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在裕州中心,周圍幾條街上全都擠滿了禁軍戰士,
蘭子義被圍在人羣中間,眼前又是三個營將折騰出來的一堆爛事,本來是沒有心思關心其他地方的爛事的,
但周圍的騷動卻越來越明顯,
剛開始時還以爲是各營調集人馬造成的混亂,但這股嘈雜聲逐漸開始干擾圍在府衙前鬧事的禁軍將士們。
而後四面八方都能看到煙塵,很快開始的柱柱細煙就變成了滾滾濃煙,煙塵之中還伴夾雜着漫天飛舞的火星和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蘭子義本在與營將對峙,正在思考如何震住這羣驕兵,
但周圍的人羣都已經被四面八方傳來的異象擾動,竊竊私語,大家都在揣測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子義擡頭望向四周,心想難道是禁軍譁變?
可是眼前三位營將臉上也是一臉懵懂,根本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
終於在這個時候,驚慌的裕州百姓跑到了府衙附近的街上,蘭子義隔着人牆聽到了百姓們的呼喊
“賊寇來啦!賊寇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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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城中放蕩,軍紀渙散,而且仗着自己武器精良,壓根就沒把城外賊寇放在眼裡,更別提考慮到賊寇攻城的事情了。
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明顯都吃了一驚。
望着四方火起,桃逐兔取出弓箭在手,貼身護着蘭子義,
這些弓箭是渡江以後運送來的補給,江北沒有雨,不怕弓箭被水泡壞。
桃逐鹿湊到蘭子義耳旁說道:
“衛侯,這不像是攻城,倒像是賊寇內應在城中製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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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逐虎說道:
“本來已經想到賊寇會這麼幹,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蘭子義定了定神,小聲對身邊桃家兄弟說道:
“賊寇半夜舉事,禁軍又亂成一鍋粥,必然軍心不穩。剛纔還擔心這兩萬人怎麼解決,現在看來真是因禍得福。你們趕緊入隊穩住輯虎營的三百騎兵,這可是我當下唯一可以依靠的核心。”
桃逐虎與桃逐鹿點頭領命,悄悄的驅馬來到輯虎營將士中間傳遞命令,打消衆人疑慮。
蘭子義則高聲對在場禁軍說道:
“大家不要慌!賊寇駐地離裕州城尚有距離,若想入城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白天沒有賊寇動向,晚上城門緊鎖,賊寇怎麼可能進的來?
這是賊寇細作在城中煽動混亂,大家冷靜。
城中有我禁軍將士九萬多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能戰之兵,難道還怕這些烏合之衆不成?“
話音未落突然有個兵士一身狼狽,丟盔棄甲的從西邊跑過來,一路叫喊,最後擠開人羣來到府衙前頭,大喊:
“快跑啊!快跑啊!賊寇大軍入城了!”
蘭子義聽這軍士喊叫,又氣又急,忙問:
“你是哪個營的戰士?賊寇怎麼入得城?”
這名軍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我是方將軍的人,賊寇有內應,直接把西邊城門打開,賊寇大軍已經從西門入城了。“
蘭子義惱火的問:
“你們方將軍不是將全營將士聚集過去喝喜酒嗎?不正好擋住賊寇攻勢,卻要逃跑?”
那軍士已經被嚇破膽,着急的說:
“侯爺!那個王大官人是賊寇內應,他帶來的僕人全是賊寇裝扮的,還在準備的酒裡下了毒,弟兄們全被毒翻了,沒斷氣的都被補了刀,一萬兄弟都死絕了。
我們快跑吧!再不跑來不及了。“
本來剛纔蘭子義的一番話已經讓周圍將士們稍稍冷靜,但這個軍士丟盔棄甲的跑來,還說出這種事情,當下惹得軍心大動。
尤其是蘭子義前面一個營將,聽到兵士的這番言論,已經嚇得慌張,趕忙招呼着手下人給他牽馬,大喊着:
“大家快跟我走,城中已被賊寇佔據,不可久留,我等立馬出城重新集結。”
蘭子義盯着這個不成器的玩意,用眼神把他活剮了一萬遍,罵道:
“走?你往哪裡走?”
這營將已經起到馬上,看了看四周,說道:
“城南沒有火光,外面還有京營接應,往城南跑!”
蘭子義說道:
“不許跑!現在被賊寇夜襲,軍心不穩,你帶頭一跑全軍就會潰散,大事去矣!怎麼可能在城外重新集結?”
那營將沒管蘭子義的命令,快馬加鞭擠開人羣往南奔去,邊跑邊罵:
“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兒說什麼大話?你會打仗?現在留在城裡就是等死,死了還怎麼滅賊?出城重新集結去。”
衆禁軍被嚇得失神,現在將軍們又有分歧,不知道該聽誰的不該聽誰的。
蘭子義看着逃跑的營將怒火中燒,大喊道:
“逐虎將軍何在?”
桃逐虎聞言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掏出弓箭,挽弓,瞄準,放箭,動作一氣呵成。
箭羽在空中一閃而過,畫出一道直線,從營將腦後鎧甲的縫隙處射入脖子,再從嘴裡穿出。
營將乾嘔一聲便墜落馬下,桃逐鹿跟着上去,沒等這逃將嚥氣,便下馬一刀,砍下人頭,然後拎着人頭來到蘭子義旁邊。
桃家兄弟這人殺得太快,周圍禁軍還以爲是在戲臺下面看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蘭子義接過人頭,高舉手中,呵斥道:
“臨陣脫逃者,殺!“
剩下兩個營將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跪地,說道:
“末將不敢!”
蘭子義把人頭扔給一旁輯虎營士兵,吩咐道:
“把知府從門樑上放下來,把這玩意掛上去。”
然後人立馬上,說道:
“爾等千里討賊,現在賊寇近在眼前,怎麼能夠臨陣脫逃?
賊寇夜襲,不過是打我軍措手不及而已,無論是裝備還是訓練,賊寇比我禁軍差的太遠,
現在你們是城中唯一組織起來的軍隊,併力向前就可以重組其他友軍將士,如果退出城外,賊寇氣盛,爾等氣弱,只有敗逃一路可走!怎麼可能重整軍隊?
哪怕真能重整,如果讓賊寇佔據城池你們又怎麼輕易攻城?軍敗之時爾等全都要被軍法處置!
我是蘭子義,我是朝廷親命的統帥,你們聽我的,今天變讓賊寇血染裕州。“
周圍禁軍剛纔多多少少都看到逃跑營將被斬首的場面,另外兩個營將又都跪地領命,蘭子義分析的又如此清楚,確實不能逃出城去,於是衆軍欣然領命。
桃逐虎在馬上高呼:
“城中街巷狹窄,賊寇來再多人也無施展之地,我等器甲精良,佔盡優勢。
西門雖然被打開,但賊寇不可能一時深入,衆軍隨我來,把賊寇趕出城去。“
剩下的兩名營將聽到命令後都趕緊組織手下準備向西進發。
但蘭子義卻覺得哪裡不對。
賊寇在裕州城西北駐紮,如果來攻城那應該是哪個方向?
賊寇有內應,打開了西邊城門,那其他三座城門呢?
剛纔逃跑的營將說南邊沒有烽煙,爲什麼?
蘭子義腦海裡浮現出四個字“圍三闕一”。
想到這蘭子義趕忙高喊道:
“等一等,不要向西!”
本來已經開始行動的諸位禁軍聽到命令都止住腳步,一名營將問道:
“侯爺,賊寇就在西邊,爲何不去?”
蘭子義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
“剛纔跑來的那個兵士在哪?”
接着這兵士就被人推到前面,蘭子義追問道:
“你剛纔說你們營一萬將士全都中毒了,你爲什麼沒事?”
兵士看到剛纔營將被斬,嚇得不敢在胡說,不過人還是受到驚嚇,聽蘭子義問話,哆嗦着答道:
“可能賊寇漏了,小人和幾個兄弟喝的酒都沒有事。
蘭子義又問: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兵士答道:
“然後小人看到王大官人的僕人拿着刀衝過來,挨着個抹脖子,
一邊殺人還一邊說:
‘西門已經被我們的人打開了,轉生大軍已經入城,爾等正妖還不速速受死’
小人與身邊兄弟趕緊跑路,其他人都被追上殺了,只有我跑出來。”
蘭子義問道:
“那你爲什麼跑到這裡來?”
兵士答道;
“賊寇追不上小人就在小人身後喊話,說官軍在府衙周圍集結,要活命就往那裡逃跑。”
桃逐鹿聽罷說道:
“賊寇知道我們在這裡。”
蘭子義又問一旁的禁軍營將
“你們入城之後都住在城中那些區域?”
一營將答道:
“我們趕來時斥候探報賊寇也從南邊靠過來,於是我們便在城南佈陣,準備迎擊賊寇。
後來斥候回報賊寇已經跑到西邊駐紮,於是我們從城南入裕州城,大部分人都住在城南的民房裡,
騎兵的馬匹要在東邊山上放養,所以騎兵六營多在城東民家駐紮。“
蘭子義聽後立馬安排到:
“剛纔正法的那個領的是騎兵營是吧?
逐虎將軍,你帶這一營立馬趕往東門。
步兵營向西迎擊賊寇,我帥輯虎營騎士和另一騎兵營往北門走。“
桃逐虎問道:
“衛侯爲何這樣安排?賊在西側,我們爲何要想三面出擊?”
蘭子義說道:
“城中到處起火,只有南邊沒火,說明賊寇放開南邊通路。
南邊駐軍最多,西、北最少,我猜賊寇是想把我們往南邊趕,好趕出城去。
既然賊寇有內應怎麼可能只開一座城門?不過是想讓我們手頭這點可戰之兵只顧西邊罷了。如此一來就可以爲城外賊軍贏得時間,繞到北門、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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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得要趕在賊寇之前把另外兩座城門掌握在手中,這樣才能合力擊退西門賊寇。“
衆人聽罷紛紛點頭,軍情緊急容不得多說,趕緊領命出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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