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蘇翌晨的突然轉變舒靜不是不明白, 只是她不想明白罷了。在她沉寂多年的心爲另一個男人悸動時,她就知道在情感上她已經背叛了婚姻,所以她無法面對蘇翌晨。她寧願蘇翌晨像以前那樣, 打她罵她都好, 就是別像現在這樣對她好, 她沒辦法迴應就只能冷漠的方式去疏遠他。

回憶這一年的婚姻生活, 舒靜覺得有些好笑, 前半年她擔驚受怕,後半年心存愧疚,似乎沒有一天安穩日子。沒有未來看不見盡頭, 她的婚姻像一條漫長而蜿蜒的小路,她小心謹慎地走着每一步, 沿路再美的風景她都看不見, 再動聽的聲音她都聽不見, 她能感覺到的只有她忐忑的心跳。

明天就是除夕了,舒靜不禁感嘆, 小時候天天盼着過年,長大以後對過年就不再有所期待了,現在竟有些厭棄了,又長一歲了。三十是女人的一個年齡大關,青春已經岌岌可危了, 爲了抓住年輕的尾巴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舒靜不是一個瘋狂的人, 畢竟瘋狂也是需要資本的。不過在自己能力範圍小小的奢侈一下還是可以被理解的, 她在心裡是這樣勸慰自己的。在鏡子前打量着一身的行頭, 舒靜在心疼的同時有些期待有些喜悅。

蘇翌晨一早就被電話催走了, 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否則她是不敢這麼放肆的。舒靜盯着鍋裡翻騰的餃子, 心裡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道向北喜不喜歡茴香餡的餃子,過年回家還是留在這裡?他身體不好,他的家人應該不會放心把他一個人獨自留在這裡過年的,年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

餃子煮好了,舒靜從鍋裡撈出來放進保溫飯盒,以最快的速度將廚房收拾到看不出使用過的痕跡。然後穿戴整齊,抱着飯盒出門了。

舒靜趕到的時候,張媽正在收拾東西,向北坐在窗前整理他的畫。她的出現,向北是有些意外的,“你怎麼過來了?”

舒靜不確定上次的爽約向北有沒有生氣,她捧着飯盒走過去,“我做的餃子你嚐嚐,茴香餡的,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向北接過飯盒,打開盒蓋撲鼻的香味,“聞着挺香的,一定很好吃。”

張媽從廚房裡拿出碗和調料,邊從飯盒裡往出夾餃子邊和舒靜閒話家常,“這茴香餡的餃子我都有二十多年沒吃了,現在還記得就是這個味道。你來的正是時候,少爺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舒靜挺喜歡張媽這個人的,和她聊天很自在,不必費心神。而且向北的氣色比之前那段日子好了許多,看着向北吃着自己親手包的餃子,舒靜心裡很是寬慰,這樣就好,她要求的不多,就像現在這樣平世俗而平凡。她所追求的不過就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向北吃好了,將餐具遞給張媽。舒靜看着客廳中間打包的行李,問向北,“你們要走嗎?”

向北點點頭,淡淡地回答道:“回去過年,今年遲了幾天,家裡已經催過好幾次。再不回去,他們就準備來這裡過年了。”

心裡劃過一絲難過,不知道是因爲不能和向北一樣回家和親人過年團聚還是因爲這段時間他們不能正常聯繫了。舒靜臉上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是像問向北,低聲喃喃着:“那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吧?”

聽她說麼說,向北心裡是愉悅的,那句‘如果你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差點脫口而出。不過想到前些天發的短信石沉大海,他的一次次期待最後都成了深深的失望,向北內心冒出小小的邪惡思想,要小小的懲罰她一下。思畢,向北假裝不解其意,點了點頭回複道:“怎麼的也要過完正月十五的?四月初我要整理一部分出版的畫作,出版商正在籌劃畫展事宜,我要配合,所以可能好長時間都不能回來了吧。”

舒靜擡頭看着向北,失落和無奈無語言表,她沒有立場去要求去阻止,她已經以欺騙的方式強制性地插入他的生活,這已經是一種近似卑微的可恥了,難道她還要卑鄙的去掠奪他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幸福嗎?這一刻,舒靜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她收起可憐的表情,擠出一個僵硬的笑,“真好,可惜那時候學校都開學了,我可能去不了了。”

向北點了點頭,靜默了許久道:“過完十五咱們去坐摩天輪吧。”

他的眼神純淨的像個孩童充滿了期待和躍躍欲試。她受不了他可憐巴巴的希翼,最後點頭答應了。向北再三威脅她不許爽約,否則以後就再也不理她了。舒靜說他怎麼像個孩子似的不懂事?張媽倚在門口,手裡拿着裝過餃子的飯盒,笑呵呵地說:“你們倆上輩子準是冤家。”

舒靜喜歡冤家這個詞,嚼在嘴邊總有那麼一股纏綿悱惻的曖昧,是一種命中註定的霸道緣分。

雖然過年這段期間她和向北不能頻率聯繫,但向北總算肯邁出一步了,不再是半年前她剛認識的那個活在陰霾的向北了。舒靜是打心眼裡替他高興的,她隱約的知道向北重新迎接生活的動力有一部分是來源於她。

舒靜預計蘇翌晨差不多要下班了纔回去,只是她沒想到忙得連早飯都吃不上的蘇翌晨居然破天荒早早的就回來了。舒靜一進屋看見蘇翌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握着遙控器百無聊賴的來回換電視臺。見她回來了,隨口問了一句,“回來了?”

舒靜做賊心虛地拎着保溫飯盒往後背,敷衍地回了一句,“恩,你今天回來的很早。”

蘇翌晨一臉狐疑,“你出去……幹什麼了?我下午一點多就回來了,等了你將近四個小時。”

快樂不知時日過,舒靜也沒想到和向北聊天,聊着聊着一下午就過去了。一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她還暗自慶幸還好還好,沒有太晚。張媽留她吃完晚飯再回去,她狠心忽略了向北希翼的眼神沒有留下。舒靜擔心蘇翌晨起疑,趕緊解釋,“出去買了點東西……”

蘇翌晨覺得好笑,指着她手裡的飯盒,玩笑道:“你出去了這麼久久爲了買一個飯盒?”

舒靜支支吾吾地圓謊,“哦……百貨商場打折,我看着便宜就買了。我要買的東西也不是那麼重要,正好缺貨我就回來了。”

蘇翌晨不疑有他,這種小事他很少注意的,剛纔多問了幾句無非是想和她多說說話而已。其實他今天本不應該這麼早就回來的,下午的有幾個挺重要的會議他都吩咐秘書推到年後了,張秘書當時驚訝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仔細地又跟他覈實了一遍。蘇翌晨不是沒日沒夜的工作狂,但也不是隻懂得享樂的公子哥,但像這樣把原定下來的工作推遲延後的事情倒是很少有。難道真是女□□人?或者說紅顏禍水,這樣說好像也不對,“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句好像比較適合boss的近況寫照。只是她們私下八卦的女主角boss貌似不怎麼上心,以前的鶯鶯燕燕還會交代她送鮮花送珠寶首飾什麼的。說起這個,她貌似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百貨商場幫boss買禮物送他的紅顏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