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勇說出要做何事之後,李靖和羅士英打心裡贊成楊勇計謀高深。?楊勇表面笑笑,暗道,老子哪有什麼高深的計謀啊,只不過有二十一世的歷史遠見而已。
長孫無忌進來後,楊勇也沒給他多說,將寫好的回信交給長孫無忌,還留他吃了頓飯,然而讓李靖把他送出城門。
送走了唐營使者,當天,關押李秀寧的女牢和關押羅成和羅鬆的男牢,就開始有了傳言,說楊勇經過多次交涉,李世民仍然不同意走馬換將,他向唐王陛下建議,要用楊勇的兩個女人換取義軍的降書順表,上面開列了一系列條件,什麼義軍須向大唐歲歲進貢,年年稱臣,還有割地賠款條目,唯獨沒有走馬換將這一說。楊勇爲了自己救兩位美女老婆,已經做了最大讓步,願意以三換二,可是雙方竟然長期未達成一致。這些天楊勇被折磨得焦頭爛額,吃喝不下,難以成眠,雙方爭執不下,還曾在臨邑城外多次交惡,雙方各有勝負,云云。
這些話都是出自那些看監牢的軍卒口中,有一次李秀寧無意中聽到了,開始時她不相信,後來一分析她流着眼淚相信了。
別看自己是李世民的親姐姐,但她對這個弟弟印象越來越差,隨着他年齡的增長,李秀寧總覺得這個弟弟目光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隨着他軍功和地位的飈升,他又在不斷地籠絡人才,特別是當哥哥李建成被冊封爲太子後,李秀寧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早就懷疑這個弟弟人小鬼大,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李世民這樣做,李秀寧完全有理由相信。
但她不相信一直疼她愛她如掌上明珠的父皇竟然能同意李世民這樣做,這就等於說,他們三個俘虜被大唐無情地捨棄了,在她父皇和弟弟的眼中,什麼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遠不如江山社稷重要。這一點他們真比不上楊勇,雖然楊勇風流成性,做事情放蕩不羈,但爲人重情尚義,是個爲朋友能兩肋插刀、爲女人不惜血濺五步的血性漢子。
李秀寧在心裡一陣胡思亂想之後,就更恨李世民了。
男牢裡,羅鬆和羅成的跟李秀寧的情形差不多,他們也無意中多次聽到這樣的傳聞,心裡對李家父子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本來這對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均身懷絕世槍法,論武藝二人可以叱吒風雲,羅鬆從沒打過敗,這是第一次敗給了楊勇,羅成僅敗給了楊勇和李元霸,這不應該成爲他們的恥辱,相反應該是他哥倆的榮幸,因爲楊勇和李元霸的武功修爲代表着巔峰境界。
但是,他們此前都憋着一股勁兒,那就是找楊能算賬,報當年函谷關兵敗之仇,因此,哥倆在牢中一見面,二人都有一種無以言表和慚愧和驚訝。
接下來羅成大罵楊勇不仁不義,欺世盜名,偷了他們羅家的槍法。而羅鬆則不然,對羅成的這種言論並不認同,反而他認爲楊勇是個正人君子,他的絕世槍法比羅家槍要深奧得多,這一點他從與楊勇數次交手中能感覺得到。
羅成不高興了,對哥哥的立場嗤之以鼻:“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世上還有比我們羅家槍更高明的槍法?他楊勇的臥馬回身槍使得那麼絕,不是盜取我們羅家的,是從哪兒來的?難道他是無師自通,自己來悟出來的不成?”
羅鬆一看羅成急眼了,滿臉陪笑安慰道:“兄弟你聽我說,愚兄跟楊勇交過多次手,他力大無比,槍法詭異,有些地方跟我們羅家槍相似,但很多地方並不相同,槍的威力和招數的巧妙遠招過我們羅家槍。我們羅家槍出自於姜家槍,愚兄倒覺得楊勇的槍法決不止是盜取我們羅家槍那麼簡單。否則,就算他盜取了我們羅家槍,能勝得過我們弟兄嗎?我們纔是正宗呀!”
羅鬆這幾句話,羅成儘管不服氣,但也沒詞了,羅鬆說得太對了,羅家槍說白了來源於姜家的花槍,羅鬆自小叫姜鬆,在他姥姥家即姜家長大的,論槍法比羅成更專業。要不是羅成二次學藝,跟丁彥平學,跟羅鬆學,他那兩下子與羅鬆差得太遠了。如果說楊勇盜取他們羅家槍,邪不侵正呀,真假美猴王相鬥,假的永遠幹不贏真的,可是他們弟兄卻雙雙敗於楊勇之手,還不止一次,這根本解釋不通。
但是羅成此人恃才傲物,性格像極他爹羅藝,說一不二,偏執孤傲,不苟言笑,給人一種敬而遠之,不可忤逆的形象。今天他哥哥逆了他,他也接受不了,二目兇光一閃道:“這麼說大哥是敬佩賊人楊勇了?我明白了,楊勇五擒五縱,對你夠意思,你怕是想報恩吧?那就投降啊?我羅成誓死不降,我相信羅家的子孫沒有孬種!”羅成說着,把頭一橫,不看羅鬆了。
羅鬆像他母親,爲人忠厚,性格耿直。羅成這幾句話,如刀似劍,羅鬆連羞帶臊滿臉通紅,趕緊解釋:“兄弟,愚兄並沒有投降楊勇的意思,儘管楊勇多次力勸,愚兄也沒有答應他,愚兄知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咱們哥倆這是就事論事,兄弟不要誤會愚兄纔是。”
“哼!”羅成鼻子應了一聲,反脣相譏道,“忠臣不侍二主?你這是在挖苦我和爹爹嗎?不錯,爹爹先降了大隋,後來和我又扶保了大唐,可我們這是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我們識時務。而你呢?竟然保了亂臣賊子宇文化及,後又投靠了大唐,這也叫忠臣不侍二主?”
“兄弟,我?……”羅成的話句句如刀,刺得羅鬆說不話來,當初他千里攜母尋父,在山東他的確扶保過宇文父子幾個月,那是他不明真相,但這卻是一輩子也抹不去的事實,羅成這一揭他,羅鬆臉上掛不住了,面紅耳赤道,“兄弟,我不是那個意思,請你相信愚兄,嚇死愚兄也不敢對爹爹和兄弟不敬。”
“哼!”羅成用鼻子迴應了一聲,臉一扭不理他了。
哥倆第一次在牢中見面,便鬧了個不歡而散。在以後的幾天裡,雖然兄弟倆隔牢相望,卻形同陌路,羅鬆每次想跟兄弟說說話,羅成總是給他個脊背,不理不睬的,羅鬆只得知趣地做罷。
今天,兄弟倆無意中聽到獄卒竊竊私語,仔細一聽竟然是李世民不願意與楊勇走馬換將,而是打算用楊勇的兩個女人換取義軍的降書順表,二人心裡都有一種被大唐拋棄的感覺,但是,二人由此產生的心裡想法卻大相徑庭。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楊勇的妙計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