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旖旎心臟雀躍的跳動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陸淮與。
陸淮與脣角噙笑。
“席叔,您知道我向來不帶女伴的。”
他雖笑着,語調散漫,卻是明明白白的拒絕。
許旖旎瞬間如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席霖是長輩,會說這番話,其實也是帶了點撮合的意思。
他又是這場酒會的主人。
按理說,陸淮與該給個面子。
但他沒有。
直截了當的給出了這個回答。
席霖似是也沒想到陸淮與會這麼說,一時愣住。
周圍也有一些人聽到了這些話,表情微妙。
許旖旎迅速調整了神色。
“席叔,我今晚還有個行程,在這待不久的,也不合適當淮與的女伴。”
這算是給自己挽回了一點面子。
席霖露出幾分遺憾之色。
“啊,那確實是不太方便。”
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給個臺階,自然也就下來了。
席霖又看向陸淮與,笑道:
“淮與,你這一年都待在雲州,可是許久沒好好喝一杯了。你手裡這杯,是我新收藏的,你可一定要試試。對了,酒窖裡還有,等會兒一起去看看?”
陸淮與將酒杯送到脣邊,清冽濃郁的酒香瀰漫,他忽然頓住,不知想起了什麼,又笑了。
“多謝席叔盛情。”
......
許旖旎對酒窖沒什麼興趣,而且剛剛在陸淮與那被駁了面子,就沒跟他們過去,自己走到一旁的角落坐着休息了。
她神情冷冷,眉眼間帶着幾分難以遮掩的煩悶。
不少人在看她,低聲議論着什麼。
“剛纔什麼情況?陸二少拒絕了許旖旎?”
“這......他的確是從不帶女伴的,也說不上是拒絕吧......”
“怎麼不算?許旖旎這趟就是專門爲他來的,怎麼可能還有其他行程安排?也就是那麼一說罷了。”
“哎,真不知道陸二少到底怎麼想的,這樣的美人也捨得拒絕?許旖旎長得漂亮,家世學歷樣樣都好,最關鍵的是,這些年一直對他死心塌地。被這樣的女人苦追這麼久,是個人都扛不住吧?他這居然半點不爲所動......”
“那又如何?人就是有這個資本啊!何況,你們以爲,只有許旖旎如此?這幾年,用各種手段倒追陸淮與的女人,可真是多了去了。我說句實話,許旖旎是不錯,但其他人,那也不差。他不都是一樣的敬而遠之?”
......
許旖旎靠坐在沙發上,聽着那些話,心裡更是煩悶。
京城這邊很多人不知道,她卻是清楚的,陸淮與分明帶過女伴。
——寧璃。
這種事情,說到底,不過是看他願不願意罷了。
他若不願意,誰也無法勉強他。
他若願意,也能細心周到,體貼至極。
她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侍者很快就爲她重新倒上。
許旖旎餘光一瞥,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易斌。
此時,正有幾個人圍在他身邊說着什麼。
他雖只是助理,卻是陸淮與的特助,當然是不一樣的。
不少人也想從他這打探一些陸淮與的消息。
易斌對這種狀況早已經是見怪不怪。
他的臉上帶着客氣得體的笑,對誰態度都很好,但對他們問的問題,卻始終採取迂迴政策。
結果這就導致,衆人費盡心思問了半天,結果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問出來。
折騰了許久,大家終於意識到,想從他這打聽出什麼,怕是不太容易,於是也漸漸歇了心思。
一個年輕女人不死心,轉了轉眼睛,換了別的話題。
“易特助,你手裡這是拿的什麼?”
易斌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袋子。
“這是二少的書。”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陸淮與就把這本書遞給了他,讓他好好保管。
易斌猜測,他應該是打算等酒會結束,就直接回陸家,順便將書帶回去。
他並不知道這本書有什麼特別的,但他很清楚,陸淮與對這本書的確非常看重。
所以他也就極其上心,一直隨身拿着。
“陸二少的?什麼書啊?”
那女人顯然來了興趣,往這邊探了探頭,
“能不能給我們看看呀?”
易斌頓了頓。
“不好意思,這怕是不太方便。”
那女人一愣,似是沒想到會被拒絕。
不就是......一本書嗎?
看起來還挺厚的一本。
“易特助,你別誤會,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二少平時都看些什麼書......”
易斌態度堅持。
“關於這一點,您可以直接去問二少。”
那女人一噎。
她要是有資格直接問陸淮與這問題,又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什麼書啊,他這麼喜歡看,還特地讓易特助隨身拿着?”
一道聲音打斷了這令人尷尬的死寂。
許旖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眼神落在易斌手中的袋子上,伸出手。
“我看看。”
易斌沒動。
“許小姐,不好意思,這是二少的東西。”
許旖旎皺起眉,揚聲:
“就是一本書而已,陸家的書房我都去過,現在連看他本書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本來就是大小姐脾氣,只是在陸淮與面前才收斂。
這會兒陸淮與去了酒窖,面對易斌,她自然不用客氣。
先是被陸淮與拒絕,現在連一個小小特助也敢這麼跟她說話了?
易斌微微皺眉。
“許小姐,您可以等——”
許旖旎二話不說,直接伸手,一把將袋子搶了過來。
她直接往外掏書。
“我倒是想看看,這到底什麼書——”
“許旖旎。”
一道冷冽的聲音忽然傳來。
陸淮與剛從酒窖出來,回到大廳,就看到這一幕。
許旖旎下意識擡頭,就看陸淮與正看着她,眼神極冷。
“你在幹什麼。”
她莫名打了個寒顫。
所有人都察覺到陸淮與動怒了。
場面死寂。
但越是如此,許旖旎心裡越難受。
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緒,先前受過的諸多委屈難受,此時全部涌上心頭。
只是一本書!
不過是一本書!
他就這麼喜歡!?甚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她甩臉色!?
許旖旎一個衝動,繼續去掏書。
她手上一個用力,紙袋撕裂,裡面的書掉了出來。
“咚”的一聲。
厚重的《時間簡史》砸落在地板上。
同時,裡面夾着的一張手繪輕飄落下。
紙上少年短髮遮眼,背影清冷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