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都是小孩子,換了之後謝雨欣她心中又變得很是不滿起來,她在一旁小聲的嘟囔着,又刺了楊修珠一句:“這犯錯的明明是她,受傷的是我,這現在怎麼好像反了過來。”
“別說了。”唐婉瑩拉了她一把,看墨雪繼續分珠。
“好了,現在大家都挑了自己喜歡的珍珠了,所以我把這十顆珍珠留出來,到時候大家拿來交任務,大家有沒有問題?”墨雪問道。
這幾個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些珍珠全部都是墨雪採的,就是她們採的那一小部分,墨雪都分給了她們,說是讓她們拿回去作紀念,大家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們採的那些珍珠確實壓根就不值錢,只有唐婉瑩的那一顆稍稍值錢點,唐婉瑩堅持放了進去。
墨雪也沒有阻攔,在她的心中,她們兩個作爲大姐二姐是應該多多付出的。
剩下的一些,墨雪又拿出了四顆比較漂亮的珍珠出來,說是送給師尊莫璃,然後再剩下的才平均分爲了四份給大家,到時候她們就可以用這些珍珠換爲銀兩,買一些東西回家看父母了。
“欣兒,到時候你是在這裡養傷,還是回家呀?”分完了珍珠,墨雪問道。
謝雨欣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家,對於她這個決定,墨雪點了點頭,在家裡面,她應該會休養的更好一些,畢竟她拿回家這麼多的東西,這次她們家裡面應該就不會缺錢了。
想到家這個詞眼,墨雪突然就很想回家了,不過在回家之前,她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她們先是把交任務的珍珠放在一個大家共用的櫃子裡,這樣到時候誰來的早,誰就可以先去交任務了,然後又去了莫璃師尊那裡,一起把大家準備的禮物送給了她。莫璃雖然不缺她們這點禮物,但是對她們這份心意卻是十分的滿意,就連那常年冷冰冰的臉上都好像有了幾絲笑容。
從師尊家告辭出啦之後,墨雪就回到房間收拾了自己的那份東西準備回家了,這次她還細心的揣上了那盒針,目前這就是她的武器了,江湖危險,有武器纔有安全感。
出了珠玉堂的大門,墨雪直接來到了附近的當鋪,把分給自己的那一份珍珠換成了銀兩,一共是是二百六十兩,比墨雪想象中的還要多一點,應該是看在她珠玉堂外門弟子的份上。墨雪一輩子都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錢,但是奇怪的是當她拿到這錢的時候,沒有了想象中的激動,好像自己習慣了擁有如此多的錢一般,又好像這些錢在她的眼中不值一文。
不過這也是,又多大的本事就該拿多少的東西。現在憑墨雪的本事,採一點珠是手到擒來,以後自然是不會缺錢,不然她也不會把之前自己辛苦挖到的珍珠就那樣隨便的送給她們。一時因爲自己有能力賺到,二是因爲不能因爲錢傷害了姐妹之情,三是因爲自己家裡面有這些錢就暫時足夠了。
至於哪個原因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這就不得而知了,或許一樣重要,或許到了多年後她纔會明白,以前追求的東西,在後來實在是不聞一名。
一年前跟墨雪一起出來的人中,翠花現在已經改名叫了墨致微,現在正是鍾副堂主手下
受重視的一個得意門生,墨雪最是不擔心她的。此次回家前墨雪也去見過了墨致微,還給了她一顆漂亮的珍珠,她很開心的接下了,得知墨雪要回家的消息後,又拿出來平時省下來的月錢托墨雪帶回家,墨雪欣然應允,然後說了一些姐妹的知心話後就告辭了。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墨雪現在走在街上,看着滿街商鋪熱鬧非凡、攤上漂亮的商品鱗次櫛比,叫賣聲此起彼伏,看到街邊轉角處的小乞丐,墨雪還給了他們幾個銅板,看到他們,墨雪又想起了她們一年前的光景,她的腳步突然之間輕快了起來,是了,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憑着記憶找到了從前的那個煙花巷後面的弄堂,可能是許久未曾有人走過,那裡已經有了些微青苔,那日那人只拿了二兩銀子就把大丫買了去,墨雪把背上的包袱拎下來,提在手裡,今日她是來爲大丫贖身的。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並未有人理會,墨雪索性任性一回,身姿一展,踏着瓦片,直接飛到了院子了。並未驚動任何人,她轉了一圈後,飛到了樹上,躲在樹中央,摘下一片葉子。某年某月某日,曾與你在山間嬉戲,你摘下一片葉子,吹響熟悉的旋律,你說這是我們的小秘密。是了,她們有多少次曾一起在山間放牛、抑或是在地裡打豬草、挖草根,每次累了的時候,就摘下一片葉子,吹着口哨,然後約定不要告訴爹孃,她們在偷懶歇息。
一種奇特的音調在這個小院子裡面響了起來,這個時候剛好是上午,恩客們剛走不久,姑娘們剛好起牀打扮整齊,就聽到了有一種曲調傳進自己的耳朵,好似家鄉的童謠。聲音並不大,可是奇怪的是幾乎院子裡面每個角落的人都能聽到。
一個大約十歲梳着總角髮髻做小丫鬟打扮的姑娘,聽到這曲調之後,身子一震,給姑娘梳頭的手也輕輕的拉扯了一下。
“怎麼了,大丫,你今天狀態不對哦,莫非是想男人了?”坐在銅鏡前的姑娘雖然貌似在調笑她,可是眼中卻是出現了幾絲冷冽的光。大丫連忙低下頭認錯,道:“姑娘,請恕罪,大丫只是聽着這歌謠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我還在想我那妹子們什麼時候來贖我呢。”
“呵呵,你做夢吧你,當日我聽說你可是自賣自身的哦。”銅鏡前的姑娘似笑非笑的說道。她是這個小小風月院的頭牌,所以媽媽還給她配了一個小丫鬟,但是作爲頭牌的她,脾氣可是不怎麼好,特別是對這個小丫鬟,以後那是她的競爭對手,所以她對翠花從來是隻打不罵,看在風月院媽媽的面子上,她從來不打臉,可是大丫的身上卻是青一道紫一道的。
“姑娘誤會了,大丫那日也是逼不得已。只因哥哥病重,無錢醫治。”大丫低着頭,手上的動作愈發的輕柔起來,耳邊的曲調如泣如訴,似乎在呼喚她快點出去。
“原來如此,這話你切莫讓媽媽聽到了,否則她定不饒你。”銅鏡前的姑娘看到大丫這誠惶誠恐的樣子,滿意的笑了。
“大丫知曉,謝姑娘提醒。”大丫恭敬的說道,伸出手從妝匣中,拿出一支金簪,給她簪上。“這個狀還滿意嗎?姑娘。”
銅鏡前的女子對着左看右看,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纔對大丫揮揮手道:“還不錯,行吧,你去忙你的事兒。”
大丫聽到姑娘的話後就如同得令一般的出去了,來到這裡已經一年了,見了太多蠅營狗苟的事情,齷齪骯髒。幸好自己年齡還小,這個風月院是小勾欄院,可不能像那種高級的怡紅院一樣,從小培育姑娘,但是這個媽媽自然不會做賠本買賣,讓大丫閒着,所以現在大丫是風月院的打雜丫頭,只待到了十四、五歲,便正式爲她開苞。
大丫現在已經十歲了,虛歲就是十一,還有三年她也得去接客。現在做小丫頭雖然辛苦,可是還能夠吃飽,儘管要捱打捱罵,但是比起家裡還是好了太多。況且大丫她不願意去做姑娘,她寧願做一輩子的小丫頭,可是她知這些是不可能。
出了姑娘的房門,大丫並未嚮往常一樣往廚房跑去,而是向傳來聲音的院子裡面跑去,這個曲調她知道,從前跟雪兒她們在山上的時候經常一起吹着玩兒呢。不知道雪兒她們過的怎麼樣,是不是在外面流浪又受人欺負了。大丫摸摸衣袋,裡面還有從前姑娘們賞賜的十幾文錢,倒時候給她們帶去,也好去買幾個饅頭。
“雪兒,雪兒,你在哪裡?”大丫走到後院,輕聲叫到。
“我在這兒。”大丫轉過身,正見墨雪站在她的身後,一臉俏皮的望着她。如果讓謝雨欣她們看到了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平常在珠玉堂,墨雪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就像一個小老太婆一樣,就是偶爾開下玩笑也是抿着嘴笑笑,哪裡會露出如此模樣。
大丫拍拍胸口,嗔怪道:“你嚇我一跳。”見到熟悉的人兒,大丫也非常的開心,她拉着墨雪的手,有說不完的悄悄話。
大丫打量着墨雪說道:“雪兒,你長高了,不過好像比以前要更瘦一些。”
“是嗎?”墨雪眼含笑意的看着她:“我倒是覺得我比以前胖了好多呢,你看我以前黑黑瘦瘦的,現在白白胖胖的,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好多呢。”只有在她們面前,墨雪才難得的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確實如此。”翠花看了看墨雪點點頭道:“看到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對了,翠花呢?”
“她很好,你放心。”墨雪示意翠花不用擔心她們,轉而瞭解起了大丫的情況:“你呢,過的怎麼樣?”
聽到好朋友的關心,大丫心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低着頭調節了一下情緒,大丫才擡起頭說道:“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在這兒……”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一位看起來也是十一二歲的姑娘給打斷了,“喲呵,我說一大早怎麼沒有看到人,原來在這裡聊天呀,一大早就在這裡偷懶,待我告訴媽媽,我看她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