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望着躺在牀上的桃逐虎,說道: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我,你們怎麼可能上的這麼重?“
桃逐虎笑道:
“衛侯不必自責,我們人數本來就少,生力軍還自行出擊中了埋伏,能活着回來已經是祖上積德了。衛侯你自己也掛彩了呢。“
蘭子義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桃逐虎換了個語氣說:
“衛侯到底是將門之後,上次出塞擊殺馬賊,這次連番惡戰,衛侯你都一路衝殺過來,膽色十足,指揮作戰也鎮定自若,遊刃有餘,真是將才啊。”
蘭子義被桃逐虎一語言中心事,說道:
“我一直都是個書生,帶兵也是迫不得已。等到戰事結束回去還是書生一個,不會帶兵的。”
蘭子義不想帶兵,自家祖上從開國以來一直帶兵打仗,所有人談起蘭家來首先想到的就是打仗,倒不是說蘭子義對打仗有多反感,只是他不喜歡自己的身份被被人強制定下來,再加上小時候蘭千陣天天逼着他弓馬騎射,排兵佈陣,他打心底裡反感這東西。路是自己選的,爲什麼就一定得要子承父業?爲什麼生在這家就一定要當將軍。
蘭子義纔不幹呢,他要選擇自己的道路,
蘭子義一個人站着想了半天,過了一會發現沒人說話,再看看牀上的病人,桃逐虎臉色頗有一些委屈。
蘭子義換了個話題問道:
“將士們情況怎麼樣?”
桃逐鹿躺在牀上答道:
“出征時全營能戰士五千,馬匹一萬,到今天這仗打完清點人數只有一千兩百多人,就這還是算上了清點戰場時找到的傷員,馬匹損失更慘重,只剩下沒有參戰的那五百匹馬。事實上現在全營能打仗的只有最後趕來的那五百騎。”
蘭子義皺着眉頭聽完,嘆氣道:
“敗得這麼慘。“
桃逐鹿說道:
“談不上敗,這一場血戰下來我們斬首五千餘級,首顱數有我們人數的兩倍,而且並沒有被賊寇全殲,怎麼看都不算輸。“
蘭子義說道:
“我們當然可以這麼說,但朝廷會怎麼想?朝廷是要我們剿滅賊寇,對我們來講沒贏就是輸。而且這一戰折損了這麼多弟兄,一時半會上哪裡去補充人員?後面的仗還怎麼打?這黑鍋誰來背?“
這時桃逐虎說道:
“是啊,折損了好多兄弟,魏瓊樓已經傷心欲絕。“
被桃逐虎一提醒蘭子義說道:
“魏將軍人在哪裡?“
桃逐鹿說道:
“再大帳裡一個人喝悶酒呢。“
蘭子義有些驚訝,反問道:
“喝悶酒?“
桃逐虎說道:
“一個人喝悶酒,從紮營之前就開始了,一邊喝一邊哭。“
蘭子義聽到這些深吸一口,心裡冒火,說道:
“他大帳在哪?帶我過去!這種時候他一個人哭?是哭得時候嗎?”
說着就往帳篷外走去。
桃逐虎趕忙給桃逐兔遞眼色,桃逐兔點了下頭,吊着胳膊,拿起斗笠就跟着蘭子義出帳篷。
在桃逐兔的帶領下蘭子義很快就找到魏瓊樓的帳篷,可能是魏瓊樓自己的要求,外面竟然連一個衛兵都沒有。
還沒到帳篷門口就聽見裡面的哭聲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都是我乾的,都是我乾的,我害死了你們啊!是我害死了你們啊!“
蘭子義在帳篷外聽得火冒三丈,直接推門而入,指着魏瓊樓罵道:
“全軍慘勝,士氣低落,你身爲一營統領不想辦法鼓舞士氣,反倒是自己帶頭在這裡哭。哭有什麼用?你告訴我哭有什麼用?“
魏瓊樓一人坐在馬紮上,手裡拎着一罈酒,一邊喝一邊哭,身旁全是空酒罈子。他身上的傷口都還沒有縫合,只是簡單的包紮住,一動彈還從紗布裡往出滲血。
聽到蘭子義的罵聲,魏瓊樓醉眼朦朧的看向門口,接着搖搖晃晃站起來,一把把手裡酒罈子扔腳下摔個粉碎,碎陶片和酒水濺的到處都是,連蘭子義的褲腳都被打溼。
然後魏瓊樓“呼“的一下撲過去,連讓桃逐兔阻擋的時間都沒留下,抓住蘭子義的衣領說道:
“你小子說什麼?“
桃逐兔出門時沒帶佩刀,這會兒只好伸手抓住魏瓊樓,厲聲呵斥道:
“魏瓊樓你想幹什麼?“
蘭子義見到魏瓊樓這架勢也下了一跳,這是要打架啊。
蘭子義雖然從小沒跟人打過架,但長於邊關,陣仗是見過的。這倒是嚇不住他,
蘭子義只是瞪着魏瓊樓說道:
“我說你是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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