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原因究竟是什麼,但是這次既然是要打算體驗一番俠客的生活,那麼熱鬧她肯定是要看的,想到這她腳尖輕點,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
驛道旁邊,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裡,馬兒跺着前蹄,打着響鼻,車裡面車簾微動,墨雪看不清裡面的情形,於是她就很自然的把神識探過去看,結果看到有一男一女你儂我儂的在裡面做着和諧的運動。
“呸呸呸。”氣死她了,原先還打算做一次英雄呢,結果遇到這樣讓她晦氣的事情,什麼時候這叫救命也變成一種情趣了?
作爲世俗中人眼中的女仙,墨雪對於車簾裡面那個女子的行爲感到十分的生氣,不過與凡人計較太多,實在是太過掉價,殺了他們麼,這事她又做不出來。墨雪想到此刻她自己所做的俠女裝扮,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隨意的從樹上摘下一片樹葉,墨雪手指一彈,那樹葉就化作一把利刃朝那馬車的方向飛去,只聽見些微風聲,套着那匹馬的繩索就已經被墨雪給斬斷了。
“兩位慢慢的做運動吧,這馬兒我先借走了墨雪很厚道的跟還在車子裡面的兩個人說了一聲,然後便跨上馬兒,駕馭着馬兒走遠了。
“怎麼回事?”車中的兩個人隱隱約約好像聽到聲音,倏地驚醒過來,那男人站直身子撩開車簾一看,果然,車外面的馬已經不見了。
他把這事情跟身下的女子一說,兩人立馬出了一身冷汗,這齊國什麼時候來了這等厲害的高手,竟然不動聲色的牽走了他們的馬,他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這要是剛剛那人是想要他們的命,那他們豈不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就一命嗚呼?
“可是當家的,我剛剛聽聲音那人好像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既然她不想要我們的命,那我們就不要杞人憂天,江湖上的高人比比皆是,若是真的有人要殺我們的話,我們哪裡又躲得過去呢?”那個之前叫做救命的的女人倒是很快就回過神來。
“你說的很對,只是這不是從前都沒有遇到過嘛。”男子搓了搓雙手,也回過神來。
不過這下他們兩個都沒有什麼心情做什麼運動,於是穿了衣服。人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保命,等到命都沒有了的時候,他們纔會想起當前的處境來。
“當家的,我們的馬兒去哪裡了?”那個女人這下是真正的回過神來:“剛剛那個人她盜走了我們的馬!”
“啊,此處齊國最近的一個城池可是還有着一百多裡的路程呢。”男人想起了這事也是大驚失色。
“怎麼辦?!”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到。
不過這兩個人畢竟是混江湖的,雖然沒有了馬兒,最終還是憑着自己的雙腿走到了離這條驛道最近的城池,不過此時的他們渾身顯得十分疲憊邋遢,哪裡還有之前那駕着馬車,四處遊山玩水的隱士模樣呢,更別說那種在路上還能夠邊叫救命邊做運動的心情了。
不過這一切墨雪卻都不知道,早在幾天前,她就騎着馬兒來到了這座凡人國度的城池。
“玉池城。”墨雪坐在馬上提着繮繩,擡頭看着城門上的牌坊。
她來到這個地方也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因爲她接了前去上古之墟這一路上的所有任務,而恰巧其中一個任務在玉池城,於是她便順路喬裝打扮而來。
“來者何人?”此刻正是傍晚十分,玉池城的城門已經關了,有將士看到墨雪在城門口徘徊不去,於是開口質問道。
“你不用問我是誰,直接把這塊玉璧交給你們的城主,你們的城主自會有安排。”墨雪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城門上的守着的人卻聽的真真切切,她從懷裡掏出一塊約摸四指長寬的玉璧,輕輕一揮,隔着丈許的城牆,那玉璧就到了剛剛說話那人的懷裡。
那個守城的將士一開始還有一點輕視墨雪,不過自從墨雪露了這一招之後,那個守城的將士對墨雪就不敢小覷了,他對墨雪說話的語氣也變了:“這位女俠請稍等,在下這就去爲女俠通報。”
“速去速回。”墨雪說完,便提着繮繩安安靜靜的站在城門外,夕陽灑在她的身上,給她身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輝,禁閉的城門,提着繮繩的女俠,倒是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守城的將士已經叫了他身邊的一位守城的士兵前去城主府通報了,他看着安安靜靜的墨雪,頗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他看着這下面的姑娘,年齡並不大,可是那一樣一塊輕飄飄的玉璧就被她這樣輕飄飄的扔上來了,什麼時候,江湖高手都爛大街了?底下這小姑娘究竟是怎樣練功的?難道從孃胎裡面就開始練功了嗎?對比他們這些現在還在守城們的大老爺們,那自己等人真的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啊。
無論是在何時何地,無論是在世俗界還是修真界,人的本性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比如說,敬畏強者,因而墨雪不過是輕輕的幾句話,扔上一塊小巧的玉璧,就已經成功的折服了他們,在他們身上豎立了一個強者的女俠形象。
所以很快之前那個守城的士兵很快就去了城主府,絲毫沒有耽擱。不過半個時辰之後,之前去通報的那個士兵快步折了回來。
守城的將軍看到他快步往這邊走來,時間又過去沒多久,以爲他並沒有去將軍府通報,因而張了張開了嘴,正準備呵斥,但是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般,目光瞬間凝住了,嘴巴也張成了圓形,顯得很是驚訝。
原來那個士兵雖然回來的很快,不過這次回來的可不止是他一人,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
這老人看起來已近花甲之年,穿着淺灰色的錦袍,對襟的衣領上繡着十分繁複精緻的草龍文,腰間懸掛着一塊十分古樸的玉佩,左手腕上搭着一把拂塵,正跟在那士兵的身後,快步往這邊走來。
那個守城的將士呆滯了片刻,終於意識到連自己的失態,他回過神來,他快步下了城牆,走到老者的面前,說到:“聞人長老,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有貴客到來,城主特命老夫前來迎接,快快打開城門。”這位聞人長老顧不得與守城的將軍寒暄,直接就讓這將軍打開城門。
將軍得令之後,不在遲疑,立馬就吩咐士兵打開城門,畢竟能讓聞人長老迎接的人,那該是如何的來頭?他若是拖拖拉拉的得罪了那人,那該如何是好。
城門“吱嘎吱嘎”的被幾位士兵從兩邊拉開了,正在城門附近的百姓們也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何方的大人物竟然能夠在已關城門的情況下,讓城主命人將中間的大門打開來迎接。
一般因爲城門關了而被鎖在外門不得入的情況,平常的百姓就只有等着第二天再入城內了,而一些達官貴人則是有辦法可以讓守城的將士給他開一道側門,至於這位直接讓開大門如此大面子的,卻是十分的稀少。
城門慢慢的被拉開,衆人看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白衣少女坐在馬匹上,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馬匹上等待,手拉着繮繩,金光灑在她的身上,就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塑一般。
城門已經打開了,但是她卻是連頭都沒有擡。
不光是衆人覺得十分驚訝,聞人長老也覺驚訝,他沒有想到城主讓他一定要以禮相待、態度謙卑的人竟然是一個這般年輕的少女。
雖然心中訝異,不過像他這般的老狐狸也不至於會失態,他依舊是按照城主的吩咐,規規矩矩的走到墨雪的身邊,一甩拂塵,雙手作揖躬身道:“老夫聞人思齊見過這位姑娘,城主特地命老夫前來此處迎接姑娘,剛剛守城的將士也是按照規矩行事,若是有不周之處還請姑娘諒解。”
“聞人長老不用多禮。”墨雪淡淡的說到:“既然是按規矩行事,那本人又何來的怪罪一說,既然不能怪罪,又怎麼會有諒解二字可言。”
雖然他的態度恭謹,但是墨雪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語氣中對自己的輕視,於是她也就輕飄飄的刺了聞人思齊兩句。反正進不進得去城門她又無所謂,若是想進去的話,她隨時可以進去,只不過這次她是要扮演着一個凡人的身份罷了,既然如此,那何不讓自己活得恣意一點。
墨雪的語氣一下子就讓聞人思齊的心提了起來,就算掩飾的再好,但是剛剛他的心中對於墨雪還是有着幾分輕視的,畢竟從前他是城主供奉的第一先天高手,而這次城主突然接到一位兵士遞上來的玉璧,說是城外一個看起來不尋常的女子讓他遞上來的。
當時他正在同城主並肩而行,城主接到這快玉璧後,顯得很激動,並突然轉身對他說,城門外來了一個絕頂高手,讓他代爲迎接,還說讓他的態度一定要十分的好,最後還拍拍他的肩膀說全拜託他了。
之前他答應的好好的,說一定會恭謹謙卑迎接貴客,可是當他看到這個所謂的絕頂的高手不過是一個這般年輕的少女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就鬆了下了,同時也起了幾分輕視的意思,畢竟,若是這個女子是絕頂的高手的話,怎麼還會被攔在城牆外,難道作爲一個武林高手,難道她沒有辦法不知不覺的進入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