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柏航卻仍然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擺手說:“你急什麼啊,我再贏點的,今天我非得痛快痛快不可!”我心裡也有點不捨得離開,猶豫的看着面前的機器。
陳覺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掏出身上的呼機看了眼,忽然睜大了眼睛,對我急聲說:“是海叔的電話,光顧着玩了,沒聽見。”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吃了一驚,然後趕忙也掏出了自己的呼機。果然,上面顯示着幾條傳呼,看着應該是海子叔的號碼,不知道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胡柏航驚訝的看看我倆,然後說:“操!你倆都帶上呼機了啊?啥時候的事兒啊?”
“乾爹送的生日禮物,給我也帶了一臺!”陳覺瞄了胡柏航一眼,故作無意的說。
聽他這麼一說,胡柏航馬上就不高興了起來,低聲嘟囔道:“憑啥有你的,沒有我的,乾爹也不能這麼偏心啊……”
陳覺得意的笑了一下,沒理他。然後對我說:“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知道有什麼事兒呢。”我也只好點頭,然後衝胡柏航說道:“那我倆可走了,你怎麼回事兒啊?”
“操!那我也走唄。沒準乾爹要請吃飯呢,我也一起去,嘿嘿!”胡柏航邊說着邊捧着贏來的遊戲幣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向了吧檯。
等他退完了錢,把剩下的一些遊戲幣揣進了兜裡,然後我們三個人樂呵呵的離開了遊戲廳。臨走我看了眼那個看機器的男人,他總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們,好像挺鬱悶的,這讓我更加覺得得意起來。
走在街上,胡柏航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不停回味着剛纔的感覺,兜裡的遊戲幣嘩啦嘩啦的作響。不僅贏回了他的本錢,還多贏了幾十塊,我也十分歡樂,心想要不是着急回去,不知道會不會還能贏的更多。
都說賭博害人,可是今天我卻只體會到了勝利的吸引和成就感,旁人羨慕的目光讓我念念不忘,即使是成年人,也要眼紅我今天的手氣,這是我做夢都沒想過的事情。
雖然贏的錢都給了胡柏航,但我心裡還是美滋滋的,贏錢的感覺如此的美妙,我好像有寫沉迷其中了。耳邊依然能聽見掉幣的聲音,眼前還不停的出現那一隻只小動物……
正走着,忽然聽見後面有人說話:“小夥兒,等會兒!”還伴隨着傳來了腳步聲響,我好奇的回過頭看去,不知道是在喊誰。
只見兩個看着比我們大了幾歲的男生跟了上來,看那架勢很明顯就是在喊我們,兩個男生個子都挺高,其中一個頭發還有些發黃,眼睛正盯着我看。
陳覺也靜靜的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去,而仍然沉浸在喜悅之中的胡柏航似乎沒有聽到,仍然邊哼着歌邊往前走着。
“那個瘦子,你也站下,喊你等會兒沒聽見啊!”一個男生大聲喊道,胡柏航這時候才反應了過來,回過身來有點發愣。
兩個男生走到了近前,看着好像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到過。倆人都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們,似乎像看見了什麼美餐一般。
見我們三個站下了,那個頭髮有些黃的男生冷笑了一下,伸出手示意我們過去。我和陳覺互相對視了下,不知道這兩個人要幹嘛,誰也沒動彈地方。胡柏航此時走了過來,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然後走近了那兩人。
沒等我們問什麼,另一個男生一伸手就把胡柏航的肩膀給抓住了,好像力氣挺大,胡柏航掙脫了幾下都沒掙脫開。
“你們要幹啥啊?”胡柏航不服不忿的問道。
那個頭髮發黃的男生揉了下鼻子,然後冷聲說:“我看剛纔你們贏了不少啊。”這時候我纔想起來,這兩個男生剛纔也在遊戲廳裡玩貓機,一直就在我和胡柏航的對門,倆人好還一直盯着我倆,好像還在商量什麼事兒似的。
“贏了啊,怎麼了?”胡柏航伸手去推抓着他肩膀那人的手,毫不示弱的說道。那人卻抓住了他的一隻胳膊,把他死死的按住。見此情景我立馬緊張了起來,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驚慌的看着他倆。
“鬆開!幹啥,找茬打架啊!”胡柏航叫道,身子不停的撲騰着。
“你們幾個是哪的,看樣子應該不是向東街的人吧?”那個黃頭髮的男生問道。我趕忙搖了搖頭,說不是。生怕這裡有什麼誤會,擔心他們是不是認錯了人。
“贏了那些錢,就這麼走了?”那人繼續說道,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像話裡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啊,我們得回家了,家裡大人着急了……”我忙解釋說,然後擔心的看着被按着的胡柏航,胡柏航繼續不停的反抗着,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操,趕緊給我鬆開,我他媽可要急眼了!”胡柏航喊叫着,那人卻仍然死死的按着他,厲聲說:“別雞巴亂動,打你好襖?”
看這架勢好像不太友善,這讓我更加不安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胡柏航這傢伙又捅了什麼簍子,把這兩人給惹到了。
“哥哥,”我很客氣的說道:“是不是認錯人了啊,我們不認識你們,幹嘛這樣啊……”
“別跟我扯淡!老子沒煙抽了,想找你們幫幫忙!”那個黃頭髮的伸出一隻手對我說道。
要煙抽?那也不至於這麼大動干戈啊。不過,還是別發生衝突的好,還急着趕回去呢。我忙說道:“啊,要煙啊,你們彆着急。把他放開,他身上有煙,讓他給你們……”說着我指向了還在撲騰的胡柏航。
“去尼瑪的,你是跟我裝傻還是真傻啊?”另一個男生罵道,然後擡起腳給了胡柏航屁股一下。
胡柏航大聲說道:“操!他們是看見我們贏錢了,想劫我們。告訴你們,想都別想,老子贏的錢,跟你們有雞巴毛關係。趕緊放開我,不然我回向西街叫人去,打死你們!”
劫我們?我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倆人是來要錢的。我們贏錢跟他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他們追過來要呢?我們贏的是遊戲廳的錢,靠的是自己的本錢,也沒有侵犯他們的利益,他們這麼火急火燎的,這不是無賴嗎?
“小逼崽子,向西街咋地了,牛什麼逼啊?也不看看現在你們在誰的地盤上!告訴你們,這是向東街,連你們向西街的老大都不敢隨便過來。被他媽廢話,趕緊的,給我們哥倆拿煙錢,不然我他媽就不客氣了!”那個黃頭髮惡狠狠的威脅道。
真讓人想不到,兩個十幾歲的男生就這麼光天化日的勒索錢財,而且一點也不覺得慚愧和心虛,還表現的這麼自然,好像這一切都是他們應該應得的一般。
“操!向東街多個雞巴,現在不也得聽咱們向西街天宇老大的,沒看出來你們哪牛逼了!告訴你,我可是向西街老大的乾兒子,你們可想好了!”胡柏航咋呼着,儼然一副在向西街土生土長的樣子。
“我真恨不得把他自己扔在這兒……”陳覺低聲說道,然後冷眼看看對面的兩人。說實話,面對這兩個人,有陳覺在我身邊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我想就算不打他們倆一個屁滾尿流,起碼也能保證我們三個全身而退吧。
“別雞巴磨嘰了,趕緊拿錢!”那個黃頭髮不耐煩的喊道,眼睛繼續狠狠的看着我。
陳覺走上前兩步,語氣十分平和,微笑着說:“兩位大哥哥,咱們是小孩兒不明白事兒,你們可別真生氣啊。”然後他指了指胡柏航說:“就他一天總裝逼,錢在他身上呢,你們朝他要吧。”
“哼,你小子還算懂事兒!我就說向西街也應該有幾個軟蛋嘛。”黃頭髮輕蔑的說道,然後走向胡柏航擡手給了胡柏航一個腦蓋,問道:“操尼瑪的,錢在哪呢,別讓我自己翻啊,翻着了全拿走不說,還得揍你一頓!”
胡柏航惱火的看向陳覺,身子沒法動彈,嘴裡罵道:“裝逼犯,你個孬逼!你那派頭子都哪去了,真給向西街丟臉,給乾爹丟人啊!”陳覺卻不爲所動,仍然心平氣和的站在那裡,不過我發覺陳覺身子好像微微的緊繃了起來,拳頭也握緊了。
那個黃頭髮見胡柏航不情不願,於是罵罵咧咧的彎下身子伸手去摸他的衣兜。就在這個時候,陳覺突然猛地揮出了拳頭,速度之快讓人難以提防。這一拳從下至上,正好轟在了正彎着腰的黃頭髮男生的面門上。
“誒我操了!”那男生捂着臉就蹲在了地上,看樣子十分痛苦。陳覺這練了多年的拳頭,一般沒有幾個人能頂住,更何況是重重的打在了臉上。
那個按着胡柏航的男人見狀就是一驚,鬆開手就要去對付陳覺,被鬆開的胡柏航此時已經惱羞成怒,張開了嘴,我清晰的看見了他嘴裡還連着口水。
“啊!”那個男生也大叫了一聲,胡柏航牢牢的抓着他的左臂狠狠的咬着,好像是惡狗在啃骨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