘?
莫千蕊笑容滿面的推算着接下來的事情,而馬車也飛快的往萬花郡駛去。
因爲先前出發的時間太晚了,儘管一路飛奔,也就堪堪在城門關閉的那一刻,駛入了萬花郡,那會兒已經是華燈初上了。等馬車通過三道外圍,駛入了外城後,莫千蕊在李大掌櫃的陪同下,來到了靠近外城的一個客棧,那正是昨個兒她和阿奶落腳的客棧。
李大掌櫃幫她付了十日的定金,隨後便將莫千蕊一人留在了客棧之中。
莫千蕊從二樓的上房窗戶往樓下看,看到的卻是馬車伕駕駛馬車緩慢的離開,而馬車伕的身邊正昏昏沉沉打瞌睡的男子,正是換了一套小廝衣裳的花公子。
這還多虧了李大掌櫃機警,他很清楚進入萬花郡是要檢查馬車的,因此在路過一個小鎮時,買了一些讓人沉睡的藥。強迫花公子服下後,又給他換了一身小廝的衣裳,讓他靠坐在馬車伕的身邊。這樣一來,路上的風沙自然能遮掩一下花公子的樣貌,且這般將人放在明面上,讓萬花郡的守衛也沒有發現異常。
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爲花公子本身看起來就體弱的緣故,若是他身強體壯的,估計也不會讓守衛完全忽視了他。
看着馬車駛遠,莫千蕊伸手將窗戶關上,隨後喚來了小廝,上了一些普通的菜餚,算是遮人耳目。緊接着就關緊了房門,進入了空間裡。
這麼一天折騰下來,莫千蕊真的是渾身疲憊。
匆匆喝了些水,連飯菜都沒有動,就直接躺在了空間小屋的拔步牀上,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有在空間裡,她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安全無憂。
……
次日一早,當莫千蕊被活活餓醒,去竈間尋摸吃食時,莫家阿爹和阿奶卻已經在李大掌櫃的帶領下,去了萬花郡郡守府門前,擊鼓鳴冤。
郡守府位於萬花郡的內城之中,而這內城的風景絕對不是區區外城可以相提並論的。
只是,縱然內城裡的風景如同仙境,莫家阿爹和阿奶卻沒有任何心思欣賞美景。
儘管李大掌櫃在昨個兒就已經將莫千蕊安全的消息告知了莫家的人,可莫家的人在沒有親眼見到莫千蕊安全之前,還是提着了一顆心。更重要的,整件事情還尚未明朗,花縣丞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打一耙。
試想想,萬一花縣丞死咬住莫千蕊是他兒子明媒正娶的媳婦又當如何?
或者說,讓花縣丞先來郡守府的話,很有可能他就會先亮明自己是花家旁系的身份。雖說這旁系是比不得嫡系來的尊貴,可說到底,卻也是花家的子嗣。要是郡守大人因此而偏癱花縣丞,那莫家可就欲哭無淚了。
因此,莫家的人才會大清早的進入內城,爲的自然就是搶佔先機,打花縣丞一個措手不及。
要知道,即便花縣丞昨個兒連夜趕來,卻也只能憋屈的待在萬花郡的外頭,眼巴巴的等着今個兒的城門打開。
可那又如何呢?
從萬花郡的城門處,穿過三道外圍,即便快馬加鞭,也要至少一個時辰。然後從外城,再到內城之中,卻是絕對不允許馬車飛馳的。更別說,內城之中,根本就不允許馬車同行。
如此一來,從萬花郡的城門口徑直趕到內城的郡守府前,也是至少兩個時辰。
且這還是在一切順暢的前提下。
問題是,誰能保證一路順暢?
在清晨溫和的太陽光下,郡守府門前的大鼓被敲響。
負責敲響大鼓的人是莫家阿爹,而莫家阿奶則已經大聲嚎哭起來。咳咳,只有聲音沒有淚水的嚎哭。
片刻之後,郡守府的大門被打開,莫家阿爹打頭,阿奶隨後,李大掌櫃和他特地請來的狀師走在最後,開始了狀告花家之旅。
沒錯,就是花家。
並非盂縣縣丞大人,而是直接狀告花家。
這也是他們商議一夜的結果。
若是隻告盂縣縣丞大人,且不說未必能夠告贏,即便能夠告贏,卻也指不定會牽扯到莫千蕊頭上。畢竟,莫千蕊是真的上了花轎,且她跟花公子那門親事,說不定在很多人眼裡,都是很合適的。
乾脆,他們決定直接攀咬萬花郡的土皇帝,花家。藉此,逼的花家做出決定。當然,這罪名還是要好好思量一番的。
比如說,花家老供奉強搶命格貴重的莫千蕊爲妻?
這是最好的法子的,老供奉跟莫家人原本就相識,且莫家阿奶記得,似乎老供奉對莫千蕊有些畏懼。
其實,原本他們是想着,最好讓老供奉出面幫着作證。可花家本家的老供奉哪兒有那麼好見?若是唐晏岫在此也就罷了,畢竟他的身份很是尊貴。可很明顯,如今單憑他們幾人的力量,是無法跟老供奉私下見面的。因此,將老供奉拖下水,卻是最好的法子了。
這要是狀告花公子搶強莫千蕊爲妻,說不定會被鄙視一萬遍。
可老供奉嘛……
身份高貴,地位尊崇,可偏偏這個年紀實在是不適合。莫家人要拒絕這門親事簡直再正常不過了,說不定還能被讚一句不貪圖富貴享樂呢。
最爲關鍵的是,跟老供奉扯上關係,並不會妨礙到莫千蕊閨譽。概因人們只會同情她。
一枝梨花壓海棠,聽着是很美,可在大多數人看來,卻仍是屬於無稽之談的。
可憐的莫千蕊,她還不知道就在她尋摸吃食的這檔口,她的親爹親奶已經將她跟老供奉扯到了一塊兒,且誓要爲她討個公道,還要爲她樹立一塊不爲權貴折腰的牌坊。
這已經不是腦子進水的問題了,這分明就是腦子裡進屎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想法是挺坑的,卻也不失爲一個好法子。
這廂,因爲是難得的擊鼓鳴冤,且莫家人狀告的還是花家本家地位最尊崇的老供奉,所以郡守大人親自出來接了狀紙,聽了狀師代爲陳述的“事實”。隨後,郡守大人覺得事關重大,一臉嚴肅的派人去花家傳喚了老供奉,並言明必須讓老供奉親自到來。
派去傳喚的衙役出發了,莫家阿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但願,老供奉不要被直接嚇死。
那廂,盂縣花縣丞快馬加鞭往萬花郡趕去。
昨個兒的事情,李大掌櫃做得的確很是隱秘。可這盂縣畢竟是花縣丞的地盤,李大掌櫃還做不到隻手遮天。因此,儘管他查明真相花費的時間多了點兒,可到底還是查清楚了是何人所爲。
該死的莫家,該死的李家,該死的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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