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是我們不夠果斷,而是我們不夠狠心。
胡新遠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而她也請了太長時間的假,該回到雜誌社上班了。
唐婉怡覺得很無奈,儘管一直刻意跟胡悅保持距離,一直不想欠他太多,可終究還是與他脫不了關係。
若不是他從中間說情,恐怕雜誌社早就不要她了。更別說請了這麼久的假,還給她工資。她欠他的,她怎麼也逃脫不了欠他。因爲,他太強,而她,卻太弱。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需要這份工作,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因爲,這份工作就是她開啓新的人生的鑰匙,有了之份新工作的支持,她纔有勇氣邁出讓她痛苦的枷鎖。拿着從主編手中接過來的工資條,唐婉怡心中百轉千回,感慨萬千。
人,不可縱情,但也決不能無情。
於公於私,她都該請胡悅吃頓飯。
自從上次鬧劇胡悅去救她後,這前後大概也有十來天沒有見到他了。
或許,那天的話傷到了他,也或許,他被她折磨夠了,開始淡忘她了。
想到這,唐婉怡不知道自己是該慶興還是該失落。
走出雜誌社的大樓,遠遠地她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她並沒有像往日一樣躲開,或者裝作沒看到,而是徑直穿過馬路走了過去。
胡悅早早地替她開了車門,她亦是沒有像往日般猶豫,直接上了他的車。
“今天發了工資,我請客。”一上車,她就很爽朗地說道。
胡悅看了她一眼,若是往日她像如此,他一定會趁機親她一口,即便是冒着被她罵或者被她打的可能。
可是今天,他實在沒有那樣的心情。
“去哪兒?”他淡淡地問了一句。
唐婉怡有些奇怪,這不像是她平時看到的胡悅,以往的他,總是沒個正形,幽默,風趣,還有點兒霸道。可是今天,她卻看到的是一個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略帶憂鬱的胡悅。
“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
胡悅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地開着車。
車內很
安靜,沒有放音樂,他也沒有像往日一樣似話嘮般吧吧地說個不停。
他的沉默,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他不敢開口。
唐婉怡也一樣,總是在不經意間欲言又止,到嘴邊的話,又給生生地吞回去。她不敢多說,她怕說多錯多,她怕她會在不經意間吐露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怕她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去靠近他......
車子緩緩地停在了一箇中式餐廳前。這個餐廳,雖算不上氣派,卻是很有格調。胡悅先下了車,像往日一樣很紳士地替唐婉怡打開了車門,
“走吧,這裡的東西不貴,卻很好吃。”
唐婉怡擡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低着頭跟在他身後,隨他走進了餐廳。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說不出的彆扭感。
儘管兩人之間不盡和諧,可胡悅還是精心地選了位置,並要了菜單,依着自己對唐婉怡口味的瞭解擅自替她做了主點了菜。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大概,是習慣了吧。
沉默,依舊是沉默。
“謝謝你!”憋了半天,唐婉怡終於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
胡悅微怔,幽幽地看着她,
“謝我什麼?”
“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唐婉怡充滿真摯的眼神,讓他無法再保持沉默。
“婉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如實回答我嗎?”他皺着眉心,很認真很認真地說。
唐婉怡愕然,微微蹙着眉心,有些猶豫,
“你問吧。”但最終,她還是答應了他。
就在胡悅正欲開口的時候,服務員端着菜走了過來。
“你們點的招牌菜,滿江紅,麻辣鮮絲......”五六個菜瞬間上齊。
他擡眸看了看她,
“先填飽肚子吧。”最終,到嘴邊的話,他又給嚥了回去。
唐婉怡緩緩拿起筷子,此時此刻,除了吃,她實在不知道該幹什麼。
她隨手夾起了一塊兒菜,放進嘴裡,嚼了兩下,
“嗯,這菜味道的確不錯。”
胡悅微微笑了笑,
“你喜歡就好
,看來,我還是挺了解你的喜好你的口味的。”
唐婉怡微怔,
“今天我請客,你爲什麼不點你喜歡吃的?”
胡悅笑而不語。
唐婉怡的心微微地揪着,被胡悅的低沉壓抑得七下八下,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你有心事?如果是因爲我的話,你大可以說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胡悅的時候,她竟然沉不住氣了。
胡悅倏忽擰緊了眉心,
“胡新遠是誰?”他的心智突然失了控制一般,吐出了那三個字。
唐婉怡驚訝,驀地瞪大了雙眼,繼而紅了臉頰,
“你,爲什麼會突然問起他?”
“你愛過我嗎?”他忽然話鋒一轉,又問起了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唐婉怡啞然,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微微道,
“你到底想讓我回答哪一個問題,你說過,只問我一個問題的。”
胡悅微微嘆了口氣,
“你回答第二個吧。”
唐婉怡吞吞吐吐,吱吱唔唔,臉紅得像只熟透的蘋果,吭吭哧哧了半天,才微微點了點頭。
胡悅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並且輕鬆了不少。他覺得,有她這句話就夠了,他就什麼都不在乎了,他會等,等到她解脫自由爲止。
那天晚上,他們由沉默開始,亦是由沉默結束。
胡悅之所以沒有讓唐婉怡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是因爲他早已經在她的眼睛裡找到了答案。那個胡新遠一定不是一般人。而她的異常似乎也證實了劉雅婷錄音中的話。
那段話,他幾乎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他們天天吵,還鬧過離婚。可見,婉怡跟那個男人之間過得並不好。而且,那個孩子都已經九歲了。婉怡今年也才二十七歲,她不可能在十八歲的時候就結婚生子,柳蘭蘭跟他說過,她跟婉怡是大學同學。她們之間的友誼就是在大學的時候建立起來的。婉怡怎麼可能在那個時候就結婚生子呢?所以,他可以十分肯定,那孩子決對不是婉怡的。由此證明,那個男人是二婚,婉怡竟然做了別人的繼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