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奴婢了,氣死我了。”菱兒只是出去端個藥的時間,回來就雙眼通紅恨不得殺了誰的模樣,琴音看着秦羽鳳還沒有睡着,輕聲安撫她,“你受了什麼委屈,不要打擾到娘娘休息。”
菱兒這時還偏偏倔起來了,她想着反正皇上都下了狠話要殺三爺了,還把娘娘傷成了這樣,不把他的真面目揭出來,怎麼對得起秦家和娘娘對她的恩情?還有那個騙子,壞女人,娘娘就不該真心對她!
“娘娘,奴婢有一事要告訴您。”菱兒是抱着決心的,就算秦羽鳳不讓她說,她也要說。秦羽鳳倒是很平靜,“說吧。”
“娘娘,昨夜王妃把皇上勾到了她那裡,皇上留宿了一夜,今日午時還沒有出來。”菱兒說着就哭了,“要是死在那裡倒好了,但是他竟然好好的出來了。現在景安宮都在傳昨夜皇上竟然不顧倫常和王妃,和王妃共度良宵了!”
景安宮是朱芷怡住的宮殿,朱芷怡的手段能力,若是管不了自己手底下的宮女,誰會相信?這流言若是沒有朱芷怡的認可,誰敢說?留宿景安宮,若是賀鈺不想,怎麼可能共度一夜?
秦羽鳳的心抽疼了一陣,但是她卻感覺輕鬆了不少。朱芷怡爲了幫她,還不是同樣把自己放於險境嗎?如今她既然另有打算,她也無話可說。真相如何於她沒有什麼關係了,現在她要守護的是秦宇徵。
這一刻,秦羽鳳真正的活了回來,眼眸中神采奕奕,誰也不會相信她是一個剛剛一隻腳邁進地獄,而被拉回來的人!
“琴音,把鳳印送去常棲宮。”她笑着,“算是本宮給她賠禮了,夠她樂上幾日了!”
琴音正在捂着菱兒的嘴,兩個人爭執着,她是擔心秦羽鳳氣急傷身。聽着秦羽鳳這麼說,就更以爲她生氣了,連忙想要讓秦羽鳳不要再生氣。秦羽鳳不過笑笑,“琴音,這鳳印不是誰都拿得穩的,只要她不怕被砸到手,給她玩兩天高興又何妨?不過之後,就由不得她了!做皇后的價值,她還沒有!”
琴音一下便明白了,皇后娘娘重託,完成不好,宮裡一團亂,可是要重罰的。後宮妃子犯錯,皇上有心偏袒,也要皇后點頭才行。不然前朝的言官隨便一個“紅顏禍水”“奸妃”的帽子扣下來,劉玉英就真的等不到兒子回宮了!
琴音高捧着鳳印去常棲宮,菱兒自然也閒不了,想到蘇演的話,她還是原原本本說給了秦羽鳳聽,也成功打消了秦羽鳳回去侯府的打算。她若是想回去,用輿論,隨時可以出宮,但是現在不行了。她出去反而引起賀鈺的監視,她現在要準備和秦宇徵的見面,而且絕對不會叫賀鈺找到秦宇徵,傷害他一分!
“緊閉椒房殿,本宮清靜幾天,不要讓我看到皇上,一點影子都不要!”秦羽鳳是真的不想見到賀鈺,清靜幾日也不是假話,她要養好身子,應對接下來的一切。一生無子也好,孤獨終老也罷,她已經對賀鈺死心了,但是皇后這個位置她絕不會拱手讓人!
太醫院還是第一次迎來了皇上親臨,但是他們完全沒有感覺到榮幸,這兩日的事他們畢生難忘啊,此時還生怕是皇上來問罪。不是問罪,找他們給皇后或者貴妃看病也絕對不是好事!於是所有人顫顫巍巍跪在賀鈺面前,和一羣閹人沒有二差,一點氣骨沒有。唐院判還好些,但是讓蘇演打了一頓,他自己還渾身傷呢。
賀鈺看着差點沒有氣死,他是皇帝,不是閻羅!
“朕就問一句,皇后娘娘怎麼樣?”
回答的自然是唐院判,“回稟皇上,皇后娘娘淤血散盡,鳳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只需靜養便可。還有,娘娘不可以動氣血,最好避免憂慮,擔心過重。”
賀鈺沉思起來,擔心過重,她還能擔心誰?秦宇徵罷了。不過找出來秦宇徵還要不少時間,這也不是大問題。
秦宇徵和秦羽鳳有約定其實是一個突破口,這麼說明秦宇徵一定會出現,不過只要看住了秦羽鳳,秦宇徵又能如何?秦羽鳳現在重傷臥牀,也是有可能引起秦宇徵出現的一個契機……
常棲宮,劉玉英將一眼看得到的瓷器玉器摔了個乾淨,趴在牀上嗚嗚哽咽起來。她剛剛痛失父親,被秦羽鳳打了連臉腫起來,顏面盡失,皇上不來看望也就罷了,竟然留宿在了德和親王妃那裡!她不能不多想,從朱芷怡第一次找到她,她就嫉妒朱芷怡,還有一點畏懼朱芷怡。德和親王妃,多麼好的身份,尊貴過了她這個貴妃;江南朱家的女兒,多好的背景,富貴過了秦羽鳳這個皇后;江南第一美人,多麼好的名頭,哪個男人不觸之若鶩?她不禁要懷疑,賀鈺好好的爲什麼要把這個兄弟的女人接進宮!就是爲了他們的私情!造反都能輕而易舉的不計較,秦羽鳳還說的過去,一個王妃造反,這是廢黜藩王取得德和親王手裡兵權最好的機會,他也不計較。真的爲了秦羽鳳嗎?秦羽鳳能和這個搶她夫君的女人關係多好?怎麼想都是皇上的私心作祟,怎麼看都是賀鈺看上了朱芷怡!
這不?毫不掩飾了,直接留宿景安宮了,這是給她和秦羽鳳看的吧。一場逼宮,兩敗俱傷,獲利的反而是別的女人!這一刻,劉玉英哭得傷心不可抑止,這一刻,她心裡也埋下來了一顆復仇的種子,不殺朱芷怡,她不可能驅除今日之辱!
“皇后娘娘懿旨,玉貴妃出來接旨!”琴音站在常棲宮門口是面帶笑容的,她是宮中的老人了,哪裡敢不給她面子?她不過高喊一句,很快就有人匆匆進去內殿通知劉玉英。
賀鈺下了禁足令,劉玉英本可以在裡面不出來,然後琴音去內殿宣旨。但是她真的是想要見到陽光了,而且想要“示誠”。
經過今日,秦羽鳳不可能和朱芷怡關係好得了了,一起對付朱芷怡,纔是關鍵。
琴音將鳳印交給了她,更加讓劉玉英加固了這個想法。她以爲秦羽鳳打算借刀殺人,不過她也不打算做刀。鳳印纔是刀,有了鳳印,這個後宮,她就是實際的掌權者。
琴音:“玉貴妃,你的禁足,皇后娘娘給解了,接下來的兩個月,就麻煩你了。”
劉玉英:“這是臣妾應該做的,爲姐姐分憂,萬死不辭。告訴姐姐,好好養傷,臣妾改日拜見。”
聽劉玉英嘴裡聽到她喊秦羽鳳姐姐,總會叫琴音不自在,她會想到秦羽娟。不過劉玉英比秦羽娟還要令人討厭,秦羽娟到底是親妹妹,劉玉英則是血海深仇還要假裝親近。
琴音微微屈身,行了個禮:“奴婢告退。”
劉玉英也好好回敬;“琴音姑姑慢走。”雙方都給足了面子,卻也在心裡下夠了毒咒。
剛剛得到消息秦羽鳳把椒房殿關了,不在見任何人而且鳳印也給了劉玉英,賀鈺要去詢問,宮外便來了消息。“皇上,蘇府傳來了消息,關於秦宇徵!”
相府——
蘇府朱門緊閉,府外,清河長公主府的十二名家丁個個手持火棍來勢洶洶。清河長公主一聲令下,所有家丁開始衝撞起來,把門撞開,這是她的死命令。
兩個時辰前——
清河長公主和駙馬謝子銘這兩年過得並不好,夫妻矛盾不斷,謝子銘的母親甚至動了給他納妾的念頭,礙於她公主的身份,便打算給他在外面養女人。謝子銘拒絕了,但是他母親動了念頭讓清河長公主抓到了蛛絲馬跡,她心裡怎麼可能沒有刺。她一直懷疑,他也一直承受着來着兩方的壓力,兩個人的關係漸漸到了冰點。即便有個女兒,兩個人一起坐在一起用膳都是奢求了。
清河長公主認爲這是秦宇徵的錯,如果不是秦宇徵,他們不會有心結,不會有矛盾。秦宇徵不給謝子銘官位是他不近人情報私仇,秦宇徵給了謝子銘官位後,她怪謝子銘在外爲官,應酬多了不顧家。而且因爲官位讓謝子銘有種靠着別人的感覺,靠的還是妻子喜歡的人,他怎麼不亂想?
清河長公主就這樣恨上了秦宇徵這樣一個“死人”,倒是沒有什麼危害。
一直到在一品樓,她和婢女從珍寶閣剛剛取了訂製的首飾,想要從一品樓帶幾道菜回去家給謝子銘。謝子銘喜歡一品樓裡的幾道特色菜,但是她看到了什麼?看到了今日並沒有去上朝的蘇演和一個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縱然掩面。她也一眼看了出來,認了出來,是秦宇徵!
今日早朝皇上和丞相沒有出現,散得早。謝子銘回府告訴了清河長公主怕她多想,現在她看到了沒有上朝的蘇演和她愛了恨了毀了她幸福的秦宇徵在一起,哪裡還有理智?回府便叫上了十多個強壯的家丁來蘇府鬧事,逼出秦宇徵,甚至是親手殺死秦宇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