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冷眸一凝,很不客氣地嗆道:“老子的東西,啥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他一出聲,他這邊兒的親衛就將幾輛馬車圍了起來,不讓秦簡的人動。
秦簡見狀,就愈發的肯定這裡頭有貓膩了。
雲嬌冷眼瞧着,沒有吭聲。
雲守宗自然也瞧出門道來了,再者,自古監軍和將領之間都是有矛盾的,能和和氣氣的少之又少。
雲嬌和雲守宗等人不說話,雲蓮兒等人自然是不會多嘴的。
“我說鎮遠侯,這天氣已經涼了,據說這批物資是棉襖,你怎麼就不能分發給將士們?
難道說,你故意要讓將士們凍着打仗?”
這話可就誅心了,雲嬌聽了心裡很不舒服,她的眼神刀子似的剜向秦簡,這個啥破雍王,這是要下面的將士跟楚羿離心,起隔閡!
楚羿不屑的冷哼道:“你雍王是有透視眼麼?只淡淡一撇就知道我這堆東西是棉衣?
少他媽廢話,朝廷的棉衣到沒到你不知道?
對,你是監軍,你只管監視我,至於將士們有沒有禦寒的衣物穿,你纔不管呢!”
轉瞬,楚羿就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你不是說我不管將士們死活麼,好像誰不會說誅心的話似的。
接着,楚羿又道:“河間府可基本都是你的人,秦簡,你傻不傻,在河間府說這些沒用的給誰聽?”
秦簡被他氣得直瞪眼,可偏生楚羿說的都是實話!
可他好歹是個王爺,楚羿這樣太不給他面子了!
簡直就沒把他放在眼中。
瞧着自家王爺氣得夠嗆,他身邊的親衛就站出來呵斥:“大膽鎮遠侯,敢對王爺不敬!”
楚羿揚眉,冷笑一聲:“來人,去教教那狗東西規矩,什麼玩意兒,也敢呵斥老子!”
說完,立刻就有兩名楚羿這邊的親衛走到秦凡面前,探手就把呵斥楚羿的人給拉了出來,然後一個反剪着他的手,一個猛扇耳刮子。
“王爺……”
被打的淒厲的喊叫,可是轉瞬就沒了聲音,便見他的牙齒混着血水濺了出來,而他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
秦簡睚呲欲裂:“楚羿,你欺人太甚!”
他的話音一落,他身後的一隊將士們立刻刀鋒出竅,把楚羿等人團團圍住。
楚羿卻是挑釁的看着他:“秦簡,你要是真敢把老子綁了,老子敬你是條漢子!”
秦簡真想下令把楚羿當場亂刀砍死。
可真像楚羿所說,他不敢!
皇帝雖然給了他一幫子人馬用來監視楚羿,可他即便是要拿楚羿,也必須師出有名。
要是皇帝知道了他只是爲了意氣之爭就砍了楚羿,那他的命也到頭了。
皇帝疑心病有多重他也不是不知道,並不會天真的以爲皇帝讓他當監軍,就不會暗中派人監視他!
再者,他手中的人馬並沒有楚羿多。
若是沒抓住楚羿的重大錯處,比如他拿蘆葦絮子做的假棉衣給將士們穿,那麼他敢動手,楚培文的那幫子舊部就不會放過他!
秦簡幾乎咬碎了牙齒,眼睛裡亦是噴出火來,但依舊不得不放話:“退下!”
“王爺……”
“耳朵聾了麼,我讓你們退下!”
秦簡的人不情不願的退下,楚羿這才當着秦簡的面吩咐身邊的人:“下去準備,明日一早啓程去高陽府!”
說完,他一改對秦簡的不屑與咄咄逼人,轉頭就換上笑臉,跟雲守宗等人道:“雲叔,嬌兒,你們趕路也累了,先進府休息吧。”
雲嬌卻搖頭道:“我們昨日就到了,租了一個院子休息過了,東西也送到了,不用等了,現在就去高陽府吧。”
雲嬌神色不對,楚羿一直心裡本來就覺得哪兒不對,這會子聽她說昨晚就到了,卻沒有上門去找他,他心裡就更疑惑了。
一定是有事兒。
楚羿想。
可他一貫很是相信雲嬌,於是便道:“立刻啓程去高陽府!”
楚羿這邊兒也沒啥準備的,就是幾輛馬車,並一隊保護他們安全的騎兵,帶上雲嬌的車隊,說走就走。
秦簡盯着楚羿浩浩蕩蕩的出城隊伍,心裡暗自腹誹,這楚羿果然是想要引起兵變,這批棉衣既然是在高陽府發下去,雖然瞧着數量應該吧多,可是哪怕是還是上千上百的士兵被凍死,都會引起所有士兵的震怒。
憤怒和仇恨這個東西是要稍微一煽動,就會形成燎原之火!
而且,沒有誰拿到手就將以上給割破了瞧裡頭是不是裝的棉絮。
要知道再過些日子,朝廷的棉衣也發下來了,到時候混在一起,楚羿再一煽動,這幫子軍漢定然會人會認爲還是朝廷在坑害他們!
楚羿打的好主意!
秦簡一想到他即將當着衆將士的面把楚羿的真面目戳穿,心裡頓時就舒暢了,所有的鬱氣立刻煙消雲散。
“立刻啓程去高陽府,注意保護好楚侯的安全!”
“是,王爺!”
當馬車準備好了之後,秦富就悄悄的湊上來道:“王爺,裴氏的人也想跟着去瞧瞧。”
秦簡明白,這是要親眼瞧了好回去交差的意思。
可人家給他送了這麼大一個功勞來,投桃報李,只是讓他跟着瞧一瞧,也是舉手之勞。
當即秦簡就同意了。
……
路上,因着雲嬌更他也不是一輛馬車,故而楚羿並沒有機會去問雲嬌到底怎麼了。
可他心裡卻跟貓抓了似的,癢得不行,絞盡腦汁地想,卻也想不出一個緣故來。
“……侯爺,雍王來者不善,咱們得防着啊!”
“可雍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忽然來這麼一下子,讓人有些防不勝防啊。”
馬車上楚羿的兩位幕僚擔憂地議論起來,可這會兒楚羿滿心滿眼都是雲嬌,在想雲嬌爲啥會不高興,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在說什麼。
“侯爺怎麼看……侯爺!”夏侯先生瞧着楚羿沒反應,便出聲提醒。
楚羿這才醒過神來,有些歉意的道:“兩位先生有話跟本侯說?”
夏侯先生心知楚羿是走神了,便將自己的擔憂又說了一遍:“……就是不知道雍王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咱們不清楚,也就無從防範。”
許先生點頭附和。
楚羿卻冷笑道:“一力降十會,到了高陽,可不是他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