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華回頭,看到蕭成野一身侍衛打扮,臉上還掛着一個面具,雖然他往那裡一站,風華不減,英挺如舊,但是這般打扮,終究是委屈了他。
小杏每天給秦霜華安利的蕭成野,那是英俊瀟灑,張狂傲氣的。
現在這般委屈自己,喬裝改扮,進宮就直接來找她了,秦霜華心裡不是不感動。
她低頭摳着手指,小聲嘀咕:“我又沒讓你來。”
蕭成野看秦霜華彆彆扭扭的小模樣,本來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是這會兒又不生氣了。
蕭成野覺得自己最近,真是脾氣越來越好,越來越有涵養了。
他走過去,伸臂將人抱在懷裡,沒有說話。
秦霜華被蕭成野抱着,靠在蕭成野的胸前,好幾天來緊繃的精神也放鬆下來。
“那些一品紅是老早之前的了,我讓三德子扔了,那個蠢貨沒有扔。真是氣死我了!”
蕭成野挑挑眉毛。
看來的確是她的,不是有人放進去陷害她的。
秦霜華又擡起頭,錘了一下蕭成野的胸膛,佯怒道:“現在你相好兒,污衊我害她,太后治我的罪,你準備怎麼辦?”
“相好兒?”
蕭成野順勢抓住錘在他胸口的小手,捏了捏,手感很好。
“皇后啊!難道不是你相好?別否認了!”
秦霜華白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坐直身體。
“反正現在我也這樣了,我也不怕捅開了說她,你要氣就氣去!你相好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爲了污衊我,這麼下血本。”
“污衊?她爲何要污衊你?而不去污衊別人。”蕭成野挑眉嗤笑。
“還不是因爲你跟我……”秦霜華俏臉一紅。
蕭成野突然傾身上前,彎腰看着秦霜華,秦霜華嚇了一跳,往後錯開,但是動作太猛,力氣太大,一不小心就要倒在牀上,她習慣性地往前一抓,抓住了蕭成野的領子。
蕭成野沒有用力,就被秦霜華拽着,兩人滾到牀上。
“怎麼?又想勾引本王?“
“你起來呀!”
秦霜華的臉紅了個通透,她推着蕭成野,害怕蕭成野壓着她的肚子。
蕭成野卻不起來,他低頭,在秦霜華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綿綿。但是脣上的觸覺卻像一個開關一般,讓秦霜華血流不暢,渾身發軟。
蕭成野沒有再有過分的舉動,他淡淡開口:“她不是本王的相好兒。你老實待着,別再生事。”
秦霜華臉皮薄紅,蕭成野氣息太近,她有點無法抵抗。
她咬了咬脣,強自讓自己強勢起來,“你有沒有良心,你相好兒害我,你卻讓我老實待着,怎麼就不想辦法讓我出去?我看你就是偏心你相好兒!”
蕭成野看着秦霜華看了一會兒,冷聲說道:“你不是之前跟皇帝聊得很開心麼?把他哄好,他說不定明天就讓你出去。”
秦霜華瞪圓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蕭成野面色沉沉,不加掩飾的冷意。
他怎麼知道?
皇帝沒事兒往掖庭宮跑的消息,也就皇帝自己以爲自己很隱秘,當他不知道?呵!
秦霜華使勁瞪大
眼睛,上下打量了蕭成野好幾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蕭成野對這種不加掩飾的目光,很不喜。
秦霜華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直達心底。
蕭成野總覺得她這笑,有些詭異,是讓他覺得非常跌面子的笑。
秦霜華拍了拍手,“看來把皇上哄好就能出去啊,那我可得好好哄哄他!多多請安,多跟皇帝接觸接觸,沒事兒聊聊天兒,一塊兒吃吃飯,要是可以的話,一起聽聽戲,哎呀,討好皇帝,不僅能出去,指不定以後還福利多多。”
秦霜華笑得天真爛漫,蕭成野氣得臉色鐵青。
這個女人,真是會說話,張嘴就能把他氣死。
“你在這裡出不去,別做夢了!”
“我出不去,皇上可以來看我呀!小順子,替我去紫宸殿請請皇上,說我睡不着覺,想找人聊天!”
蕭成野氣得不行,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
多說一句,會被氣死。
蕭成野一甩袖子,轉身大步要走,身後依舊是秦霜華那氣死人不償命的笑,笑得開懷,笑得放肆。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笑,讓蕭成野總有一種被人看破什麼心思一般的感覺。
很沒有面子!
秦霜華趕緊把蕭成野拉住。
“做什麼!”蕭成野冷麪沉沉。
“這你就生氣啦!你和你相好兒之前私會打情罵俏的時候,我還沒生氣呢!”
蕭成野甩了袖子,又要走。
秦霜華拉住不放:“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跟你說正事兒!”
她從袖中摸出一個御賜的金牌,遞給蕭成野。
蕭成野接過來,仔細看了,再看秦霜華,眸光深深。
“他連這個都肯給你?”
“誰?你知道是誰?”秦霜華扒着蕭成野的胳膊,神色急切,“這人差點兒殺了我!你知道是誰?快告訴我!”
蕭成野眉目森然,“殺你?”
秦霜華把面具男的事情告訴蕭成野,蕭成野眯起了眼睛,手掌捏着金牌,幾乎要碎裂一般。
秦霜華問道:“到底是誰啊?”
蕭成野冷聲道:“你不必擔心,他沒了這個牌子,短期內,入不得宮。”
秦霜華見蕭成野臉色不好看,便沒有再多問。
總覺得那個人跟蕭成野瓜葛不淺。
張順在外面守着,見蕭成野從屋子裡面出來,並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王爺?”
蕭成野平復了一下心緒,回到平日裡那個高冷莫測的形象,這才淡淡張口:“到底怎麼回事?”
張順回道:“當日搜宮來得突然,實在沒有辦法把宮裡的東西全部銷燬。奴才以爲只是查主子制的毒藥,沒有想到他們的目標是一品紅。是奴才大意了,請王爺責罰。”
蕭成野點點頭,“有備而來,你也防不勝防。皇后宮中帶一品紅的吃食,到底是誰送的?”
“是西北四宮的一個掃灑太監,事發之後,他便投井自盡了。”
西北四宮是太妃們的寢宮,所以儘管不是泰康宮的人去給坤寧宮送的吃食,但秦霜華作爲嫌疑人,依舊脫不了干係。
所以一直關在
掖庭宮裡。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有人再往她身上打主意。
蕭成野又問:“聽說去搜宮的,是你的師伯?”
“正是。”張順低眉順眼。
“也該清理門戶了。”
蕭成野輕飄飄地一句話,張順趕緊躬下身子,“奴才明白了。”
蕭成野離開之前,扔給張順一個藥瓶。
“三十板子,不算輕。”
張順接過之後,“多謝主子。”
蕭成野這才離開。
張順進掖庭宮,以偷竊罪爲名目進來的,但是進來之前,先領了三十大板的責罰。
這些秦霜華並不知道。
蕭成野卻是清楚得很。
張順把藥收了,夜深人靜之時,他換上一身衣服,飛身而走。
第二天,內務府的大太監魏忠先便死了,據說是受人指使,誣陷淑太妃,現在又被指使他的那人滅口的。
消息傳到京中的隱秘小院之中。
淮陽王挑挑眉毛,問道:“是誰動得手?”
管家回道:“查不出來,不過可能的確是如傳言所說,爲了栽贓嫁禍,所以殺人滅口。”
淮陽王輕笑:“你這意思,是本王殺人滅口了?”
管家聞言趕緊跪下:“奴才並無此意。賀公公只是讓人給常貴妃傳的消息而已。一品紅一案,常貴妃纔是主謀。所以她現在殺了魏忠先滅口,也是正常。這怎麼可能跟王爺有關呢?”
“你怕什麼?本王殺得人多了,白擔一條又如何?”淮陽王輕嗤一聲,“不過那個姓賀的,慫恿着常貴妃去想辦法搜宮,搜出什麼來了?白折了一個魏忠先。”
管家不敢再說話。
“拿着一張藥方,就疑神疑鬼,折騰這麼一出來。他要是不會辦事兒,就趕緊自我了斷,反正早就是個死人了,現在白活着,淨給本王添亂。”
管家回道:“泰康宮的確乾淨,並未搜出任何關於南疆的藥物,這也實屬意外。”
淮陽王嘴脣依舊抿着,像是在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所以俊美異常的臉上,透着詭異的狠厲之色。
管家顫顫巍巍抖着肩膀。淮陽王向來喜怒無常,這一秒還在笑着,下一秒大概就會殺人。他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淮陽王卻是像拉家常一般,自顧說着:“不過那個淑太妃,倒是個妙人。就算她與南疆沒有什麼關係,也值得結交。”
他說着,又拍拍大腿,“可惜啊,短期內進不得宮,不然真的能跟這位太妃娘娘好好說道說道。”
管家說道:“趙嬪娘娘說了,給您想辦法再要一塊牌子。”
淮陽王輕嗤一聲,“她是真把自己當惑主的武媚了?說什麼皇帝就聽什麼?御賜金牌攏共就沒有幾塊,弄丟一塊就能再要一塊,她當皇帝二哥傻麼?
好好當她的賢良嬪妃,不用惦記本王,該給她的,本王自會給她,不用想着怎麼巴結本王。”
“趙嬪娘娘也是想爲王爺出力。”
“想爲本王出力,就伺候好二哥,讓二哥寬寬心。據說二哥現在快要被氣死了,哎,本王真是心疼二哥啊!”
讓淮陽王倍感心疼得皇帝,的確此刻焦頭爛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