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帶着壞笑看着倆人,不知道陳覺這是要幹嘛。只見陳覺停在了韓蘇面前,身子微微動了動,在衆目睽睽之下擡起手輕輕的擦拭了幾下韓蘇臉上的淚痕,用寬慰的眼神看着她。
“誒~~”大夥見到這樣的場面全都起着哄,也確實,一直以來在這方面的事情上都很含蓄,甚至是忸怩的陳覺今天能做出這樣的動作已經實屬不易了。不過,韓蘇今天的表現的確讓我萬萬沒想到,那種對陳覺不離不棄的勁頭似乎不比我差多少。
在危險時刻,韓蘇不僅及時報信還能堅定的站在陳覺身邊,面對那麼多人也要與他並肩作戰。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太偉大了!我心中不禁讚歎着。
一向潑辣、爽快,剛纔還像母老虎一般的韓蘇此時也羞怯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圍的我們,用手推開了陳覺在自己臉上的手,不滿的嘟囔了句:“幹啥,耍流氓啊?”可臉上卻洋溢着幸福的神情,這讓大夥兒起鬨起的更兇了。
陳覺微微笑了笑,再次伸出手,這次卻是拉住了韓蘇的手,好像這是印象裡第一次看看陳覺主動拉韓蘇,雖然有點彆扭,但看着還挺甜蜜的。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很羨慕他倆,不管他倆的關係是如何產生、具體裡面有什麼玄機,但此刻,他倆表現出來的那種感覺要比任何濃情脈脈的華麗辭藻深刻得多。我一度希望自己也可以有這樣的感情,這樣的經歷,可我又不願意我的對象因爲我受牽連遭遇這樣的事情,這心情還真是矛盾。
一直到晚上,我的心情仍然不能平靜,眼前總會出現羅帥屁股上那幾個小洞,慢鏡頭似的在腦海裡播放着血一點點滲透他褲子的情景,那把粘着血的小刀也分外的清晰。這種心情讓我晚上一定吃飯的胃口都沒有,整個人也無精打采,激情褪去之後只有深深的迷惘和憂愁。
我自己也不太敢相信,我真的用刀扎人了,我都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在做夢,那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我仍然沒法解釋清楚。也不知道羅帥傷得嚴重不嚴重,會不會報警什麼的,惴惴不安的情緒一直困擾着我。
人在衝動之後總會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又後怕的事情,冷靜這個詞說一說容易,真正能夠在面對一些突發情況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卻實屬不易。
刀扎羅帥的事兒沒用上兩天就已經傳揚開了,比我上次追砍金老三還要轟動,因爲這次真的見血了,而且我捅的還是孟飛集團的主要人物,這件事情的轟動性着實不小。
但我和陳覺還有林風幾個人都明白,這次的樑子已經徹底結的根深蒂固了,當爲了這件事孟飛他們就隨時可能找我們報仇,一時的痛快之後,帶來的將是更大的麻煩和困擾。
其實那天陳覺送韓蘇回家,只是在路上冤家路窄的正碰上了羅帥他們。面對羅帥的咄咄相逼和冷嘲熱諷,陳覺可從來不會忍讓,不管對方多少人,什麼實力。
不過,在小小的耐火街以及周邊地區,我們這些人碰面是早晚的事情,就算不是那天也會是某天,而且我相信不會等多久的。林風上次被圍就是很好的證明,這次又是陳覺,那下次呢,會不會輪到我頭上。
這兩天晚上放學我照常送石雪晴回家,雖然在別人面前,我仍然表面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但心裡也十分忐忑,擔心自己也會被人堵,可我又不好跟石雪晴說這些事情,只能加倍小心的走着路,很希望自己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耐。
對這些事情渾然不知的石雪晴還是那麼歡快,用她那慣用的可愛語氣給我講着一些小女生們都喜歡講的事情。看着單純、與世無爭的她,我心中不禁在想,如果我也碰上了陳覺的那種情況,石雪晴該怎麼辦,我是不是有些連累她了呢?
這天放學,我把石雪晴照常送到了那個路口,當她又遞給我一支棒棒糖之後,我把糖拿在手裡,有些發怔的看了看石雪晴。她臉一紅,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看她,嘴裡小聲說了聲:“討厭。”
“我想問你個問題……”我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見我態度很嚴肅,石雪晴連忙點點頭說:“你問吧!”表情還挺期待。
“要是有一天你看見我在大街上被一羣人給砍了,你怎麼辦?”我問出了這個問題,我已經記不清楚這個問題是我從什麼途徑聽到的,只記得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很有感觸。
“爲什麼這麼問啊?”石雪晴疑惑的問,有些擔心的看看我說:“你怎麼了啊?出事兒了?”
“沒事兒,閒着問問唄。我笑了笑,微微的低下了頭,看着石雪晴那細細的雙腿。”
我心裡其實也沒有一個期許,希望她如何如何作答,或許我也想過她可以像韓蘇和陳覺那樣的奔放,但如果讓如此純潔的石雪晴捲入我們的那些紛爭,是不是顯得太過殘忍了。
“我希望。”石雪晴緩緩開口說,語氣十分鄭重,“你永遠不會發生那種事兒,你一定要做個好人!那樣的話,咱們倆就都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做好人?做好人會被欺負的。”我有些不太自然的說,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呢,可現在這一切還由得我選擇嗎?
“你不去惹麻煩,只管好好上學,誰會沒事就欺負你啊。”石雪晴好像很不認同我的觀點,在我看來單純的她想事情太過簡單了。
我沒有跟她爭論的心情,也捨不得反駁她,只能選擇沉默不語,還違心的點了點頭,好像認同了她一般。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一種虛情假意,反正我已經開始慢慢的明白,感情裡面似乎永遠都無法做到對所有事情都徹底真誠。也許就是這個時候起,我漸漸學會了爲了取悅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去虛僞的說謊。
離開石雪晴家附近之後,我走向了大道,在馬路邊等着公交車,雖然到耐火街只有不到兩站的距離,但是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留點了心眼,寧可繞道去坐車,也不想在一個人走路的時候忽然被什麼人就給堵了。這個時候,我更加迫切的想要一輛自行車了……
不知道羅帥什麼時候會找我報仇呢,坐在車上,我心裡想着。可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害怕了,怎麼說我也用刀捅過他,一種莫名的心理優勢已經形成了。
孟飛就快露面了吧,想到這,我反而期待了起來,如果可能的話,拿刀給他兩下那才更過癮。
又過了兩天,孟飛仍然沒有露頭,這反而讓我不安起來,懷疑他是不是貓在什麼地方,準備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或許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林風探聽了一些關於孟飛和羅帥他們的消息,羅帥被我捅了之後現在還在養傷,每天都只能趴着,屁股不敢坐,走路都要很吃力。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很得意,夏臨還幸災樂禍的說羅帥這不是跟王八一樣了嘛。當然,羅帥已經放話了,等他傷好了一定要親手擺平我,絕對不會放過我。
至於孟飛,林風只知道他似乎又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發生了衝突,具體情況林風也沒搞清楚。不知道張劍這幾天打聽消息打聽的怎麼樣了,希望他能夠了解的更多一些。
真要是跟孟飛在耐火街開打,我們現在的實力仍然不足,爲了提前做好準備,我已經計劃去黃臺找吳宇航他們助我一臂之力,儘管不一定足夠打敗孟飛,但起碼也能跟他們較量較量。
只是,我總神經質的感覺,孟飛或許就在暗處……
原本準備下午給吳宇航打個電話,跟他嘮嘮這事兒,順便打聽打聽他最近的狀況,但還沒等我去打電話,張劍忽然找到了我,對我說:“意哥,孟飛那邊的情況我問着了,我一個同學的……”
我趕忙擺手打斷了他,對於他消息的渠道我不感興趣,一猜就是什麼同學的同學、鄰居的同學、朋友的哥哥弟弟啥的,我現在可沒那耐心聽這些了。
“我聽說孟飛這段時間一直在跟黃臺的人幹仗,三天兩頭帶人過去,事兒整的還挺棘手。”張劍對我說道。
一聽這話,我馬上就是一驚,孟飛去黃臺幹架會是和誰呢?難不成是吳宇航他們?莫非孟飛是爲了上次王晨的事兒去黃臺報仇的。
這麼大的事兒吳宇航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呢,他也不是不知道,我把孟飛當成了最大的敵人,和孟飛開戰不叫上我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黃臺情況怎麼樣?”我追問道,張劍擺擺手說:“孟飛他們一直沒佔着太大便宜,都給他弄急眼了,帶去的人一次比一次多,看那樣是非打贏不可。”
我緊鎖眉頭,又看了看陳覺,陳覺表情也很嚴肅,想了一會兒對我說:“你還是趕緊給無賴打個電話問問吧,事兒不小啊。”
我點點頭,急忙去打電話了,心裡十分擔心吳宇航他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