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把滿臉不解的蘇九扔出來，指着幽泉，“你，過來。”
幽泉緊張的厲害，神識傳音，“重樓……你說她爲什麼叫我？”
重樓面無表情，他現在不想跟這個人說話！
正在這時，遠方突然有人高聲叫道，“九天玄女！！！別來無恙！！！”
衆人看去，正是御劍而來的玄霄。
玄霄冷笑，“九天娘娘，你罰我瓊華囚於東海千年，我出來後本要繼續修練，去天庭找你麻煩，想不到今天竟遇上了……當日你說我玄霄十惡不赦，心魔已成，不許成仙。而我自認尚有人性，即便對夙瑤不滿，卻未取其性命；天河欲用水靈珠救人，便出借門派至寶；雖與那妖界有刻骨之恨，卻最終放棄了向衆妖復仇……哪怕是天河青陽叛我，我也未取其性命……當日我擁有兩把神劍，已有飛天之能，若非爲了完成瓊華滿門的幾代心願，何必非要完成瓊華飛昇大業！瓊華飛昇一事我並無一點私心，何來成十惡不赦成魔之說！！！若說當日瓊華挑起了昡暝界戰爭，可當日瓊華立派之初供奉你九天玄女時便是以降妖除魔爲已任，蜀山崑崙多少門派，錯殺的妖怪不計其數，卻也從未聽過有人因此受罰……若殺妖是錯，與昡暝界戰爭是錯，那爲何第一次打得兩敗俱傷時，法力無邊奠女不來替天行道，偏偏在我帶領門派飛至天光之處才匆匆現身，痛下殺手！你九天玄女！！！一出面便痛殺所有瓊華弟子，還降下天火……那些弟子當中有多少人無辜受累，天火降世更會害死山下無數百姓。天河欲救百姓，你竟以天河雙眼爲代價……下手狠毒，心腸冰冷，竟敢稱仙！！！”
九天玄女一揮袍袖，冷哼，“不錯，我就是不允你們成仙。”
玄霄似乎要把積蓄千年的怒氣徹底發泄出來，“哈哈哈，你認了！！！我早說過，所謂天道，不過是神界一面之辭罷了。神界如此嫉賢妒能、戕害常人，可笑我一生竟爲之所誤！天庭無情無義，草菅人命！堂堂神界，令人齒冷！旁人都道我瘋了，卻不知是你九天玄女將人類玩弄於股掌之間！受我瓊華供奉千百年，所謂修道成仙，不過是給子民所畫的美夢，讓我們千百年來對你三跪九叩，而當有人真的要成仙了，你卻急了……氣極敗壞的指我爲魔，處以極刑……把飛昇失敗的原因全歸罪在我身上，讓我做了替罪羊……哈哈！蒼天棄吾，吾寧成魔！九天你是何道理，要將瓊華滿門及山下百姓全部滅口！！！”
九天玄女怒哼，“如今魔尊重樓在此，我明人不說暗話。我爲何不允你們成仙？若你們努力修練得道飛昇，天界可會不允？奪人靈力強行飛昇，不錯，這種飛昇可以成功。而飛昇到達天界之後，天界與人間界大不相同，實力不夠者一天界範圍內，精神和都會被撕個粉碎。而人間界的人卻並不知道這一點，你們瓊華幾代鑄劍行飛昇之舉，行事高調，豈會無人關注？他們只會人人傳唱，道瓊華奪靈飛昇成功，於是各派修者，人間帝王紛紛效仿……人間將會如何，玄霄你可知道？”
玄霄驚鄂，轉頭看向重樓，重樓應道，“不錯，魔界與天界本是另闢奠地，與人間界不同。實力不到強行，確會灰飛煙滅。”
“如此你總該明白，我需要讓所有人知道奪靈飛昇是不可行的，會遭天罰！若要成仙，需得潛心修練。之前蜀山掌門徐長卿便是得了女媧後人紫萱的靈力飛昇，只可惜空有靈力沒有實力。派上神魔前線，不到一天就連渣都沒能剩下。哼，神界嫉賢妒能？天界要的是強者中的強者，而非垃圾收容站，什麼人都可以去！如不重罰，天下人人想着奪靈飛昇，不必正業，我天界豈不是全無後備之力？”
“神魔之戰？”
“不錯。”九天玄女盯着重樓，“雖然說正面戰爭誰也奈何不了誰，早已休戰。可依然有無數小戰場仍在繼續。神魔協定，天魔戰爭只在天魔兩界進行，任何一方不得介入人間界……人間界不比天界魔界，一旦開戰，界內無力承受極易受創毀滅……卻不知爲何我接到傳信，說是人間界有天妖大魔降世，屠戮正道……”
聽到徐長卿灰飛煙滅，重樓只是微微晃了神，紫萱，如你知道他有今日的下場，當日還是否會把靈力全部獻出？聽到九天玄女的質問，他哼了一聲，“本尊只是會會朋友，並未插手人間事務。”隨手一指幽泉，幸災樂禍，“全是他做的。”
幽泉膽戰心驚。重樓你不夠朋友！！！
九天玄女冷冷的盯向幽泉，“你給我進來。”
幽泉求助的看了看蘇九，蘇九剛要開口，被九天玄女瞪了一眼，也不敢動，愛莫能助的看着幽泉。他只好視死如歸丹進了陣法。
九天上下打量，“哼，當日阿女攔着不讓我見你，就是怕我取了你的小命……如今你實力大成卻依然找着了她，也算是個有心的。”
幽泉臉紅了紅，“應該的……應該的……”
這個樣子……九天玄女看來看去，全身上下，除了臉蛋還能看之外完全看不出哪裡能讓人看上眼，她這女兒，不止運氣差，連眼光也差。嘆氣，要是當年沒有那樣的事，天庭多少才俊可挑，豈能輪得到他？
“你日後有什麼打算？”
“啊？”幽泉努力思考，這話是什麼意思？打算？是怕他養不活蘇九？於是小心翼翼的答道，“當然是努力賺錢養家……”
九天玄女怒哼。幽泉不解，答錯了？
“我問的是你以後打算住哪？若要娶我女兒，須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您說，您說……”
“你在魔界名聲很大。”她冷冷的看着幽泉，“你該知道，阿女現在沒有飛昇，所以無事。一旦實力突破，或是飛昇天界，或是墮入魔界，兩界皆容不下她。我的要求是，一，你不能去魔界；二，你不得在神魔戰爭裡參戰。你可能做到？”
“做得到做得到。”
九天玄女怔怔的沒有說話。有他在身邊，魔界的人即使知道了阿女的身份，也不能輕易來找她麻煩……這兩個要求，其實是她的公心大過了私心，讓魔界少了一員大將，卻是對不住女兒……“還有一事，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人的請求……若有一日你不願再護着她，記得給我個信，我自會去安排她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怎麼會？我一定會一直護得她好好的……”幽泉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的誓言想要發出，卻見九天玄女搖了搖頭。
“你有這心，最好不過。只是世事變遷，人心易變，我不能不求個保證。”
“我幽泉對天魔兩界起誓，願生生世世愛護女魃蘇九，以她的喜樂爲喜樂，以她的煩惱爲煩惱，不願同生，但願同死，千秋萬世，至死不渝……”
“好……好……”九天低下頭平復心情。“這次屠戮正道一事……”
“我不打了。”
“我和阿女立場尷尬，願你不再如此明目張膽的插手兩界之爭。”
“好。”
見他應的乾脆，連未來前程都可拋下，可見對女兒一片真心，九天玄女看他終於順眼了幾分。只是他身爲大魔，還是讓她有幾分不甘心，就這麼一個女兒……明明是天庭仙官神將更加合她的意。“若你違背今日誓言，我天界定與你不死不休！”
“怎麼可能！”幽泉控訴，你自己把阿九扔下幾千年不管不顧，明明是他更靠得住！
九天玄女冷哼，出了陣法，把蘇九叫過來，鄭重道，“今天我就把阿女交給你了，記得你說過的話！”
蘇九驚訝，“你們說什麼了？”
玄女恨鐵不成鋼稻了口氣，“我時間已到，該回去了。”
蘇九又是淚眼盈盈。
“莫哭。”玄女摸了摸她的頭，“成大姑娘啦，我也放心了。有事給媽媽寫信，知道嗎。”
九天玄女在天界金光中環珮叮噹，仙樂飄飄的飛回天庭了。幽泉終於鬆了口氣。
蘇九擦了眼淚，“媽媽剛纔和你說什麼了？”奇怪道，“你們居然沒打起來？早知道上次我就帶你去了。”
幽泉：……
重樓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