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兒……你就是坤兒?”婦人激動得幾乎站不住,由人扶着走來。
眼前的夫妻,定然是他的外祖無疑!
鬱仲坤忙撩袍子跪下:“坤兒見過外祖父,見過外祖母!”
“快起來!”雲守光忙將他扶起來,稀罕的瞧着他,又是哭又是笑的。
趙氏則摟過他,心肝兒肉的一通哭喊。
半響,衆人才勸住。
然後雲守光就跟他介紹,鬱仲坤挨個兒打招呼:“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二姨、三姨……”
“好了,咱們家去吧!”張氏忙笑着招呼。
鬱仲坤扶着趙氏上馬車,趙氏一路上都握着他的手,慈愛不已的問他都喜歡吃些什麼,玩兒些什麼,小時候是怎麼過的等等……
鬱仲坤挑挑揀揀的說了,特別是小時候的事情都是一句話帶過,要是說多了,他外祖母的眼淚怕是止不住了。
這樣曾經只是出現在他夢中的家庭溫暖忽然變成現實,讓他珍惜極了。
可他外祖母還是喋喋不休的唸叨着:“我們的坤兒受苦了!”
他也聽自己的孃親說了,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前過的也不容易,他們家能好,都是因着二外祖一家回來之後,才帶着他們家走出老宅的控制,漸漸好起來的。
比起他娘和他外祖,他小時候的那點兒難,那點兒苦算什麼啊!
“你二外祖忙的很,不過晚上會來家吃飯,到時候你四姨也要回來!”
他自然是知道二外祖一家很忙,其實並不抱期望一回來就見着。
這會子聽趙氏一說,他就有些激動和緊張起來。
他四姨,那可是鎮遼王妃!
以後可是要當皇后的人!
他以前常常聽說鎮遼王和鎮遼王妃的事蹟,對一心爲百姓,設了無數善堂、書院的王妃仰慕欽佩不已。
不曾想,大名鼎鼎的鎮遼王妃竟然是他四姨!
瞧他緊張,趙氏笑盈盈的道:“等你見了你四姨就知道了,這世上沒有比她更和善的人了!”
和善?
那是對雲家人吧!
鬱仲坤想,要知道王妃在北漢舌戰羣書生的時候,可是犀利如刀。
而且,處置起那些人來也毫不手軟!
鬱仲坤很是期待跟雲嬌見面。
“你娘要忙你四姨的事情,不能陪着你回來,你有什麼儘管跟外祖母說,千萬不要跟外祖母生分。”
“是,外祖母。”
“坤兒,你記住了,在咱們雲家,永遠都是你四姨的事爲大。
哪怕在外人眼中不過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兒,對咱們雲家來說,那也是天大的事兒!
要知道,雲家有今天的光景,全是仰仗着你四姨。
若是沒有你四姨,我們便跟塵埃裡的螞蟻差不多。
飯都不一定吃飽,更別說榮華富貴了!”
鬱仲坤忙道:“放心吧外祖母,坤兒謹記!”
祖孫兩個一路說着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
到了雲家大房的大宅,鬱仲坤被人帶到他的院子裡,院子的管事把庫房打開給他看,裡面那些東西是老爺給的,那些是太太給的,那些又是兩個舅舅給的,幾個姨給的。
好在鬱仲坤在麟州府的時候雲花兒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了,那些個禮單也早就有人送到麟州府,他都瞧過。
故而,這會子看到實物他心裡雖說是驚歎,但到底把持住了,沒在下人面前丟人。
瞧完了庫房,管事的又帶着鬱仲坤到處看了下環境,就道:“大太太吩咐了,少爺您一路車馬勞頓,現洗漱休息,等會子午膳的時候再譴人來請您!”
鬱仲坤應下,就依言去洗漱歇息。
雲家的午膳豐盛極了,一家人對他也熱情的很。
用了午膳,雲守光和雲起慶起祥等人,就跟他一起喝茶聊天,問了他很多近況。
晚上,雲嬌帶着謹哥兒來了。
鬱仲坤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鎮遼王妃的模樣,但唯獨沒想到她是這副少女模樣,就像是鄰家小妹一樣。
雖如此,她身上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貴氣,從見到她那一刻起,就不由自主的想臣服在她的腳下。
“這就是坤哥兒?”
雲嬌將謹哥兒交給身邊兒的人,就笑盈盈的走向他。
鬱仲坤忙撩了袍子要跪下。
雲嬌身邊兒的人忙攔住他,雲嬌笑道:“這是在家裡,不是外面,行家禮就是了!”
雲守光也道:“聽你四姨的,在外你四姨是王妃,在家王妃是你四姨!”
鬱仲坤是個聰明的,也就不跪了,只恭恭敬敬的跟雲嬌躬身拱手:“見過四姨!”
雲嬌抿嘴笑:“哈哈,我輩分大就是佔便宜,坤哥兒比我年歲大,可還得叫我姨!”
鬱仲坤靦腆的笑了笑,心裡卻想,朝堂上那些個老大人還得跟他四姨磕頭呢!
他這個姨叫的可不虧。
入座之後,雲嬌就問他:“你什麼時候去書院?”
鬱仲坤道:“明天就要去書院報道了,我在學問上欠缺的比較多,不能耽擱。”
聞言,趙氏有些不捨:“明天就去啊,不在家多呆幾天?”
雲守光說她:“你啊……咱們可不能耽誤孩子,這學問可是關乎前程的!”
鬱仲坤忙笑勸趙氏:“外祖母,書院沐休的時候我就回來,那兒也不去,就陪你!”
趙氏這才笑了起來。
雲家的家宴上,大家說說笑笑,並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這讓鬱仲坤感覺很是自在,先前的拘束很快就沒了。
吃的差不多了,趙氏就問他:“坤哥兒,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外祖母好幫你尋摸!
你年歲也不小了,得成親!
成親也不影響進學,你成了親,也好讓你娘,讓我們有個盼頭。”
可他到底是鬱家的子弟,成親的話得經過他爹的同意。
要不然……
再者,他們家分家了,他爹歸他管。
“外祖母,孫兒想考上秀才再說親。”
見趙氏還要說,雲守光忙拿胳膊肘靠了她一下,道:“不想說就不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就吱聲,我們給你尋摸個好的!
我孫子是讀書人,咱們也得尋摸個書香門第,知書達理的!”
在坐的人自然是知道鬱仲坤在擔心什麼,的確,他是鬱家人,他的婚事就由不得雲家做主。
趙氏頓時就犯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