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進宮

蘭千陣當即解下佩刀遞給衛軍,蘭子義則攤開手示意自己並未攜帶武器。的確,自從剿賊時蘭子義丟了佩劍之後他便不再隨身攜帶長兵,只在暗處藏着鐵木辛哥送他的那把救命小刀,今日入宮蘭子義早早就把那把刀發下了,今天他的身上確實一點鐵都沒帶。

衛軍受了蘭千陣的刀,又朝蘭子義點了點頭,然後便爲兩人帶路,到了門口便換了另一位衛軍將父子兩人引入門中。

蘭子義不是第一次進宮,也不是第一次走南天門,但這一次走他有了新的體會。這或許是因爲這次要進宮面聖吧,上次蘭子義進宮有感時也是要去面聖的時候,那次是在御前討論討賊的事情。蘭子義記得當時的臺城看上去就像是壓在京城上的一團烏雲,急迫的讓人喘不過氣,那黑洞洞的城門就像是噬人的巨口讓人不寒而慄。

今次入宮蘭子義並不需要承擔那樣大的壓力,臺城在他眼中也不再猙獰。有了閒情人自然就有心思去觀察,觀察更多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細節。臺城的紅牆被重新粉刷了一遍,硃紅的油漆映上漢白玉的欄杆,白裡透紅,色彩鮮明。屋頂上的琉璃瓦也換過了,金燦燦的黃瓦覆蓋在方圓數十里的建築上像是熟透的麥穗壓在田裡,給人以豐收的滿足,再配上紅牆玉欄青磚地,真的是堂堂正正皇家氣派,富貴端莊,併吞寰宇。

蘭子義慢慢的走着,仔仔細細的觀看周圍景緻。他與父親走在紅地毯上,這地毯從午門裡一直延伸到南天門外,又向內去一路通到殿上。之前入宮時蘭子義從未見過地上鋪地毯,難道說這是中秋節的習慣。蘭子義這麼想着同時往前走着,當他的注意力從頭頂轉移到腳下後,腳底的觸感便傳入了心中,地毯下的路面並不平整,走在路上只覺得坑坑窪窪。察覺到路面的情況後蘭子義又低頭查看四周,果然,午門外廣場上的路面多有損傷。

路面受損不難理解,臺城建好已有兩百多年了,這兩百年的風吹日曬,雨林霜凍,再加上人來人往,地上的磚頭缺角受損再正常不過,這麼大一片地方有坑窪沒什麼奇怪的,只是蘭子義之前走路時一直沒注意罷了。

這樣想來宮中鋪地毯應是爲了遮掩路況,如此一想再去看臺城景色時蘭子義便多了一分心,仔細去找果然能發現問題,牆上油漆塗抹的並不均勻,有些地方深一塊淺一塊,再仔細看才發現顏色深淺不同的地方是將掉漆重補,宮牆整體並未全部被粉刷;琉璃瓦也只換了一部分,房頂上最高處那些角落裡隱約居然還有雜草在生長。

蘭子義剛纔還納悶刷宮牆這種浩大的工程是怎麼在幾天之內完成的,現在想想也就理解了。臺城並不是被從頭到尾重新粉刷了一遍,內務府只是搶在節前將臺城修補了一番,地面則因爲重新修整的工作量太大,銀子也沒處着落,內務府只是鋪了紅地毯了事。

如此想來再看周圍“煥然一新”的臺城,蘭子義只想嘆息,之前整潔的漢白玉欄杆這時多出了沒有清潔乾淨的污垢,紅牆金瓦也變的灰濛濛不再有之前的神色,或者說神色還有,但那只是吃了猛藥被催出來的,在病人慘白的臉上添一抹豔麗的紅暈。豔麗的紅暈,還真應了臺城紅牆啊。

想到這裡蘭子義不禁搖了搖頭,蘭千陣在一旁一直注視着自己兒子,他的心思並不如自己的兒這般細膩,他沒有想到這麼多,不過他也並不打算打斷蘭子義的心事。

父子兩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向午門,午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全都烏紗官袍穿戴整齊。皇上還沒準備好,諸位大人都得在午門外先等着。蘭千陣走到跟前便要拱手向諸大人作揖,一旁的蘭子義卻將他攔住,蘭千陣側臉看向蘭子義問道:

“你攔我幹什麼?”

蘭子義苦笑道:

“父親你就不看看諸位大人臉色?你做了揖人家不做,你的臉往哪裡放?”

蘭千陣聞言看去,果然周圍的大人們都在側着眼瞅着父子兩人冷笑,眼神裡全是嘲諷,並無一人有恭敬模樣。蘭千陣見狀也知道衆大臣容不下自己這個武將,只好收起手來自嘲的笑一笑。既然不容於周圍人,蘭千陣自然也不好多帶,他引着蘭子義便要往邊上去,不成想這時有人說道:

“代公、衛侯好威風啊,剛入京城便把京兆尹搠下馬來,我等頂上烏紗也不知何時就會掉喲。”

蘭子義聞言回頭望去,卻見說話的是御史大夫楊脂。那楊脂分開面前擋路的人羣走上前來,拱拱手當是見過,蘭千陣與蘭子義見狀也作揖回禮,那楊脂接着說道:

“杜京兆已被關押,不知代公接下來要摘哪位大人的頂戴呀?”

蘭千陣聞言沒有說話,他側臉把目光投向蘭子義,蘭子義開口替他父親答道:

“天下能摘人頂戴的唯有皇上,我等在朝爲官只能將民心上呈天聽,何敢代天子行權?若硬要把上達天聽的職事算成摘頂子的話,朝廷中也只有楊大人和您手下的御史有這能耐,楊大人怎能的把這差事推到家父頭上?這可是失職啊。”

楊脂沒太反應過來,他道:

“失職?”

蘭子義道:

“當然失職。京城重地居然有亂民爲患,京兆瀆職如此,楊大人身爲御史大夫居然不知彈劾,要等到昨日家父飯桌上與首輔大人談起才能將其繩之以法。現在杜畿就關押在楊大人衙門裡,不知楊大人問出什麼話來沒有?”

楊脂今天主動發難其實是想引出昨天蘭子義被人圍攻一事好給他父子個難堪,只是他還未找到機會開口,蘭子義已經把火燒到他身上。仔細一想杜畿被抓一事的確是蘭子義這邊佔據優勢,楊脂開口不太能討到便宜,於是楊脂答道:

“怎麼問是我御史臺的事,問出什麼是我向皇上呈遞走賬的事,這與衛侯無關。”

蘭子義笑道:

“我自然不敢多問楊大人公事,我只是怕官官相護,到頭來大事化小,杜畿過不了幾天官復原職,到時候我父子可就有一壺要喝了。”

楊脂偷雞不成倒碰了一鼻子灰,臉上無光頗下不來臺,蘭千陣見已討到甜頭便開口圓場道:

“犬子嬌養慣了,開口不知分寸,多有得罪,還請楊大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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