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只是把這份疑惑隱在心底,因爲他此次前來,根本沒想到蘇青會這麼大方,隨手將這麼珍貴的丹方送於大家。
“承清華大義贈丹方,我也沒什麼可表達謝意的,這裡有——”孫儀說到這裡,垂下頭雙手舉起玉杯:“唯一這杯靈酒相敬。”
蘇青隨即舉杯,待飲盡杯中之酒後,卻見孫儀突然起身道:“今日與大家一聚,心堪歡喜,本想一醉方休,奈何盟內事務繁多,我先失陪了。”
說完,隨即抽身離開。
蘇青邊招呼其它人繼續吃席,邊親自起身相送。
孫儀在前面走的飛快,她要小跑纔跟得上,一句話功夫已行至玉宮外。
“你且回去罷!”只聽孫儀頭也未回急急的御風離開。
看着他瞬間消失的身影,蘇青心底有一絲惆悵:作爲好友,他好像一絲也不願跟她相處,堪至多說一句話。
對於孫儀她一直以來,從未有過怨恨之心。
相反,每每思及都十分感謝他當初對自已的照顧。
雖然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成爲最親密之人,但確實在內心深處,還對他有着一絲說不清的眷戀。
不僅僅是情絲,更多是一種當年的情懷。
因爲,他曾出現在蘇青進入修真界最爲無助的時候,在喬曉嘉一心幫她入道,在座其他修士根本看不到她的時候,只有孫儀像是對待朋友一般,細細爲她打開修真界的大門,耐心的教導她修真界那些不成文的規矩。
所以,蘇青雖然與洛陽情投意合,但卻也不會當孫儀爲過眼雲煙。
而且,她也只是傾心過他,他們之間並沒有所謂的情思。
因爲孫儀的離席,這場盛宴很快終結。
許傑有些意猶未盡的說:“我覺孫儀結丹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是啊,可能是做盟主太久了吧!”喬曉嘉深以爲然。
其實,在座的之人都發現了這個問題,若說是上位者久了才修成這通身的氣派,大家現在誰都不差。
“許師兄,你遠在御劍閣,此次怎麼會也得知築基丹現世之事?”蘇青神色淡然的轉移了話題。
要知道御劍閣不僅地處西北之地,且與世無爭,極少參於修真界之事。
不過,但凡有大事也會派弟子出閣。
比如,北海封妖之事,也有御劍閣的弟子駐守。
不過,像浮雲派練製出築基丹這等事,應該不會驚動御劍閣的吧。
“呵,我是正好出關歷練,聽說你練出了築基丹,便趕來了。”許傑看了眼喬曉嘉道。
他本來去了九陽山,見喬曉嘉向浮雲門而來,也尾隨而來。
蘇青見他一如繼往的事事隨着喬曉嘉,不由感嘆這一百多年來,他們這些人幾經沉浮,初心已改。
唯有許傑,還一如當年初見喬曉嘉之時,仍然情意不移。
只是佳人仍然毫無所查。
“清華這洞府堪是氣派,聽說是化神古府,不如帶我們瞻仰一番?”一直未出聲的李奇突然提議道。
此言一出,衆人皆迎聲附合。
於是,蘇青便起身帶一衆朋友參觀玉宮,路上正好遇到小白,喬曉嘉十分熱情的叫她隨衆人一起,小白見一行人全部都是結丹長老,非常識趣的辭了去。
待衆人行止九靈圃之時,李其突停下來,指着那棵作爲陣眼而設的桂花樹問:“這裡面可是藏着什麼天材地寶?竟以古陣法相掩?”
聞言,衆人皆是目露好奇之色,蘇青卻淡然一笑:“此仍上古遺府,確有些古陣法遺留,不過,我於陣法之通也是不通。”
李其還欲再言,只聽洛陽指着不遠處一顆參天靈桂樹道:“這顆桂樹具說是當年那位化神前親手所栽,大家可有興趣近前一觀?”、
聽說是化神前輩親手所經之物,大家都十分感興趣。
蘇青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興趣缺缺的李其一眼:難不成他看出了什麼端倪不成?
剛纔那番話實在顯得有些不合實宜。
其實,在她的心目之中,一直都沒當李其爲老友,當年在桃源居,他幾乎沒跟蘇青有任何交集。
現在想想當時,只有孫儀纔會理會她一個遲遲不能入道,又生得極爲平庸的女子吧。
待衆人在玉宮看一遍之後,行至主殿路過林正所居的側宮時,李其特意多停了片刻,意味深長的往裡面看了一眼。
一直暗中關注着他的蘇青不由心底一驚:難道他來的目的是林正?
不過,直到林正告辭也未提及林正,蘇青懸着的心方纔放下來:若是他提出帶走自家弟子,當着一衆朋友的面——
也只能死不承認了。
不過,一想到鬼道那些詭異的法術,她心底還有些慶幸。
送走一衆朋友之後,洛陽有些擔心的問她:“你就這麼把築基丹方送出去——”
蘇青淡然一笑:“既然築基丹被煉出之事傳了出去,丹方遲早泄露出去的,還不如就大方一回。”
“反正,他們有了丹方,也不一定能煉的出來。”蘇青調皮的笑道。
洛陽卻並不這麼想,據他所知,有些元嬰真君手裡可是有小洞地的,誰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九靈?
果然,當太上長老聽說蘇青把築基丹方給出去之後,十分生氣。
但是,想到這丹方本是她個人所得之時,才強自壓住火氣對洛陽說:“你在清華身邊,爲何不提點她一聲?”
洛陽低下頭道:“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將丹方送人。”
太上長老嘆了口氣道:“若我猜的不錯,隱閒那老小子手裡就有幾個小洞地,說不定真的能煉出築基丹。”
洛陽則不以爲然的說:“築基丹奪天地之元氣而凝成,縱然有丹方靈草,若無得天道眷顧的丹師,也是枉然。”
聞言,執善真君神色方纔舒展起來:“是啊,縱然閒隱親自出手,也難出也丹成九數!哈哈,說到底清華還在我浮雲派。”
“師尊,可曾查出是誰將宗門出煉出築基丹之事傳出去的?”洛陽有些擔心的問道。
執善真君不以爲意的擺擺手:“呵,人心難測,莫說是築基丹,現在還有不少人想着清華能煉出化嬰丹呢!”
他見洛陽仍然眉頭緊皺,不由笑道:“傻孩子,這個消息傳出去於我宗門也非沒好處,至少可招到資質更佳的弟子。”
怪不得宗門對於此事持默認態度,原來卻是打得這個主意。
正如執善真君所料,得知浮雲門有築基丹供給之後,一衆散修都一股腦的跑來自薦入門,甚至有許多其他宗門及修仙家族之中,練氣弟子的翹楚都來到浮雲派求師。
對於一般練氣弟子而言,築基之路極其艱難,但若是有築基神丹相助,至少多幾分希望。
很快,爲安撫門下弟子,天玄宗最先在門內公佈說掌門人已從浮雲派清華長老手裡,拿到築基丹方。
接着,玉隱宗與散盟也相繼表明此事,就連遠在西北之地的御劍閣也得到了築基丹方。
“秋兒,你不是說當年也跟清華交好?怎麼就沒拿回來築基丹方?”一位梳着高髻的宮裝女修看着眼低眉順目的呂秋兒道。
只見呂秋兒擡眼望着坐在上首的元嬰真君,同時,也是她的師祖輕聲道:“我與清華雖因夫君之故失交,但是,我從破天手上也得到一份築基丹方,特來獻給老祖。”
“哈哈,好,好,秋兒你做的好!”那位元嬰真君真自起身,接過她手裡的玉簡,並輕輕拍拍呂秋兒的手道。
這位以好色而聞名修真界的元嬰真君,正是東皇門的執事太上長老——慕色真君。
其實,原本他的道號不這個,不過,因其生性最愛美人,連門下女弟子都不放過,故被人這般戲稱。
而他反倒挺喜歡這個雅號,就以慕色自稱。
“御凌,你若無事就先回去吧!”拿到築基丹方之後,慕色真君衝在一旁這個不得其心的弟子揮揮手道。
慕色真君當年收徒無數,幾乎都與他有過雙修之事,唯有這個天資最高的御凌自視清高,不願與他雙修。
但他門下也只有這一個弟子成功結成金丹。
不過,最讓他傷心的卻是,這個弟子揹着他與其玉隱宗一位弟子結成道侶。
所以,對於御凌這個叛逆的弟子,他看到就覺得頭痛,所以,才把她流放到北海駐守。
御凌真人剛出門,慕色真君便一把將媚態橫生的呂秋兒摟入懷裡,兩人一番溫存之後,他摟着佳笑問:“秋兒,這幾時未見,你可把老祖給忘了?”
“弟子哪裡敢呢!是您心裡有了新人,都不招秋兒回來侍奉了呢!”呂秋兒嬌笑着偎在他懷裡道。
慕色真君撫着她的香肩道:“你到底嫁了人,當年你師父臨終前曾交待,要我好好關照你。”
說到這裡,他目露懷念之色。
慕色真君雖然御女無數,但卻唯獨最愛他門下最小的女弟子——也就是呂秋兒的師父了黃妙兒。
因此,在她在世之時,雖然呂秋兒有意於師祖,但他卻爲了心上人,從未染指她唯一的弟子。
不過,自黃妙兒壽終坐化之後,對她這個唯一的弟子寵愛有加。
但礙於她已嫁人,所以,兩人極少行那苟合之事。
呂秋兒雖性子風流,不過,自嫁人之後,卻也收斂許多。
不過,她跟這位師祖之事,除卻那位一向看不慣她的御凌師伯之外,無人知曉。
“師祖,我們宗門真的有東皇鍾嗎?”幾番雲雨過後,呂秋兒狀似無意的問道。
慕色輕輕將她散落在錦枕上的青絲攏給笑道:“呵呵,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莫不是在外面又聽到什麼謠言?”
幾年前修真界曾盛傳東皇門的鎮門之寶——傳說中天神之器東皇鍾現世,結果,在東皇門內也引起一些內訌。
“因爲,我們叫東皇門啊!”呂秋兒語氣俏皮的說:“師父以前跟我說,我們宗門以前說東皇宗呢。”
聽她提到心愛之人,慕色真君心裡不由一軟,摟着她道:“東皇鐘不過是傳說而已,就是我也未曾見過,不過,我們東皇門當年也確實是這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宗門。”
聞言,呂秋兒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老祖,我出來已久,也該回去了。”
依依不捨的送呂秋兒離開之後,慕色真君神色沉了下來:難道,又有人想窺探東皇鍾?當年之事,他可是費了很大功夫才抹平的。
不過,當他一想到呂秋兒特意從破天手裡討來了築基丹方,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這孩子心裡還一直記掛着本門呢。
雖然當年妙兒以世俗之禮,將她下嫁於那個散盟的小子,不過,這丫頭心裡倒還念着宗門,更是掛着他。
出了東皇門之後,呂秋兒嘴角擒着一絲冷笑,往西北方向而去。
在築基丹面世一年之後,浮雲派相繼六位弟子築基成功,讓一向關注着築基丹效果的各大宗門極爲震驚——當初,從浮雲派傳出的消息稱,清華交給宗門六枚築基丹。
竟然無一築基失敗之人!
這一認知讓各大宗門絞盡腦汁想要煉製出這神丹來。
“清華,你手上可還有築基丹?”在蘇青前往靈草峰取靈草之時,清鼎開門見山的問道。
蘇青有些歉然的說:“現在還沒有,靈草材料不足,待下次開爐,一定先給本峰留下幾顆。”
本來,她隸屬於靈草峰弟子,築基丹煉製出來之後,就應該先留給本峰自用。
當初蘇青也沒想到築基一拿出去,便被傳的人盡皆知。
而且,太上長老也夠霸道,將六枚築基丹,全部給主峰弟子所用,她本以爲會給每峰分一顆呢。
其實,太上長老之所以讓主峰弟子服用築基丹,也是想要試驗一下這靈丹效果,沒想到這些在他看來,至少有一半築基無望的弟子,竟然全部成功了。
回到神女峰之後,洛陽突然問她:“蘇青,你門下這些弟子,有誰以後也能煉製出這築基神丹?”
“現在還未可知,必竟,天道矇混,天地元氣極難調動。”蘇青嘆了口氣道。
自從看過一衆弟子在她面前開爐之後,她無奈的發覺,他們可能是修爲太低之故,煉丹之時,只是依着精準的步驟來,根本未能調動天地元靈入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