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鈺揚手打斷劉玉英的抱怨,對着琴音卻也不是高興的樣子:“打也打了,你走吧。”
“皇上這是怪奴婢手重?”琴音抿着脣問,這一問賀鈺也不好回答了,琴音下手自然沒有劉玉英下手重。
“你回去吧,皇后那裡要是說一句不該說的,你知道後果。”
琴音很是淡然,她的後果不重要,她之所以不說,還是在意秦羽鳳的感覺。
“皇上,您還沒有打。”琴音笑,“所以奴婢怎麼可能離開?”
劉玉英聽了之後有一瞬怔愣,好沒擡頭去看賀鈺,一個巴掌已經落了下來,賀鈺這一下打得極重,劉玉英直接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臉滿滿得不可置信。
“奴婢回去交差。”琴音這次不等賀鈺催了,轉身便走,她看出來是真的觸動賀鈺的逆鱗了。
“皇上,您打我?”
“朕縱容着你,但是你未免不識好歹,打皇后的話都敢說,朕怎麼護你?”賀鈺:“大皇子你也教不好了,起來反省去,朕會把大皇子安頓好,七年之後,自然可以相見。”
“皇上!怎麼可以,七年啊。皇上,七年你讓臣妾怎麼活?”劉玉英是真的怕了,後宮向來母以子貴,她的母親也是因爲生了兩個孩子在北胡後宮頗有些威勢,若是沒了大皇子,後宮這種擡高踩低的地方,她怎麼活下去!
“海棠,把你們娘娘帶下去。”
“皇上,啊,皇上我肚子好痛。”劉玉英說是肚子疼,反而兩隻手把賀鈺的腿抱的緊緊的,賀鈺本來有些心軟,但是話到了這份上還演戲,是真的煩了。
“海棠,沒聽見?把人帶下去,肚子疼就叫太醫,朕沒時間管!”賀鈺這個時候沒有補一腳就是好的。
“皇上,您看看娘娘,她可能是真的難受。”
“朕也是真的生氣了,有時間看看兵法吧。”賀鈺說完,再也不管兩個女人怎麼大吵大嚷,提步離開。
“娘娘,我回來了。”琴音回來心情自然高興不少,看着秦羽鳳正在抄書,先給秦羽鳳沏茶。
“怎麼樣,皇上打了她沒有?”秦羽鳳看着琴音沒有什麼情緒影響,也是高興得露出笑容。
“打了。可沒冤枉奴婢專門抹了這種令傷勢加重的藥膏。”琴音:“娘娘,您一天到晚抄書,要不要歇息一下。”
秦羽鳳:“我答應給芷怡的,而且抄書不累。”
“娘娘,其實我想問問,魏王的事怎麼辦?”琴音:“把大皇子送走,瘟疫也解決不了啊。”
“他們,現在應該,出了午門吧。”秦羽鳳露出輕鬆的笑容,是真的輕鬆。這麼多年,她也就覺得欠賀衡和賀鴻兩兄弟的,如今可以還恩情,她一定要不惜一切護着朱芷怡和她的孩子。賀衡也可以自由在宮外度過餘生。
“娘娘,您,皇上若是知道了怎麼辦?”琴音這時候才發現其實相比較年幼時可望而不可及的賀衡,秦羽鳳纔是她更關心更在乎的。
“他能拿我怎麼辦?”秦羽鳳無所謂的笑笑,“我們的關係也就這樣了,後宮還有那麼多女人,年輕好看的,我憑什麼管着他?我做好自己,良心過得去就行。”
“娘娘,其實奴婢還想跟您說。今天皇上打玉貴妃這一巴掌,可是下了狠勁,半點沒有留情。皇上對您不是沒有感情的,三爺的事若是查好了,您還是和皇上重歸於好,公主也能好過點。”琴音知道秦羽鳳這輩子就喜歡賀鈺這一個人,就算賀衡賀鴻曾經把不該有的感情放在秦羽鳳身上,秦羽鳳也是敬而遠之,絕對沒有半分出格和給對方一點遐想空間。
“這是以後的事。”秦羽鳳笑笑,不以爲意。今天之後,她和賀鈺更難恢復了。
京郊一處莊子,這裡荒廢很久,一直沒有人打理,大半夜,今日卻擡進來兩口棺材。奇怪的是,棺材被放下後,所有人都散的一乾二淨。既沒有下葬,也沒有安排靈堂。
將近半個時辰後,將近五十名禁衛軍迅速包圍了這個莊子,個個舉着火把,爲首那人一身紫金龍袍貴氣不凡,正是大夏皇帝賀鈺。
“皇上,就在裡面了。裝在兩口棺材被擡進來的。”
“棺材?皇后救人的辦法還真獨特。”賀鈺眼眸微微閃過複雜,“進去,若有反抗,不留活口。”
“皇上,空的,沒有人。”很快便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彙報聲,賀鈺騎在馬上從始至終沒有下來過。
“回去。”賀鈺緩緩勾脣,目光犀利如鷹,“還有,莊子燒了吧。”
“魏王不見了,皇后,你該給個說法吧。”連夜回宮,賀鈺直接去了椒房殿問話,其實只是問話,真的沒有問罪的意思。賀衡於他真的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招人話柄纔是真的。
他就站在牀邊,秦羽鳳一向睡眠淺,自然就醒來了,看着他,“琴音呢?怎麼不叫她掌燈?”
“朕把她支走了。”賀鈺說着,秦羽鳳便聽到了他脫衣服的聲音。
“……”秦羽鳳:“皇上剛剛從宮外回來吧,沐浴了嗎?”
“沒有。”賀鈺說完依舊自顧自脫衣服,很快秦羽鳳便感覺一道身子壓下來,“皇后,怎麼知道朕從宮外來?”
“不只如此,皇上身上還有玉貴妃的氣味,趕緊起來。”秦羽鳳隔着被子推人,賀鈺就勢躺在一側,手伸到被子裡抓住她的。
賀鈺一邊磨着她圓滑的玉指,一邊問,兩人都是正面躺着,倒是不會尷尬,“皇后不如告訴朕魏王現在在哪裡,朕保證不會對他怎麼樣。”
“皇上說鬼話的本事倒是厲害,臣妾信便是真的傻子了。”秦羽鳳完全不給面子。
賀鈺笑了笑,“唔,是不是朕稱他四哥,皇后便會對朕好點?”
“瘟疫不解決,皇上問臣妾也沒有用。所以臣妾把他送到了一個能救他性命的地方,還有一個能救他性命的人。”
“能,救他性命的人。朕很好奇,安意如都救不了的人,還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
“臣妾覺得皇上應該關心宮裡的疫情控制,而不是一個知都不知道的人。”
“好,是朕的不是。我想皇后關心的也不是四哥現在怎麼樣了,更想知道知道大皇子吧,我把他送走了,貴妃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的。”
秦羽鳳忍不住轉頭看他,“我的地位?皇上怎麼想的?皇上以爲劉玉英可以取代我?雖然不知道皇上爲什麼千方百計阻止我們見面,但是我也不介意告訴皇上,就憑着我的父親兄長全部在西北犧牲,她這個北胡入侵者的女兒的身份,我一輩子都喜歡不起來。皇上想讓她取代我,永遠不可能!”
“朕什麼時候這麼說了?”賀鈺側身把人勾在懷裡,“皇后,要不要吃藥調養一下身子,一直沒動靜,是朕不夠努力?”
“……”秦羽鳳:“皇上知道自己沒用就好。”
賀鈺:“……哈哈哈,長安,你口是心非的本事,朕也是清楚的很。”
“你夠了,一身塵土,不要碰我。”
“反正要早朝也睡不了多久。”賀鈺故意頓了頓,然後笑容更加好看,“朕從來沒有試過和皇后鴛鴦浴。”
秦羽鳳:“……”
賀鈺是個行動派,雖然衣服纔剛剛脫了沒有一刻鐘,但是不妨礙他把人抱着就走,尤其現在是夏天,穿着褻衣也不熱。
於是沒多久全椒房殿的人都目睹了皇上只穿着褻衣扛着他們也是隻穿了褻衣的皇后娘娘,然後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皇后娘娘,您不是一直說着後宮要雨露均佔嗎?怎麼還……哼。”說話的是一個貴人,每天來請安的不多,秦羽鳳一直不怎麼在意。秦羽鳳也沒料到今日第一次來請安的安瑤,竟敢就指責她了。
“安貴人,過去玉貴妃承恩時,連續半個月皇上都歇在她那裡的情況也有。怎麼,你吃本宮的醋,怎麼沒有聽說你吃她的醋?”秦羽鳳看着她臉色漸漸變白,冷哼一聲:“有本事的去勾搭皇上,沒本事的纔在這裡和本宮瞎抱怨。玉貴妃的例子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看的是你們的本事!”
“散了吧全部。”琴音看着秦羽鳳不高興,直接便說道,想要秦羽鳳早點休息。昨夜賀鈺那麼做,秦羽鳳根本沒有好好休息,一大早又動氣,傷身。
“等一下,本宮還有一句話要說。”秦羽鳳目光掃了一遍,所有人都低下頭,噤聲不言,“小門小戶還要講究妻是妻,妾是妾。昨日皇上確實來了椒房殿,但是不要忘了,過去十年,他日日都是和本宮同牀共枕的。是你們分享了皇上,不是本宮攔了你們的路,敢在椒房殿指責本宮,看來你們忘記了本宮的話。本宮會幫你們記起來的,安貴人,抄寫佛經千卷爲魏王祈福,月度減半,至於侍寢,半年之內免了。”
“皇后娘娘,剛剛是臣妾失言,您不要這麼對臣妾啊。”
琴音安撫秦羽鳳:“娘娘,您去休息吧。”
秦羽鳳去休息,琴音則是厲目看向安貴人,“安貴人,你不過是區區六品,便是我一個奴才也是五品官職,敢對皇后娘娘大吼大叫,真是不知所謂。來人,掌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