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寧就在領隊的DB-3炸機上,這會離天亮還有近兩在半遮的月光照應下,他的龐大機羣散發着讓人興奮、能夠毀滅一切的氣勢。
這時領航員報告左翼出現一個龐大機羣,那應該是先期從克里米亞半島起飛的彼-8型轟炸機羣和護航的米格3隊。無線電靜默,波雷寧並沒有同由瓦西里-尼古拉耶維奇-日丹諾夫率領的重型轟炸機編隊聯繫,一切按照原有計劃。
各機隊有不同的目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再說那邊有蘇維埃最好的功勳女領航員拉斯科娃大尉在,不用波雷寧去操心它們的攻擊準確性。如果這時有人仰望天際,眼力好的能發現一個巨大無比的機羣正緩緩向西。
機長坐席前放置了一個體積有些誇張的鬧鐘,這是昨天剛加上去的,據說時間走的極準——波雷寧和全體轟炸機需要絕對的把握攻擊時間,一定要在今天上午七點三十分後發動攻擊,但第一波投彈時間不能晚於七點四十!
爲什麼要如此的準時?機羣裡所有人都被明確的通知了攻擊時間,如果誰投彈過早,那回到機場等待他的絕不是歡呼的人羣和鮮花,而是內務部特工冰冷的手銬——只有各編隊的最高指揮員知道,莫斯科時間今天上午七點25分,中央電臺將會向全世界廣播,聲明將對~行軍事報復,這就相當於宣戰(宣戰並不是一定要給對方政府發出宣戰的正式公文或召見對方大使正式說明。意思一下也成,不要讓日本偷襲珍珠港那類地古板程序限制住。)。如果在這之前進行攻擊,那就是“不宣而戰”,某種程度上會處於政治劣勢:雖然很多人都這麼幹,只要打贏了就萬事大吉。
當然,也不是時間不到就不能發生任何形式上的交火——如果抵達羅馬尼亞領空後,在發動轟炸前遭遇羅馬尼亞戰鬥機攔截,護航的戰鬥機羣和轟炸機編隊本身可以進行反擊。但不能把炸彈扔下去提高機動性。在波雷寧左前方5公里>三個米格3隊爲此還特意沒有掛載多管火箭發射巢。爲的就是防止出現攔截的羅馬尼亞戰鬥機,不然它們也有相當的對地攻擊能力。
當然,無論是哪個編隊,擁有護航戰鬥機數量對於羅馬尼亞空軍來說都是天文數字,整個羅馬尼亞空軍能用的戰鬥機數量估計不超過架,油田區附近能夠出擊地戰鬥機就是要接近這些編隊,羅馬尼亞飛行員都需要有足夠地勇氣。更不用說它們是否有足夠地反應時間。
三個米格-3隊以一個三角形的隊形將彼-8隊護衛在中央,這樣無論敵機從立體意義上的任何方向出現,護航編隊都能做出最快的反映。
德米特里-鮑裡索維奇-格>.百米的位置,相當於整個編隊的最前沿。格林卡能夠看到下方的轟炸機編隊,領頭地那一架應該就是拉斯科娃大尉所在的總領航機。
剛纔自己已經將供油轉換開關切換到兩翼油箱,座艙後面小型油箱裡的燃油已經耗空,而邊境線就在前方。米格3艙後縱列布置有兩個油箱,靠近座艙的那個在滿油的情況下對全機縱向穩定性有一定影響。所以必須最先使用。
現在就是立刻有羅馬尼亞戰鬥機出現格林卡也不慌。自己的座機已經接近適於空戰的狀態,巴望着今天能有機會同羅馬尼亞人交手——敵人的鮮血將爲自己贏得勳章!
機艙裡只有單調地發動機噪音,格林卡一點也不敢鬆懈。速度、角度、高度一點不能出錯,不然就會有大麻煩了。
整個機羣如同一個巨大地幽靈,越過邊境。快天亮了,在四千五百米的高空格林卡已經能看到東邊出現的黎明前地那一絲亮色。
巨大的編隊開始分散,格林卡和彼-8羣航向不變,那些雙發轟炸機開始調整航線——日丹諾夫的機羣大約在七點30分投下炸亞-阿基拉煉油和克萊蒂特爾-米尼亞煉油廠將是彼-8的攻擊目標,兩家煉油廠在羅馬尼亞規模最大,另外10架煉油廠將交給那03SB-2點狀目標將是彼-2們的盛宴。
爲了一次性給兩架大型煉油廠毀滅性的打擊,日丹諾夫讓每架彼裝載了四噸炸彈,兩百噸高爆炸彈將傾斜在這兩個“高度危險”的大型目標頭上,只要不出現大的意外,那兩家煉油廠起碼要停產十個月以上——一次性解決問題,能炸多爛就炸多爛!
、、、、、
“指揮員同志,距離一號目標三十公里,目標上空沒有羅馬尼亞戰鬥機,我們將於七點31分進入投彈點!”
耳機裡傳來拉斯科娃大尉清脆的聲音,“明白,進入轟炸航線。”
“還有一分鐘莫斯科就將廣播。”日丹諾夫腦子裡閃了一下,“報務員,向莫斯科發報,暴風雪!”
遠程電臺發出的電波瞬間越過千山萬水,在莫斯科國防委員會的伏羅希諾夫和敖德薩的林俊幾乎同時收到三次“暴風雪”的信號,他們一直守在遠程電臺前。
“暴風雪”,林俊愛駒的名字,也是約定的這次突襲成功的信號。在報務員喊出“暴風雪”的一刻,林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成功了!”
林俊清楚第一批炸彈將在幾分鐘後就投下,時間剛剛好,說明這次冒險的第一步已經成功,德國人和羅馬尼亞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在廣袤的普羅耶什蒂油田區上空,各個大編隊地指揮員幾乎同時打破了無線電靜默:“按照原定計劃。各分隊進入攻擊航線!”
七點25分,三個不同空域的龐大編隊散開,
模相對龐大的編隊直撲各煉油廠。
格林卡也打破了無線電靜默:“米格各分隊注意,密切注意空中情況,一旦發現敵機立刻擊落!”
七點30分,炸彈艙艙門已經打開,領航轟炸員拉斯科娃貼在轟炸瞄準具上,煉油廠出現在視野中。緊緊地將中心十字對準煉油廠中心線。
“穩住!穩住!投彈!”右手大拇指按下了投彈鈕。八枚和二十枚100斤高爆彈黑乎乎的落下。彼-8像扔掉了體內的一個大包袱,猛的向上升了一段。在領航機的身後,機羣接連着投下鋪天蓋地一般地炸彈,代表死亡地炸彈晃晃悠悠地落向下面的煉油廠。
羅馬尼亞人的防空高炮這時纔開火,但並沒有形成足夠的攔截網,它們的反映太慢了,誰能想到蘇聯人這會會來轟炸?——最終的出擊計劃裡。林俊把水平轟炸高度定在3500米。這是小口徑高炮幾乎無能爲力的高度,大口徑高炮羅馬尼亞人又不多,在轟炸機數量足夠地情況下,林俊還是選擇了相對保守的方式。
“兩點鐘方向,羅馬尼亞戰鬥機!高度3000”正嚴密注視空中情況的格林卡發現遠處出現幾架戰鬥機,對着通話器大喊:那隻能是羅馬尼亞前來攔截的飛機,可能是從布加勒斯特附近機場趕過來的,羅馬尼亞的對空監視網已經發現空中巨大的編隊有一會了!“一中隊跟我來。小分隊爲單位攻擊。不能讓他們靠近轟炸機!”
說完一擺操縱桿,24架米格3像一羣惡狼一般撲向目標——羅馬尼亞飛機最多五六架,還不夠自己塞牙的。
格林卡並沒有迎頭靠近。而是拉了點高度,因爲隨着距離地接近,他已經發現那些是上單翼地P.24戰鬥機—+[<力強大:它有兩門20毫米厄利孔機炮和2挺7.7毫米機槍,和它迎頭對射就算是米格3不是明智的選擇。
仗着速度和爬升能力地優勢,格林卡成功的佔領了高度,輕推操縱桿撲了下去。羅尼亞人顯然發現自己一方已經處於不利的境地,四面散開。
一架P.24想以靈活的機動性逃脫格林.|.正好截在它的航向上,就在一瞬間,估量了提前量的格林卡按下了機頭機槍的發射鈕。
長長的一個點射,兩行清晰的彈道掠過天空,有幾發12.7毫米大口徑機槍彈擊中目標的機翼。威力不小的高爆燃燒彈在羅馬尼亞飛機上留下幾個彈孔,一瞬間它的左翼竟然整個撕了下來——它的承力結構在內部受損後無法承受劇烈的機動動作,大口徑機槍子彈的爆炸已經損壞了它機翼的脆弱結構。
格林卡的目光只在那架羅馬尼亞戰鬥機上停留了零點幾秒,一擺操縱桿以一個漂亮的S型追擊左側掠過的一架P.24。地面上正發生劇烈的爆炸,高爆彈形成巨大的爆炸煙團,煉油廠正在劇烈燃燒,滾滾濃煙直衝天際。
還沒等格林卡靠近目標,有四架米格已經咬上那架P.24,一個點射,那架羅馬尼亞戰鬥機瞬間就凌空爆炸。23毫米航炮的巨大威力體現了出來,戰鬥機根本承受不起它恐怖的攻擊,只需幾發炮彈就完蛋。
快速觀察了四周的情況,幾架羅馬尼亞戰鬥機已經全部被擊落,這根本就是一次單方面的屠殺!
“第一中隊重新編隊,返回護航位置!”格林卡看到遠處的轟炸機部隊正在轉向,那些巨大的四發轟炸機已經投彈完畢,看下面的情形羅馬尼亞的煉油廠算是完了。
從格林卡的角度看彼-8炸機編隊並沒有什麼損失,至少他沒看到被擊落的。但重新進入護航位置後,發現領航的彼-8翼一號發動機正在冒煙,還好沒有起火,羅馬尼亞人的防空高炮還是給己方造成損失了。
“呼叫領航機,呼叫領航機,我是護航一中隊格林卡,你的飛機怎麼樣?”這領航機上可有日丹諾夫同志在,還有一位蘇聯英雄也在那架飛機上!
格林卡心裡有些急,少了一臺發動機的轟炸機速度已經慢了下來,如果掉隊一旦被敵人戰鬥機盯上,那它基本沒生還的可能。
但這會日丹諾夫並沒有理會格林卡的呼叫,而是對着通話器大喊:“我是領航機烈火,我是總領航機烈火,我機被擊傷,預備領航機代替我的位置,按照原有速度、航線返航。”它的一號發動機被一發大口徑高炮炮彈的彈片擊傷,在第一時間日丹諾夫就切斷了一號發動機的供油,纔沒有進一步造成破壞。但顯然靠增大三臺發動機轉速的方式繼續留在編隊裡是不現實的。
必須要保證編隊的安全,日丹諾夫沒時間去考慮自己的安危。在得到預備領航機的肯定回答後,日丹諾夫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格林卡,掩護機羣返航!”
“是,領航機!”嘴裡這麼說,但格林卡還是違反了日丹諾夫的命令:他打開座艙蓋,用手示意屬於自己小分隊的另三架戰鬥機和自己座機一同行動,示意一中隊的其它戰鬥機繼續掩護大機羣。
領航轟炸機漸漸落後,格林卡的四架戰鬥機也減慢了速度。等到同大編隊脫離的那一刻,日丹諾夫才發現有四架米格3在自己座機身邊。
“格林卡,立刻跟上編隊!不要管我!這時命令!”
可是他根本沒有得到格林卡的回答,“一定要讓領航機安全返回蘇聯領土,大不了上軍事法庭!”格林卡不予理睬指揮員口氣嚴厲的命令,做了違抗軍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