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菲菲這麼說,孟露卻也沒否認。真想不到,她居然就爲了這麼個原因和羅帥對着幹,放跑了我這個他們的仇人。對於孟飛來說,有這麼個妹妹可真是不幸,不過,對我來說,可真是萬幸啊。
看着孟露的樣子,我又胡思亂想了起來,卻忽然聽見她有些耿耿於懷的說:“誰讓他多事兒的,那男生我可喜歡了,比上次那個強多了!”頓時,我什麼幻想啊、希望啊,都沒了。這姑娘,根本就是把搞對象當玩呢嘛,我咋感覺心酸呢……
把我們三個送到了公園門外,孟露對我說道:“行啦,苑意,今天的事兒就拉倒了,你也沒太當回事。回去好好想想,不衝我哥,就衝咱倆的交情唄,再說了,肯定不能虧待你。”說着她把菲菲拉了過來說:“你要是答應了,我把咱家菲菲送給你!”
這話讓她說的,好像是在送小貓小狗似的。可是,小貓小狗好歹算是寵物,這個菲菲,我實在是不忍對視啊。
“露姐,不如我投奔你吧!你把他送給我!”胡柏航沒羞沒臊的說道。
“別丟人了,走!”陳覺冷聲說,伸手拽住胡柏航的後脖領子把他拖走了,我衝着孟露道了聲謝也匆忙離開了。雖然孟露說着再聯繫,可我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還是別聯繫了,實在太危險,現在後脊樑還全是冷汗呢。
過了那條馬路,驚魂未定的我和胡柏航一人叼着一支菸,我腦子裡回想着剛纔的事情,說不出來什麼感覺。我感覺到了可怕,不是因爲剛纔的經歷,而是對自己,我發現我好像什麼都不怕了似的,竟然不計後果的跟人家針鋒相對,絲毫沒有顧忌到自己被人家那麼多人圍住。
心裡想着,繼續朝前走着,經過長樂街街邊那一排排的小歌廳,我好奇的觀望着朝前走去。眼看就要走到結尾了,在一家歌廳門前停着一輛舊轎車,一個男人站在車外,身邊還有三四個女人,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很拘謹的站在那男人的身邊。
走近一些,看見那男人的臉我就是一愣,那張兇狠的面容不是耗子嘛,他怎麼會在這兒?作爲老爸的手下,他怎麼可能會光天化日的站在長樂街上呢。而且看他的樣子還一臉輕鬆,好像在向西街一般的自在,這可實在讓我驚訝。
耗子正在和兩個男人說着話,還不時指指身後的幾個女人,好像在介紹着什麼。聊了兩句他就揮手示意那幾個女人跟着那兩個女人走進了歌廳,然後很輕鬆的活動了幾下脖子,掏出煙放在嘴裡,四下張望。
一眼他就看見了我們三個,我嚇得趕緊把嘴裡的煙扔到了地上,陳覺也推了胡柏航一下,胡柏航還不明所以,陳覺一把就把他嘴裡的煙奪了下來也扔到了一旁。
這個時候耗子已經走了過來,驚訝的看着我們小聲說:“你們來這邊幹啥?膽不小啊!”
“文浩叔,咱們去公園玩了……”陳覺忙回答道。
耗子皺着眉頭,表情依然兇狠,不滿的說:“有什麼可玩的,瞎他媽逛!走!”說着他推着我們三個跟他上了車,站在車門口警覺的四下看看,然後也上了車。
車開往向西街的路上,我們三個坐在後面面面相覷着。耗子一言不發專心的看着車,從後視鏡裡看他的那張臉還是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讓我十分不適應。
與小峰相比,我對耗子實在沒什麼好感,那副兇惡的模樣,連笑起來都瘮人,說話也總是氣呼呼,跟小峰那種談笑風生相差甚遠。更重要的是,在我心裡覺得小峰是個不錯人,有些先入爲主了,而耗子和小峰有矛盾,所以打心裡也稍微有點排斥他。
受各種影響,我一直認爲混黑道的也有好壞人之分,像小峰那樣的應該算是好人吧,而耗子則更像是惡人。尤其是他管的生意還是那方面的事情,想起徐姐姐、曉芬阿姨還有好多那樣的女人,耗子就是個逼良爲娼的典型人物啊。
“文浩叔,咱們就是出了逛逛公園,沒別的事兒,您就別跟乾爹說了吧。”陳覺試探性的說道,耗子沒答言繼續開着車,看都不看我們。
“文浩叔……”我叫了一聲,鼓足了勇氣說道:“你別告訴我老爸我們的事兒,我也不告訴他你的事兒,你看怎麼樣?”
我想起了剛纔耗子在長樂街的事情,我想他應該也是像小峰那樣自己揹着老爸幹了些什麼,看來老爸的這些手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上次小峰的事情就曾要求我別告訴老爸,那這次耗子的事情應該也是一個性質吧。
我得意的看着耗子,感覺自己開出的這個條件足夠誘人,應該能夠打動他。耗子卻從鏡子的反射裡看了看我說:“我什麼事兒啊?”爲什麼他一說話,我就感覺他的態度十分惡劣呢,他這算是什麼意思啊。
看他是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啊,難道他想抵賴不成,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在長樂街,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我很想質問他,不過他那兇巴巴的樣子讓我打心裡有些怕他,就沒敢再多說什麼,但同時對他我也更加有排斥感了。
車開到了向西街的街口,天色也昏暗了下來,下山越來越早的太陽提醒着人們秋季的到來。車停在街口,耗子掏出了電話打了過去。
“喂,大海哥,在哪呢?我回來了,順便把太子他們也給帶回來了。啊,我辦事的時候碰見他們的!好,我這就過去等你們。”耗子掛斷了電話,什麼也沒說開車往向西街裡去了。
辦事?我心裡不屑的想到,揹着老爸去跟長樂街的人合作,還謊稱是辦事呢。只要你敢告訴老爸我去長樂街的事兒,我就把你的事兒也抖出去!我竟然有了種和這個讓我討厭的耗子槓上了的勁頭。
車又開到了那間舊院子前,門口兩個老爸的手下正坐在那裡抽着煙聊着天,我們和耗子下了車走進了院子。我內心不安了起來,也不知道我對耗子的威脅有沒有用。
穿過了前面的小屋來到了院子裡,老爸此時正和軍子一起訓着那隻大狼狗,饒有興致的模樣。院子裡只有他們兩個,海子叔和黑叔都不在,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天宇哥!”耗子離着幾米遠的地方就停住了腳步恭敬的打着招呼,正逗着狗的老爸答應了一聲,不經意的轉過頭來一下就看見了我們三個,就是一皺眉頭。
“乾爹!我想死你了!”胡柏航大聲嚷道,跨步就向老爸走去,那模樣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親人一般。
狼狗突然朝着胡柏航吠了起來,嚇得胡柏航連忙退了回來不敢上前。軍子忙彎下腰摸了摸狼狗的後背,然後做了個手勢示意讓它安靜下來。
“操!這破狗嚇叫喚啥啊!”胡柏航捂着胸口慌張的說,陳覺冷笑了下幽幽的說:“狗見到小偷就叫,這是天性!”
老爸讓軍子把狗牽到一邊,示意讓耗子過來,耗子趕忙走了過去,老爸看看他問:“他們幾個怎麼來了?”
“我在街上看見他們的,他們三個剛從長樂公園那邊出來。”耗子如實回答,他這麼一說可給我氣了個半死,這個耗子可真是討厭啊,怎麼就一點也不幫忙打掩護呢,跟小峰比可差遠了!
老爸點點頭,眼睛裡帶着寒光看向了我們,厲聲喊了句,“陳覺!”陳覺馬上就渾身一顫,胡柏航擠了擠眼說:“靠你了啊!”陳覺白了他一眼就趕忙走上前去,跟老爸點了個頭叫了聲“乾爹……”
我深知,對我老爸是懶得廢話的,胡柏航這傢伙本身就是個臉皮厚到不行的人,說他什麼也沒用,那陳覺可就成了衆矢之的,而這種事情往往陳覺也都會主動承擔下來,我不由得爲陳覺擔心了起來。
“有事讓裝逼犯頂着,你可別說話啊。”胡柏航小聲嘀咕道,這時候就聽見陳覺說:“乾爹是這麼回事,胡柏航來找我們,說有事找乾爹,但是一時找不到你,他就覺得無聊,非要去長樂公園溜達,我也同意了……”說完他回頭看了眼胡柏航說:“是不是啊?”
“嗯……啊?”還在準備看陳覺挨訓的胡柏航先是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就張大了嘴巴,錯愕的看着胡柏航。真沒想到陳覺竟然搶先把胡柏航拉下了水,我想他這是在報上次去向東街被胡柏航陷害的仇吧。
老爸看向我和胡柏航,吼了聲:“過來!”我和胡柏航趕緊乖乖的走了過去,我把頭低得很深,不敢去看老爸的眼睛。
“乾爹,陳覺他……”胡柏航想辯解什麼,陳覺卻搶先說道:“我說得對,是吧?你也別自責了,你那麼厚臉皮,自責乾爹也不信。”胡柏航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看着陳覺,臉都氣得變了色。
老爸冷冷的盯着我,似乎在等我說什麼,我不知道哪裡的一股火和一些莫名的膽量,開口說道:“我是去長樂街了,那又怎麼了?”說着我一指耗子說:“他也去長樂街了,要說你先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