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妙雨猜到了屍骨婆的第二個目的,是要幫助鎖龍人。但是接下來怎麼行動?墨寒還是覺得,在翌日問過木青冥後再做決定的好。而六姑也在今夜悄然上山,在不知不覺間配合了屍骨婆,在劉洋麪前演了一處戲,完全迷惑了劉洋。讓長生道上下,都深信了屍骨婆編造出的謊言。引出來劉洋下令,讓人傳信屍骨婆讓她藏身好了,等待最後大決戰時,再與劉洋和長生道們聯手。而遠在城外石林的兩個邪人,也去玩了長湖上小島,開始了行動。】
昏暗燈火下,劉洋不由得彎起了嘴角。
已經完全信任了屍骨婆的劉洋,是怎麼也想不到,屍骨婆是會在騙他。更想不到,那個邪物和宿主,現如今還活着。活在一個他和他的長生道,都沒法看到的地方——強大結界籠罩下的木家小院中。
要是張倩倩在天有靈,知道了現在劉洋這樣子,有一點點有利就好大喜功,好不謹慎,會不會後悔當初選他做繼承人呢?
不過,張倩倩也不可能在天有靈了。
“來人。”站起身來的劉洋,面有喜色,對着門外喊了一聲。
石門緩緩開啓,劉洋的一個手下教徒大步走了進來,站到了石案前緩緩行了一禮。
“快去飛鴿傳書給屍骨婆,讓她去長湖給我把媒介取回來後就去好好蟄伏,待到大戰時在來助我一臂之力,她想得到的我一定兌現。”劉洋說着此話,朝着自己石牀那邊緩步走去。
那個教徒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給劉洋把石門關了起來。
劉洋含笑躺倒了石牀上,緩緩閉上眼,卻一時間因爲興奮難以入睡。知道石案上的油燈黯淡下去,燈火漸漸的熄滅,劉洋在黑暗中才慢慢的感覺到了睡意......
城外,石林長湖邊,星光點點明朗,四周羣山和不遠處的石頭森林,在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夜風拂過,山林中草木搖擺不停。
夜風下的長湖,也翻起了陣陣波濤。數尺大浪連連拍岸,水花飛濺不停,大浪讓岸邊的蘆葦相繼折了腰。
今夜的長湖不再寧靜,湖中靈氣如沸水一般的沸騰,不知爲何不再安定,它們變得焦躁了起來。
像是一個壞脾氣的老頭,無緣無故的甩臉起來。
那兩個從山上下來的邪人走到湖邊,運氣踮足一躍,朝着湖上而去。他們足尖輕點湖面上,露出的石子,翩若驚鴻。在明朗的星光之下一路前行,到了湖心島上,依舊不知道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塊露出水面的石頭上,站着兩個暗中監視他們的鎖龍人。
只見得那兩個邪人一到湖心島後,就在島上的正中處放下了他們的揹簍。
夜風和波濤聲中,不敢靠的太近了,就在不遠處的鐵樺和鐵嬸,一起凝神細看向了湖心島上。見那兩個邪人,把揹簍中的那張人皮掏了出來,鋪在了他們兩人中間的石頭上。
在那一張人皮,應該說是那張殭屍皮鋪到石頭上去之前,鐵樺趁機細看了那塊石頭。
眼疾的鐵樺看到這塊石頭不大也不高,但上面有五個石孔,正好對應了殭屍皮上插着的,那五枚棺材釘。
兩個邪人合力把殭屍皮鋪在了那塊石頭上後,上的五枚棺材釘,正好插在了皮下石頭的五個孔中,位置剛好合適,也將那殭屍皮嚴嚴實實的披在了石頭上。
任由這湖面上呼嘯而來呼嘯而去的夜風怎麼吹,那殭屍皮就是不動。
那湖心島上陰風大作,風中忽地有邪氣橫生。被殭屍皮覆蓋的石頭,漸漸的化爲了青黑色。
不遠處的鐵樺和鐵嬸發現,湖中湖水不再翻騰,忽然平靜了下來,像是瞬間凝固了一樣,真的是平靜如鏡了。至於湖中蘊含着的濃郁靈氣,也在此時緩緩彙集,如長鯨吸水一般,都集聚到了湖心島上,融入了殭屍皮下的石頭中。
而那兩個邪人還在島上忙活兒,全然不管不顧島上和湖中產生的一切變化。
他們又從揹簍中,掏出了一個青銅的三蹄形足鼎來。鼎身上,雕鏤滿了各式各樣的魑魅魍魎。三足之上,纏繞着的是長生道據點中,經常能看到的三眼毒蛇,或是獨眼大蟒雕塑,或是雕刻圖案和圖騰。
全部雕刻成了纏繞在一起,盤在了青銅鼎的三足之上,一副副難捨難分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個蛇窩一樣,就黏在了青銅鼎的三足之上。
加上雕刻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每一條蛇就像是活的真蛇一樣。
星光之下,鐵樺和鐵嬸甚至看到了那些蛇的眼睛裡,也在閃閃發光,讓它們的眼睛更是陰森。
青銅鼎被邪人們,穩穩當當的擺在了石頭上正中處。
天上星光隨着那兩個邪人的低聲輕吟某種咒語,匯聚成光柱點點,沖天而降,如狂風驟雨中的雨線雨絲,不偏不離的落在了島上,飛進了石頭上的銅鼎中去。
鐵樺和鐵嬸也是一驚,面露驚訝。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長生道的這種邪術,居然能把星辰靈氣凝聚起來,從天上吸了下來。
再擡頭,望向夜空。長湖上方的星辰已經黯淡,不再明亮。一顆顆星辰像極了油盡燈枯的油燈一樣,黯淡了下來。
那兩個邪人的咒語念得太輕,隔得有點距離的鐵樺和鐵嬸,也聽不清他們唸叨些什麼。只是覺得那些咒語如螞蟻爬行聲一樣,窸窸窣窣的,聽得人會有些頭皮發麻。
時間久了,這些咒語聲都能讓人聽得有些渾身發癢的感覺,在肌膚下悄無聲息的橫生而出。
好在鐵樺和鐵嬸都是定力不錯的老鎖龍人,並未被這兩個邪人干擾,依舊緊盯着前方不遠處的兩個邪人。
許久後,天上的星辰完全黯淡了下來。兩個邪人也停止了唸咒。
他們從揹簍中,拿出了一些東西來,分別放入了吸收了大量靈氣,淡淡青光閃閃的青銅鼎裡。
那些東西很是奇怪,有人類的胎盤,有才成形人類的死嬰,還有蛇蟲鼠蟻等物。不一會後,就把整個青銅鼎裝滿了。
兩個邪人把用棺材釘訂好了的符篆又拿了出來,插在了石頭四周的地面上去。
“看來他們不是要化靈爲煞,他們是要用靈氣來煉造東西啊。”看到此的鐵樺,暗中對鐵嬸用意念傳音說到。
“嗯,這樣更像是煉魂了。”鐵嬸在暗中微微頜首一下,也用意念傳音,對老伴暗暗說到:“但是有一點不像,煉魂需要活人生魂的。這裡沒有活人啊?”。
話才傳過去,她和鐵樺都一愣之後猛然一驚。除了施術的兩個邪人,這裡的活人就是他們兩夫妻了。
難道?這兩個邪人要用他們?
可他們一直藏得很好,也沒有被兩個邪人察覺到,難道那兩個邪人一直是裝出來沒有察覺到的嗎?
正在他們胡思亂想的時候,兩個邪人已經把那些符紙在石頭四周的地面上,環成了一個圈後,各自從揹簍裡掏出了一個古怪的青銅面具。
他們拿出裝着邪物宿主鮮血的小瓶子,分別滴了一滴鮮血到面具額部,用手塗抹鮮血,讓血跡在面具上貫穿而過後,將面具戴到了臉上。
那兩個面具一模一樣,和人臉一般大小,圓形的臉龐上目框深凹,眼球外凸,中有圓扎。兩耳直立,懸鼻突起,透雕獠牙。臉殼外凸內凹,五官位置與人的面部相近,正好便於那兩個邪人,戴到臉上。
戴上之後,兩個邪人都變了相貌。
他們把瓷瓶裡剩下的血,都倒進了青銅鼎中之後,血光乍現。
兩個邪人分別站到了青銅鼎左右,相對而立,各自捏了一個奇怪的手訣後,再次低聲唸咒起來。
鐵樺和鐵嬸定睛一看,那兩個手訣一個沒有見過,一個正是古籍上,煉魂的手訣。
看到此,他們心中都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這兩個邪人,要用自己生魂爲引?
一念閃過,他們都很是詫異;誰能想到,長生道瘋起來連自己的人說犧牲也能就犧牲的啊。
就在此時,腳下的湖水隨着兩個邪人的低聲唸咒,變得血紅。
一瞬之間,殷紅在長湖上鋪開,血光閃閃的湖面上飄蕩着強烈的血腥氣息。這一刻,夜空下暗藏着詭異,湖水似乎成了一湖血水。夜空下翻騰的血腥和血光中,邪氣四溢。
湖心島上的青銅鼎中,泛起了一道淡紫夾紅的異光。青綠色的詭異火焰,憑空騰起,焚燒煉化着青銅鼎中之物。
長生道的煉魂術,在這寂靜的夜空下,在夜幕中無人知曉的情況,悄悄的施展開了。讓這座美麗的湖泊,瞬間成了滿溢詭異的道場。
陰風橫流,邪氣橫飛。
地上的符紙,也憑空自燃。一點點化爲灰燼後,被颳起的陰風,吹入了青銅鼎之中。符紙裡難以掙脫的靈魂碎片,也被鼎內火焰舔舐,焚燒殆盡。
唸咒聲輕輕的迴盪,在夜空下神秘而又詭異。如九幽之下,百鬼輕聲吟唱出的喜怒哀樂,每一個咒語中都透着悲涼。
就連距離得有點遠,定力也不錯的鐵嬸的和鐵樺聽了,都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由得悲從心頭起。
很快,那兩個施術的邪人張口瞪眼,鐵樺和鐵嬸一看,見到了他們的口鼻七竅之中,鮮血飛濺,穿過了面具上鏤空的五官,噴灑到了青銅鼎上去。
很快,就在青銅鼎上的異光之中,化爲虛無,只剩下了一道道青煙,徐徐升騰而起。
鐵樺和鐵嬸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兩個邪人的魂魄,正在餘音迴盪的咒語聲中,被一股股他們體內的邪氣撕扯得粉碎,然後隨着他們的鮮血,從七竅中噴濺而出,融入了青銅鼎之中,跟着鼎內之物一起被奇異的青綠色火焰慢慢煉化。
他們的魂魄因爲是在還沒失去時出體的,當然也算是生魂了。
這下鐵樺和鐵嬸總算是鬆了口氣,好歹長生道不是用他們來煉魂了。不過還是心中不靜,很是詫異。
這長生道取生魂的方式,詭異又血腥,還有些狠毒。不但取了生魂,還一道取走了邪人蘊含着邪氣的鮮血。
普天之下,怕是隻有長生道這種邪教,會這樣的邪術了。
看得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許久之後,兩個邪人還站立不到,至死不變,但不在口鼻噴血了。
他們彷彿瞬間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腳下的長湖湖水,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不再是血紅一片。
湖中的靈氣,已經快要枯竭了。在之前半晌時間裡,這湖中濃郁的靈氣統統被吸入了青銅鼎中,一部分化爲了煞氣,與鼎中之物一起,被青銅鼎裡的詭異火焰煉化。
夜風拂來,唸咒聲餘音不再,黑夜中再次變得寂靜,湖水也平靜了下來,一絲絲的波瀾都沒有,更是反常。
青銅鼎中的火焰慢慢的黯淡了下來,銅鼎上的光芒,亦是如此。
還有那兩個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邪人,體內的生命跡象也黯淡了下去,肩頭三火完全熄滅。
鼎內倒底煉化出了什麼?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