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歷史上,李密在這次戰敗後,是直接歸降了大唐的,而當李隱在從隴右班師回朝的途中,得知李密竟是退守河內郡後感到大爲詫異,不過略一思索後,知道這隻怕是他這隻蝴蝶的到來後,所影響的後果。
李隱對此也沒多在意,李密經此一敗,雖沒有歸唐,但要想重複之前的聲勢,應該是不可能的了。
當李隱的大軍行到渭水附近的時候,李淵派遣使者對李隱道:“薛舉父子殺了我們很多士卒,務必殺光他們的同黨以告慰死去的冤魂。”
這時,入關歸唐的魏徵已到長安,他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即向李淵進諫道:“薛舉、薛仁杲殘暴地殺害無辜者,這正是他滅亡的原因,陛下如此做法,不久與他們父子一樣了嗎?所以對那些已心悅誠服的官員百姓,不能不加安撫!”
李淵聽後,覺得有理,便即派人去將給李隱送信的信使給追了回來。
渭水河畔,李隱立於營帳前,看着四周白茫茫的天地。他帶兵出發的時候,秋風剛起,而得勝歸來之時,已是雨雪霏霏。
這時的天氣雖不好,但營寨中行走的士卒軍官,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次他們跟隨李隱大敗西秦,一舉攻佔了隴右,軍中每個人的功勞都不小,而大唐對有功之士是向來最不吝賞賜的。
所以可以相像,待他們回到長安後,能得到的賞賜定是不少,到那時,還打着光棍的,終於可以置辦聘禮娶媳婦了,而成家立業了的,也能多爲家裡添加些家用了。
而個別的漢子則在這時癡癡的想到,村裡的那個美貌姑娘小芳也不知道找了婆家沒有,若是沒有……
“還是跟着晉王好啊!”不少士卒紛紛看着營帳外的李隱感慨到,普通士卒不像朝堂上的那些高官有那麼多心思,只要誰能帶着他們打勝仗,便由衷的擁護誰,而此時他們最擁護的人,自是非李隱莫屬了。
李隱站在營寨外,任由小片雪花撒落在頭頂、身上,出神的想着許多事,出征數月,不知小虎兒有沒有長高一些,觀音婢與採蓮小蝶她們相處得不知好不好,還有,井陘關的冬天,不知也是否如此地一般的冷。
“晉王,降臣禇亮求見。”親衛的聲音忽然響起,將李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李隱吐出一口白氣,走進了營帳坐定,“讓他過來吧!”
禇亮便是已滅西秦國的黃門侍郎,便是他在薛仁杲窮途末路之時,建議出城投降李隱的。
李隱滅西秦國後,受納了其中的一些人爲手下,禇亮便是其中之一。李隱知禇亮爲人無謀略,政務能力也是一般,但卻是個博覽羣書,善於詩文的人,在歷史上還是唐初十八學士之一。
而禇亮的兒子禇遂良,那更是將來大名鼎鼎的書法家,相信後世練字的人,都會臨摹過他的《孟法師碑》、《雁塔聖教序》等傳世墨跡。
到面前爲止,李隱的帳下還是大老粗居多,禇亮這種文士收入麾下也不無不可,即使對破敵無用,但閒來無事之時,讓他畫一副什麼《晉王殺敵圖》、編一曲《晉王破陣樂》,讓後人瞻仰一下自己的威風事蹟,也是可以的。
不久後,禇亮從外面走了進來,向李隱行了個大禮,“稟晉王,有與小官一起歸降的將士向我反應,他們的過冬衣物尚有不足,還請晉王也爲他們着想一二纔是。”
李隱緊皺眉頭的向左右親衛道:“傳行軍元帥府典籤長孫無忌來我大帳!”
長孫無忌自入關中後,便在李隱手下辦事,但在觀音婢嫁給李隱之前,一直沒怎麼爲李隱辦過事實,因爲仍在猶豫是該效力於李隱好,還是效力於李世民好,不過在觀音婢嫁給李隱之後,便開始全心全意的爲李隱辦事了。
李隱交給長孫無忌辦是事有很多,既讓他參與軍機,也讓他處理各種文書,還則讓他負責部分後勤方面的事宜,天氣轉冷後,爲士卒發放過冬衣物的事情,也是長孫無忌在負責。
長孫無忌很快頂着風雪到了李隱的營寨。此時的長孫無忌,早已不是當年李隱在翠雲峰下初見之時的那個青蔥少年了,他已成親數年,現在蓄起了鬍子,顯得十分的沉穩。
李隱立即向長孫無忌道:“輔機,爲什麼禇先生說西秦歸降的那些士卒衣物不足?”
長孫無忌一臉疑惑的道:“不可能吧,半個月前,從長安運來的最後一批過冬衣物已全部發放完畢了啊!”
李隱相信長孫無忌是不會對他撒這種謊的,以長孫無忌的爲人,更是不會做出貪墨軍用物資的事情來。
“吳漢!”李隱沉聲喊了一句。
“屬下在!”李隱的親衛營主將吳漢立即應聲出列。
李隱道:“你帶着本王的親衛營人馬,配合輔機去將此時調查清楚了,若發現真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無論是誰,都立即捉來本王面前!”
“屬下遵命!”吳漢與長孫無忌應聲而去了。
一旁的禇亮,見李隱對自己反應的意見這麼重視後,頗感欣慰,一種遇見明主的感覺油然而生。
長孫無忌作爲掌管發放物資的人,對整個流程十分熟悉,所以哪裡最有可能出現問題,心中已是有數,在親衛營的士兵配合下,很快查出了原來是平原王李白駒,將原本屬於歸降士卒的過冬衣物給私自扣留了。
李白駒雖貴爲平原王,統領一部兵馬,但吳漢可沒管這麼多,立即讓親衛營的士兵將李白駒給綁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連對本王如此不尊,本王可是聖上堂弟!”李白駒掙扎着大聲喊道。
吳漢笑道:“我的王爺,您就消停一些吧,晉王可是對我說了,無論發現是誰對物資做了手腳,都立即捉去見他,您是自己走,還是我們押着您走?”
李白駒哼聲道:“本王有腳,自己會走!晉王他也是得叫我一聲叔父的,他能把我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