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旋的舞裙,婀娜的身姿,組成一道炫目的色彩。隨着舞曲越來越歡快,舞伎們的旋轉的速度也在加快,在樂曲戛然而止時,舞伎們猛得半身俯地、動作定格,正好組成一朵梅花的形狀。
蘇顏忍不住撫掌叫好,眼睛亮晶晶的問太子:“這就是樂坊新排的舞曲吧?”
太子挾了塊八珍糕喂她,含笑道:“這是其中一隻,他們總共新演了五隻曲子,餘下的四個,等等就能看到了。”
自從太子意識到女人生太子是個極其危險的事情之後,便一直在積極做着準備。第一步,就是調養好愛妻的身體。這一點,隨着蘇顏嫁入宮中的四位女師,早就開始做了,甚至連徒弟都教好了。
相比吃藥,太醫和嬤嬤更相信用飲食和運動來調節,輔以湯藥。
八珍糕就屬於食療之品,除了精用的晚稻粳米、白糖、素油以外,尚要選用八味中藥爲輔料。單就輔料,都是由太醫院兩位掌院看着,特意挑選出來,精研成粉末,再與主料混合,製成糕點。爲了讓糕點兼顧食療的功效,還要做得沒有一絲藥味,能讓挑嘴的太子妃欣然入口,可把廚娘們愁壞了,一連試做、修改幾日,方纔勉強過關。
蘇顏秀眉微蹙,勉強嚥下口中的八珍糕,苦着小臉太子:“是不是以後的點心,都是這樣的?”
“很難吃麼?”太子看了愛妻的表情,反手把餘下的八珍糕塞進自己嘴裡,隨即也皺了眉,“確實不大好吃。”說到挑嘴,這小夫妻兩人可謂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八珍糕既然用了中藥作爲輔料,還餘有一絲藥味,別人大約也查覺不出,偏偏這兩個嘴叼,一口就嚐出來了。
太子隨手把那盤八珍糕放在一邊,柔聲哄着蘇顏:“即不好吃,讓她們再改就是了。”
蘇顏覺得有些浪費,可真讓她吃,又難以下口,太子瞭解的拍拍她,“等會賞下去就是了。”
“能得你的賞的,大多都不少這兩口點心吃。真正想吃,卻又吃不到。”蘇顏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她見過東宮最下層的小宮女和太監們,吃穿用度極爲簡樸,有限的月錢還要被人剝削。“七郎,咱們宮中的宮女,不算樂坊中人,已超過萬人,更不用說太監了。”
東宮中目前只有兩個主人,就造成很多工作,說是由很多人共同承擔,其實真正幹活的還是那些,白養了許多遊手好閒的人。 他們往往有些小權利,或者有些靠山,自己的工作都由旁人做了,還要多拿一份錢財。再有那些欺凌旁人的,偷盜東西的,往外傳消息的……不要太亂。
蘇顏尚在新婚,也才接手東宮內務,卻已經把東宮中的某些弊端查了個清清楚楚。最近整個宮廷都要隨着皇帝搬到西山,她打算藉着這個機會,先處理一些人。不過,在行事之前,卻要跟丈夫打個招呼。
太子從來沒關心過,他宮中有多少下人,反正不是皇帝給的,就是別人送的。“纔不過一萬人,父皇宮中有好幾萬呢,沒事。”太子滿不在乎的說。
“七郎,我打算撤換一些不大老實的宮人。”蘇顏正色道。她已經列好了名單,就等個合適的機會下手了。
太子很是信任蘇顏,十分放心的把內務都交給她,“卿卿是太子妃,看那個不順眼,直接辦了就是,不必特意跟我說。”在妻奴屬性滿點的太子殿下眼中,被他老婆收拾的人,都是礙了他老婆眼的,活該。
丈夫這麼信任自己,蘇姑娘很是開心,她擡手執壺,給太子滿了一杯酒,笑眯眯的道:“明天,我讓白嫂子親自動手,給你做芙蓉酥和小方酥吃。”這兩樣點心,是她最喜歡的了。
“好。”太子看着愛妻,笑得心滿意足。
小夫妻兩人說說笑笑正自在的時候,忽聞窗外傳來喧譁之聲。蘇顏耳尖,還聽到了特屬於女子的尖利叫罵聲。她有些好奇的側頭看去,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離自己畫舫不遠處的樓船上,亂成了一團。
太子笑了,攬了蘇顏的肩膀,帶她坐到窗邊,“我本以來還得等兩天才能讓你看到,沒想到今天就上演了。”
蘇顏這會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對面樓船上的人,纖細的玉指不敢相信的指着對面那個略眼熟悉的身影:“那是五嫂?”
太子不屑的撇嘴,“什麼五嫂,她也配。”他向來看不上魏家的女人,特別是魏六娘和魏八娘。
兩船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些,蘇顏這才發現,對面兩艘畫舫連在了一起,想來趙王妃魏氏是從另外一條船上過來的。
就這麼一會兒,對面船上更熱鬧了些。蘇顏甚至能夠清楚的看着,魏六娘面色猙獰的對着被趙王護在身後的女子撲了過去,伸手就去打她。
“五哥身後的小娘子,看着好像魏八娘?”魏家八娘變化太大,蘇顏特意仔細看了看之後,纔敢確實。“等等,五哥與魏八娘……”蘇顏這會有些瞠目結舌,她一向以爲只有四皇子齊王很風流,沒想到趙王比他也毫不遜色啊。娶了姐姐不算,還把小姨子拐到手了?
太子含笑拍拍愛妻,這會纔開始揭秘,“老五成親前,就跟魏八娘不清不楚的,不過是瞞着他媳婦罷了。”
蘇顏瞪圓了大眼,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我正巧碰到啊。”太子笑得格外無辜。
蘇顏狐疑的看了丈夫一眼,纔想追問,對面船上變故突生。魏六娘去了抓打魏八娘時,一個不注意,尖利指甲在趙王臉上劃過,留下了又長又紅的一道痕跡,讓已經怒意滿胸的趙王惱羞成怒,反手就給了魏六娘一嘴巴。
船上本就不容易站穩,魏六娘情緒激動,再加上動作激烈,本就腳下不穩,再加上趙王運足了力氣的一巴掌,直接就摔了出去,然後便見她抱了肚子捲曲起身子,很快翡翠色的裙子就被血染紅了。
“不好!”蘇顏猛得站起,拉着太子就往外走,“五嫂有身孕了,這下孩子要難保。”她本來看趙王只是躲閃,也沒還手,大約也是顧忌着魏六娘肚子裡的孩子。她想着,魏六娘發發脾氣也就是了,鬧上一場也就是了。而且,這是在水面上,圍觀的人也少,因此就沒出去。畢竟人家夫妻間的事,外人真不好插手。若是她和太子出去,趙王一時臉上下不來,怕是他們夫妻會鬧得更厲害。她真是千算萬算沒算到,趙王會對魏氏動了手,還令她見了紅,這下他們就不好不出面了。
太子十分不清願,跟在後面嘟囔道:“他們夫妻掐架,關咱們什麼事啊。”
蘇顏正色道:“那是七郎的五哥、五嫂和未來的小侄子。”大凡天下父親,都喜歡自己的兒子相親相愛,便是最高至尊也不利外。
“沒準就是個女兒。”太子輕哼一聲。
“女兒怎麼了?”蘇顏難得有炸毛的時候,她一轉身,輕嗔薄怒:“殿下,不喜歡女兒麼?”
太子不自覺得挺直了脊背,露出抹討好的笑,“怎麼會,要是能有個跟卿卿一樣的女兒,爲夫會待她若至寶。”前題是,這個女兒要像他的卿卿。至於其餘的侄女,關他什麼事。
“哼。”蘇顏嗔他一眼,拉着丈夫接着走。現在不是跟他吵架的時候,還有事情要做呢。
隨着魏六娘翠裙染血,趙王也蒙了,魏八娘一見不好,淚眼模糊的拜倒,無限悽楚的道:“五郎,千錯萬錯都是奴的錯,誰讓奴情不自禁呢。”她閉了閉眼,兩行清淚順着蒼白的小臉流了下來,讓趙王有了一絲心疼。
“五郎保重,以後要善待六姐,八娘……去了。”說完,一頭扎進水裡,她自殺了。
趙王下意識的喊:“快救人!”媽蛋,這妹子的爹可是左衛將軍,很得他爹的重用,讓她死了,就結下仇了。
跟趙王一同下令的還有剛剛出來的蘇顏,“快救人。”
太子這會也端起儲君範兒,劍眉微擰,提聲道:“五哥,怎麼回事?”
趙王看着旁邊的畫舫裡,居然冒出來便裝的太子夫妻,一臉譁了狗的表情,從牙縫裡擠出兩句:“七弟,七弟妹。”
“五哥,快送五嫂回府。”蘇顏伸手拉了拉太子的袖子,太子不情不願的開口,“孤令人去請何掌院去趙王府。”
趙王滿臉的感激,“多謝七弟、七弟妹。”
幾人說話間,投了水的魏八娘也被太子的侍衛撈了起來,她雙目緊閉,面色慘白,也不知是死是活。
太子心煩的一揮手,“送到五哥船上。”
趙王這會看到個性別爲女的就是心煩,也跟着一揮手,“跟王妃一起送回府上吧。”畫舫開不快,但是太子的侍衛都帶着快船,太子都出手,自然得大方一回,分出幾隻快船,搭了趙王夫妻和魏八娘,直往岸邊行去。
經過這麼一鬧,蘇顏遊湖的心思大減。太子暗罵趙王夫妻和魏八娘,什麼時候作死不好,非趕在今天作。按照他的計劃,趙王夫妻該在搬到西山之後纔會鬧開,誰想事情提前了。
小夫妻兩人也回到了岸邊,乘了馬車,直往蘇相府上行去。
蘇顏這會兒,終於有時間來問丈夫,“五哥之前把五嫂瞞得這樣好,今日如何就露餡了呢?”
太子攤了攤手,“大概是來遊湖的時候,正好碰到的。”
正好碰到個鬼!蘇顏沒好氣斜了丈夫一眼。魏六娘有了身孕,正是安胎最關鍵的時刻,她連明日的端午賽河舟都告了假,今天怎麼可能有性質來遊湖。就算她想,身邊的嬤嬤也不會讓的。
太子看愛妻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明顯寫了三個字,“你騙我。”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當然,也不是太湊巧了,可能是有人告訴她吧。”
“七郎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是誰告訴五嫂的吧。”蘇顏笑得十分甜美。
太子還真的點了點頭,老實的回道:“我舅公。”真的不是人家說的哦,我可是好孩子呢。
郭侯?蘇顏相信太子的話,可也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丈夫的手筆。至於他爲什麼這麼做,她也猜到幾分。
擡頭凝視着太子俊美的容顏,蘇顏心中柔情萬千,擡手輕撫丈夫的臉,身子慢慢偎進他懷裡,“七郎,我如今是太子妃,不會有人再敢欺負我了。”最少,在你還是太子時,不會有人敢當面給我難看。
太子摟緊懷中柔軟馨香的嬌|軀,低頭在她秀髮上輕輕一吻,“以後,一切都有我在。”
太子和蘇顏兩人到達相府,被驚喜非常的蘇家人迎入府中時,太極宮的皇帝也接到太子派來送來的消息。
“你說什麼?”皇帝青着臉,追問道。
下跪的李安心裡開始發顫,面上還要力持平靜、口齒清楚的回道:“趙王與趙王妃在興慶池上,偶有口角,趙王妃不慎跌倒,動了胎氣,剛剛送回趙王府急救。”
皇帝氣得踹了一腳御案,張口罵道:“混帳,老五真是好樣的,跟他媳婦打架都打到興慶池上去了,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啊。”臥槽,打架就打架,還能把孩子打掉了,也是能耐。
老皇帝發了一通脾氣,情緒慢慢平靜之後,才面無表情的問:“到底怎麼回事,給朕如實說。”剛剛在氣頭上,也沒多想,光顧着心疼未出生的孫子,還有顧忌皇室的面子了。這會平靜下來,才覺得不大對。
兒媳婦有了身孕,他兒子再混也不可能帶她去遊湖吧。那就是兒媳婦自己去找去的。爲什麼,明明還在安胎,追着丈夫出去,必然是有事。
當着皇帝的面,李安老老實實的他們看到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重點強調,“殿下一發現,就和太子妃出面勸解,又派侍衛送了趙王和趙王妃回府。”
皇帝是知道太子今天打算帶太子妃出去轉轉的,大概還會順便去相府一趟,卻還是問了一句:“太子呢?”
“殿下與太子妃去了蘇相府上。”李安趴在地上,恭敬的回道。
“你之前去太醫院了?”
“是,太子讓老奴帶手令,去請何掌院。”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揮了揮手,李安爬起身,倒退着出大殿門,才用敢擡手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輕輕呼出一口氣。
李安出去了,皇帝靠在軟榻上,閉着眼睛不出聲。好半天過後,派去趙王府上打聽的太監回來了,“回聖人的話,趙王妃的孩子沒保住。”
皇帝雖然早有準備,還是不可避免的心疼了一下。
“趙王殿下在外面請罪。”賈喜輕聲回道。
皇帝噌的一下就躥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讓他滾進來。”說完,就開始挽袖子,東摸西摸的找傢伙,打算先揍五兒子一頓。
趙王膽戰心驚的進來,還沒跪下呢,頭上就捱了一鞋底。沒錯,皇帝沒找到稱手的傢伙,直接脫下鞋子,對着兒子兜頭罩臉的就是一頓拍,打得趙王抱頭求饒。
老皇帝把兒子抽成個豬頭,才略略解氣的坐回軟榻上喘氣,嘴裡還罵:“你小子長能耐了,勾搭你媳婦的妹子不算,還敢打得你媳婦流產。老子的臉,都讓你這小兔崽子丟盡了。”
趙王理虧,不住磕頭,哭訴:“阿爹,孩兒知錯了。”
“你知道個屁。”皇帝啐了他一口,不停的數落:“有能耐勾搭小娘子,你到跟朕說,把人弄回去啊。就算你喜歡暗中往來,也把首尾清乾淨,還能讓你媳婦抓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說說你,連個媳婦都管不住,老子還能用你幹啥!”
“你都裝熊了,都熊到底,還什麼手,把老子的孫子給弄沒了。”
說到底,皇帝對趙王勾搭小姨子,沒當成多大個事兒。在他的想法裡,那個男人年輕的時候不風流點呢。關鍵是,勾搭小姨子之後,首尾沒處理明白,惹出這場事故,讓他十分不滿意。
“一個當兄長的,讓你弟弟、弟媳出面替你善後,羞不羞!”
皇帝越罵聲越高,索性把另外一隻鞋也脫了,光着腳在趙王面前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伸指頭在趙王頭戳來戳去的。
趙王也不敢分辨,耷拉着腦袋任憑皇帝罵。
等皇帝終於出夠了氣,一腳踹倒兒子,喝道:“滾回你府裡去,沒朕的旨意不許你出來。”
“是。”趙王灰溜溜的走了。
皇帝罵完了兒子,就開始怪兒媳婦。不就是跟你堂妹有點關係麼,至於你懷着身孕,特意追到興慶池上去跟你丈夫打架。最後把孩子打沒了,滿意了?
皇帝不滿意兒媳婦,最突出的表現就是給兒子送小老婆,左右魏八娘也跟了趙王,當爹的乾脆成全他們好了。老皇帝大筆一揮,令魏氏八娘,入趙王府爲孺人。
可憐魏六娘,才失了孩子,那個讓她嚴面大失,又沒了孩子的禍首,就名正言順的成了趙王的妾室之一。
皇帝下了這個道旨還不滿意,又令人去徐昭媛那裡,讓她派兩個女官到趙王府,規勸趙王妃言行。
趙王夫妻的事,剛被八卦,皇帝就反應迅速的下了旨。魏家大房那邊,恨魏八娘恨得咬牙切齒的。魏家大夫人在接了旨之後,迅速派人去接魏八娘,心裡已經打算好了,一定要給魏八娘下藥,讓她永遠都生不出孩子。
魏家誰都沒想到,尚在暈迷中的魏八娘,被診出有了身孕。剛剛失去一個孩子的趙王,面對突出其來的喜訊,反應有點平淡,只是加派人手過去伺候,讓魏八娘好好養着。
皇帝知道之後,二話沒說,直接下令,“既然有了孩子,就呆在趙王府吧。”什麼亂七八糟的形式,都可以省略了。
蘇顏和太子在相府過了愉快的一下午,回到東宮之後,得知趙王夫妻的後續事件時,都吃了一驚。
太子冷哼一聲,“阿爹心太慈了。”他原以爲,暴出這種事,魏八娘肯定活不了了,誰想他爹居然好心的成全了人家。
蘇顏卻在嘆息,“可憐魏八娘肚子裡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未婚先孕,名節有失不說,又與正妃結下仇怨,還上達天聽,這個孩子能保住纔怪。從皇帝那裡來說,就不可能留下。
“不過一賤|婢生的賤種,沒了更好。”太子對魏八娘似是深惡痛絕。
蘇顏有些奇怪,“七郎,好似特別討厭魏八娘?”
太子臉一黑,伸手就把人摟進懷裡,頭埋到香肩上,悶悶的道:“卿卿,咱們不提她。”
“好。”蘇顏拍拍太子的後背,柔聲應道。
過後,還是李平給蘇顏解開了疑惑。大約在一年多前,安平長公主的牡丹宴,太子原以爲蘇顏會去,便帶着人欣然前往。卻沒想,長寧郡君作梗,安平長公主並沒有給靖國公府下貼子。
太子沒見到蘇顏,很是失望,就打算直接回東宮,被安平長公主好言好語的給留下了。誰想,長寧郡君被魏八娘鼓動了心思,想借機與太子同時落湖,以達到賴上太子的目的。
那天也是巧,太子沒見到蘇顏,看什麼都不順眼,便帶着人尋着無人處亂逛,正好聽到魏八娘和長寧郡君的盤算,當下把太子氣得七竅生煙,這纔有了後面的報復。
是的,報復。太子故意設計,讓魏八娘上了趙王的牀,等他們戀□□熱時,把消息透給了魏六娘,想看出姐妹爭夫的好戲。不過,其中執行者出了點問題,讓好戲提前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