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年輕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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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公公雖然與隆公公不合,但魚公公心裡清楚,在德王的事情上他天生就和隆公公站在一條線上。魚公公可以暗地裡作梗收拾隆公公,但他絕不能坑害德王,害德王就是與皇上作對。

所以隆公公剛說罷,魚公公便開口道:

“我身爲觀軍容使,一路監軍而行,從未聽說德王在路上圍獵。至於行軍緩慢,那的確是因爲大雨阻礙,大軍不得快速前進。”

隆公公聞言撇過臉看了一眼,因爲魚公公嘴裡吐出的“從未聽說”幾個字多少有爲自己開脫之嫌,既然是“未聽說”,那就有可能是被手下矇蔽,雖然像圍獵那種大規模的活動,想要“聽不見”幾乎不可能,但真要是德王的事情壓不住,魚公公也可以咬字眼給自己找藉口。

魚公公說話之時,章鳴嶽給杜畿遞了個眼色。當魚公公說罷後,杜畿便開口問道:

“公公說德王沒有圍獵,可我卻聽說公公親自帶頭阻止軍士上山下水爲德王驅趕野獸,未遭敵軍,公公便已經損失許多兵將。”

魚公公聞言淡然道:

“絕無此事。我不知杜大人從哪裡聽說的這些消息,這全是無稽之談。如果杜大人有人證不如讓他來內閣,反正老夫是個太監,不用在乎這張臉,我與那小人當面對峙便可。“

杜畿聞言道:

“有人敢頂着公公威嚴告訴我實情已經是膽大包天,我是實在想不出來他有什麼膽子再來這裡與公公當面對峙。“

魚公公聞言笑道:

“杜大人這是什麼話?如有人果真說得是實情,有什麼理由不敢來與我對峙?我難不成還會吃了他不成?“

在魚公公說完話後杜畿明顯有些猶豫,他有話要講卻又不敢開口。但時間不等人,如果杜畿在不開口,那可就算是放棄指認魚公公。

杜畿把眼神投向章鳴嶽,尋求幫助,章鳴嶽此時居然也罕見的在臉上顯露出神色來,他是在擔心杜畿,但最終他還是向自己的愛將點了點頭。

杜畿得到章鳴嶽的支持後吸了一口氣,他扭頭看向魚公公,開口說道:

“那人若是真來與公公對峙,只怕事了之後,他最好的下場就是被魚公公你活活吞嘍。“

杜畿這話,說它帶刺都是輕的,實際上他這話裡是扎着針。魚公公何許人也,平常時節眼睛裡都容沙子,怎麼可能容人被人這麼詆譭。只見魚公公把剛拿起來的茶杯往盤裡重重摔下,嚇得托盤子的太假差點跪下,然後魚公公道:

“杜大人有話直說,這麼藏着掖着的是什麼意思?“

魚公公發怒,在座諸人除了幾員執事的首腦,剩下人無不噤若寒蟬,就連發話的杜畿也不禁嚥了一口吐沫,不過杜畿還是繼續說道:

“我大正誰人不知,公公手下的臺城衛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我等晚上在臥中說什麼話只怕公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玄武門外的洗冤寺,只要進去就沒人能出來,公公現在讓我叫人來當面對峙,那人若是來了便是最後一次出現在這世界上,他又怎麼能來?“

魚公公聽聞此言勃然大怒,挺背收腰,氣勢洶洶的就從椅子上拔了起來。魚公公指着杜畿罵道:

“我臺城衛自成祖年間設立以來,從來都是皇上鷹犬,以鏟奸除惡爲己任,怎麼到了杜大人嘴裡我這裡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賊窟?什麼叫做進了洗冤寺的人都沒發出來?若不是大奸大惡的反賊,誰人會被抓進洗冤寺裡去?杜大人你這麼胡說到底是不懂朝廷制度還是有意出言噁心老夫?“

魚公公性情暴烈,他發火並不出人意料,但他這一發火內閣裡面情況就相當不容樂觀,內廷外廷的表面上的和氣幾乎都要被撕破。

章鳴嶽當然不想讓事態繼續惡化,真要是和內廷談崩將來內閣的文件披紅用印就成了問題,而且魚公公手裡的臺城衛不是吃素的,正要是把魚公公惹急,找個罪名讓臺城衛抓了杜畿,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只是奇怪的是章鳴嶽還沒來得及開口,隆公公反倒是先一步站出來阻止魚公公。只見隆公公向前傾着身子,伸手拉拽魚公公的袖口道:

“魚老哥,消消火。外人不知你忠心,皇上卻是知道的。杜大人說得是過火,但老哥你也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嘛。“

魚公公還在氣頭上,他本就看隆公公不爽,現在被隆公公勸阻還被他拉扯衣袖,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魚公公反使勁揮手“啪“的一下打開隆公公的手,同時回頭惡狠狠的瞪着隆公公道:

“誰是你老哥?你算個……“

魚公公後半句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給咽回肚子裡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沒有必要把他和隆公公的矛盾現出來給別人當笑話看。

所以雖然心有不甘,但發完火後魚公公還是憤憤的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多說。

見到魚公公落座,內閣衆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隆公公雖然被當衆嗆聲,但並沒有發火,只是笑了笑了事。而一言惹出這麼多麻煩的杜畿則低下頭抹了一把汗。

杜畿的樣子章鳴嶽全都看在心裡,章鳴嶽很清楚,不能再讓杜畿出面咬人。不得已,章鳴嶽只能自己開口道:

“按照兩位公公的說法,德王沒有圍獵,那爲什麼在前線接賊的只有衛侯和戚侯,德王和大軍爲什麼不上?“

隆公公聞言道:

“大軍之前必有先導,小隊人馬行動自然比大隊人馬迅速,再加上衛侯所將之兵全是騎兵,先接敵沒什麼不可思議。“

說着隆公公問蘭子義道:

“衛侯,是這樣吧?“

但蘭子義並沒有迴應隆公公,現在的蘭子義還在心神不定之中。

自從剛纔章鳴嶽主動提起蘭子義的軍功後,蘭子義的心裡便像小鹿亂撞一樣靜不下來。蘭子義現在的感覺有點像是獨守空房的怨婦,被冷落了許久之後終於等來了盼望已久的關愛。那種興奮,那種激動,那種不知所措是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蘭子義一直都把章鳴嶽當作自己人生的榜樣,從蘭子義在書齋中苦讀時便是如此,只是入京之後經歷的種種事情讓蘭子義對章鳴嶽寒了心。蘭子義以爲章鳴嶽已經在他心裡死掉了,但當章鳴嶽爲他說話,哪怕只是一句話,那也敲碎了蘭子義心中的壁壘。

若是章鳴嶽真的是在替自己說話,那之前所謂的章鳴嶽支持戚準、戚榮勳是不是要全部推倒?不不不,戚準與章鳴嶽有舊是戚準親口承認的,這不可能推翻。可章鳴嶽身爲當朝首輔,士林魁首,難道真的會無緣無故坑害自己嗎?章鳴嶽這不是正在爲自己說話嗎?但上次吃飯的時候章鳴嶽還與自己針鋒相對呀。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蘭子義心煩意亂,隆公公連問他三遍話他都沒聽見,最後還是魚公公開口才把蘭子義叫醒過來,魚公公道:

“子義!問你話呢!”

蘭子義聽聞此言擡起頭來,他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覺,被人從夢中叫醒過來,一時之間只能喘氣,不知該幹些什麼。

隆公公已經不耐煩,他又問一邊道:

“我說衛侯之所以孤軍在前作戰,是因爲小隊騎兵行動迅速。衛侯倒是點頭應一聲啊。”

蘭子義聞言想了想,定了定神,然後對着隆公公點頭,他張開嘴有氣無力的說道:

“確如公公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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