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次齊軍受到了重挫,遼軍反敗爲勝!”
南詔軍營裡,侍女匆匆跑進來向烏欣瑤稟告。
“你說什麼?!”烏欣瑤愕然的看着她,她不敢相信傅廷燁會敗軍。
“這次本來是齊軍勝的,結果沒有想到遼軍在齊軍撤離的時候,又追了上去……”
“還有這種事?”烏欣瑤聞言皺眉。遼軍向來狡猾,不可能這樣上來送死。
“公主,遼軍用了震天雷!”
烏欣瑤是知道震天雷的威力的,她跌坐在椅子上,只覺得齊軍恐怕凶多吉少。
“齊軍傷亡情況如何?”烏欣瑤問。
“齊軍傷亡慘重。”侍女將前方傳來的情報,一五一十告訴烏欣瑤,“遼軍的兵力本就佔據上風,這次又有了震天雷,更加如虎添翼,只怕齊軍……”
烏欣瑤思考了一下,吩咐道:“你去將我們軍營裡的金瘡藥,還有部分藥材,拿出來一些,快馬加鞭給青州大營送去。”
“公主,您這是爲何?”侍女聽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齊國和南詔目前雖然不是處於對立狀態,但也不是友好的階段。
“如果傅廷燁問起來,就當是謝他當初賣兵器給南詔。”烏欣瑤道。
侍女見狀,頷首稱是。
……
青州大營——
軍醫營裡哀嚎四起,傷兵擁擠,有的被炸傷了腿,有些人被炸傷了胳膊,還有一些人身體上沒有任何損失,眼睛卻失明瞭。
傅廷燁看着桌子上的布兵圖,凝神思索着。
“遼軍好像已經知道您已經不在盛京了!”身旁的秦老五說道,“這次遼軍並沒有採取以往的保守對戰,而是窮追猛打!”
傅廷燁擡起了眸子看他一眼,遼軍這次的作戰計劃與以往不同,導致童童當初偷來的遼軍部署圖已經完全作廢,沒有了任何價值,
“一會兒你派人去做幾個陷阱,在周邊仔細勘察一下。”傅廷燁吩咐了一下,然後沉重的說道,“逝者已逝,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不能讓死去的將士白死,多殺幾個敵人才是最要緊的。”
傅廷燁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老五握緊了拳頭,這道理他不是不懂……
“我知道了,將軍。”秦老五嘆了一口氣,“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去吧。”
……
海士軒最近情緒低沉,這次因爲他,大軍慘敗,還讓秦老五失去了一個好親信好兄弟,海士軒心裡很是自責,甚至都躲在帳篷裡抑鬱不振。
秦老五心裡對海士軒還是有些怨恨,可他一想起將軍說的話,那些怨恨便收了收,去了海士軒的帳篷。
等到了地方,秦老五的憤怒一瞬間涌了出來,海士軒這個混蛋竟然當起了縮頭烏龜!
秦老五直接掀開了簾子大步走進去。
海士軒消沉的坐在椅子上,察覺到有人進來,他擡眸看了過去,驚詫道:“……老五,你怎麼來了?”
他顯得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秦老五。
“嘭!”秦老五二話沒說,上來一拳頭打了過去,直接就把海士軒給打到在地。
秦老五又抓起海士軒的胸襟,看着他這副消沉頹廢的樣子,不禁怒吼道:“你就打算這麼對死去的將士贖罪嗎?”
海士軒被打懵了,癱在地上半晌沒反應。
秦老五氣不打一處來,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身上,怒不可遏:“遼狗還在洋洋得意的慶祝着,你就這副狗樣子?你這樣對得起死去的將士嗎?!”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這樣頹廢給誰看?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你他孃的給老子振作起來,去戰場上將遼狗殺個片甲不留!在這裡像個娘們似的躲起來哭算什麼?”
秦老五停下了自己的拳頭,內心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自己好好想想吧!”秦老五將他扔回了地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一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老五!”就在秦老五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海士軒突然叫住了他。
秦老五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而是停住了腳步。
“對不起。”海士軒衝着他的背影說道。
“與其說這些對不起,你還不如多在戰場上殺幾個敵人。”秦老五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海士軒癱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恍惚。
老五說的對,他應該振作起來,然後多殺幾個遼兵爲將士們報仇。
這樣想着,海士軒的眸子裡帶着一些光。
他不能讓秦老五看不起他,絕對不能!他也不能讓將軍對他失望!
海士軒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的消沉褪去了不少,整個人都變得有鬥志了。
……
華輕雪自從恢復了記憶,整個人精神恍惚,每日靜靜地窩在角落裡,就連侍衛送來的飯,也在原地從來沒有動過。
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也更狼狽。
幽暗寂靜中,她不停問自己,當初研究武器到底是對還是錯……
華輕雪整個人處於迷茫之中,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做的對不對…
陳遠來看華輕雪的時候,便看到她縮在牆角里,一雙眸子空洞無神,陳遠有些詫異,華輕雪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夫人?”陳遠試着叫了她一聲,心裡充滿了疑惑,難不成是太后又來過了?
而華輕雪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聽到陳遠在叫她,直到在陳遠叫了她三聲以後,她才擡起頭來。
“夫人,你怎麼了?”陳遠蹩着眉頭看着一臉茫然的華輕雪。
華輕雪沒有說話,眼睛雖然望着陳遠,卻又好像透過他在看別處。
陳遠見狀,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他不過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看望一下她而已。
轉身走的時候,眸光瞥見地上放着的飯菜,像是一口未動。
“夫人,這是想絕食嗎?我想大將軍回來看到夫人這個樣子,怕是會把整個盛京鬧翻天喲!”陳遠戲虐的說道。
華輕雪呆滯的臉上終於有一絲波動。
他滿意地勾了勾脣,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華輕雪顫顫巍巍的從角落裡站了起來,她身子有些搖晃,手下意識地扶住了牆,緩了一會兒,邁開了腳步,走了過去。
對,她不能讓傅廷燁擔心自己。
她要吃飯……
她端起飯碗,不由分說的往嘴裡塞飯,飯已經涼透了,吃不出什麼滋味,她恍如沒有知覺,一口接着一口。
陳遠並沒有走遠,他站在角落裡,看到華輕雪端起了飯碗吃飯,才放下心來。
“陳大人!”侍衛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陳遠頓了一下,眸光一閃,面無表情看着門口這兩個侍衛說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
侍衛聽完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陳遠是他們的老大,他說啥就是啥。
陳遠隨即換上了一張笑臉,拍了拍他倆的肩膀:“好好幹!”
陳遠說完便離開了。
……
御書房裡,李景楠小小的身子埋在成堆的奏摺裡。
“皇上,陳大人求見。”太監進來通報道。
“見他進來。”
“臣參見皇上。”陳遠走進來,敷衍的行禮。
“你們都下去吧。”李景楠看了一眼周圍服侍的宮女和太監,周圍的人立刻會意,退了出去。
“華輕雪怎麼樣了?”李景楠開口便是詢問華輕雪的狀況。
陳遠蹩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和李景楠說司兵夫人現在的情況。
“快說,吞吞吐吐的是怎麼回事?”李景楠一手拍在了桌子上,不耐煩道。
“不是很好,我今日去的時候,看到司兵夫人額頭還結着血痂,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怎麼了。”陳遠說道。
“是不是太后又過去了?”李景楠聽完有些緊張的問着陳遠。
“我問了一下看守侍衛,看守的侍衛說沒有。”
“那是怎麼回事?”李景楠緊縮着眉頭,心裡不禁有些擔心華輕雪。
“臣也不清楚。”陳遠聳了聳肩。
“不行,朕要去看華輕雪!”李景楠說着便站起來,想要去天牢。
“哎?!皇上皇上,不行,您不能去!”陳遠見他這一副要去天牢的架勢,連忙將他攔了下來,生怕出什麼禍端。
“怎麼了?難不成朕還不能去了?”看到陳遠攔住了自己,李景楠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您還真不能去!”陳遠有些無奈的看着李景楠。
“朕爲什麼不能去?!”李景楠一甩袖子,陰沉的眸子緊緊的盯着陳遠,彷彿只要陳遠說的不如他意,立刻就要挨板子一樣。
“皇上,您忘了太后嗎?”陳遠無奈的說道,“您忘了上次司兵夫人是如何因爲您而挨板子的事?”
李景楠臉色微變。
“所以,您還想讓司兵夫人因爲您而再受牽連嗎?”陳遠又道。
雖然有點殘酷,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景楠冷靜下來。
李景楠聽完,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小臉緊皺在一起很是苦惱。
“可是朕就是很擔心她啊!”沉默半晌後,李景楠苦惱的嘆了一口氣。
陳遠清楚皇上和華輕雪的感情,可現在並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李景楠坐了一會兒,問陳遠:“朕讓你辦的事,你辦好沒有?”
“辦好了!”陳遠趕緊表功,唯恐李景楠又惦記去找華輕雪。
李景楠聞言驚喜:“真的?”
“真的!”陳遠認真的點了點頭,“左相那裡已經沒問題了,皇上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