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期待!”流塵挑釁地一揚眉,亮銀槍杵在地上,右手彎曲對着王鐵牛招了招。
“哼,待會你就笑不出來了!”王鐵牛右腳在刀背上一勾,就將躺在地上的大砍刀勾了起來,右手一接,瀟灑轉身。
王鐵牛心想此人殺死自己很多兄弟,如今又當衆打傷自己,此番再次交手,實則生死決鬥,再無半分容情之理,所以不由分說地使出拿手絕技――天衣無縫。
此招名爲天衣無縫,乃是取其嚴密緊湊之意,共有七七四十九刀,每一刀不僅劈出的方向有所不同,而且力道也是不同,有的偏向出招輕靈飄逸,有的偏向遲鈍卻不失爆發力。
每一刀雖然有諸多不同,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是無爲勝有爲,暗藏玄機,刀刀配合當真是天衣無縫,潑水難進。
刀法剛剛展開時響聲凌厲,劈風斬空,到得最後更是帶得周圍的氣流都不時翻滾,塵土飛揚,隱隱有空間破碎聲。
“這樣纔對嘛,不拿出真本事,真沒有什麼看頭。”雙眼微眯,面對王鐵牛施展的天衣無縫刀法,流塵也不做什麼對策,只是袖手旁觀,彷彿現在的他也是局外人。
“天衣無縫!”流塵的散漫,王鐵牛看在眼裡,卻沒有在臉上表露什麼,只是暗自冷笑,低低爆喝一聲,然後帶着無可匹敵的刀法衝向流塵。
“來了!”在王鐵牛一腳踏出的那一刻,原本掛在臉上的散漫,只一瞬間就被流塵收回,微合的雙眼猛然睜開,兩道精光射出,猶如流星劃過漫漫長夜一般。
流塵剛剛是故作懶散的樣子,其實在暗地裡關注王鐵牛施展天衣無縫,暗自稱奇的同時,思考着對策。
雖然尚未領教這一套精密的刀法,但是光是看着王鐵牛耍了這麼幾下,流塵就感覺這套刀法不簡單,看來自己得小心面對。所以先是示敵以弱,待敵人先動時,後發制人。
不過思索了半天,流塵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只能先硬着頭皮迎上去,希冀在交戰中摸索破解的辦法。
身子微微一屈,雙腿用力一蹬,流塵整個人如炮彈般射了出去,亮銀槍在手,他倒是不懼怕這天衣無縫刀法。
“砰!”沒有什麼好計策,流塵就用上了最野蠻的打法,直接橫衝直撞過去,然後不給王鐵牛任何喘息機會,整個人猶如猶如鬼魅般朝着他不放。
“桀桀……”流塵的纏身,在王鐵牛看來並沒有讓他感到棘手,反而是給了他大好的施展天衣無縫的機會。
“叮!”徑直刺向王鐵牛的右腕,流塵一槍點了過來,可哪知這天衣無縫刀法不僅能攻還能守,只寒光一閃,刀尖就來到槍頭面前,攔住它的去路。
一時間對上頭,直濺得火花四射,難捨難分,乘着這個僵持的時機,王鐵牛一擡腿,一腳踹向亮銀槍的槍桿。
“收!”流塵吃了一驚,連忙急躍後退,收槍回防。可是他這一回防,卻正好中了王鐵牛的計。
一腳結實的踩在地上,王鐵牛壯碩如鐵塔的身軀在原地一閃,居然快如閃電地飄飛出去,七七四十九路天衣無縫刀法,如黃果樹瀑布一般對着流塵洶涌奔去。
“上當了!”流塵暗叫不好,這天衣無縫刀法居然能跳躍使用,記得剛剛還是使到二十幾刀,現在竟然又從第一刀開始劈出。自己剛剛一抽身,就被王鐵牛的刀法團團圍住,左右突破不得,陷入危局。
這王鐵牛看着五大三粗的,可是智商肯定不低,不然也做不上這黑海幫的幫主之位。
他早就算到流塵從未見過自己施展這一套天衣無縫刀法,肯定不與自己遊鬥,而是橫衝直撞,以此來破壞自己刀上的章法。
所以就將計就計,放任流塵欺身而近,施展部分天衣無縫刀法與之糾纏,待得他抽身回防時,自己就在他後路上,用天衣無縫刀法佈下天羅地網,來個甕中捉鱉。
果然,不識此計的流塵,被他輕輕一挑逗,就小心翼翼地暴射回去,一頭扎進他的口袋。
獵物進入包圍圈,王鐵牛當然不會客氣,當下刀法一變,開始施展真正的天衣無縫刀法,從第一刀到第四十九刀全部對上流塵。
這大砍刀當頭直砍,七七四十九刀每一刀似乎頗爲呆滯,彷彿流塵只要稍微一側身就能挺輕鬆的躲避,然而這一套天衣無縫刀法哪有那麼簡單,它所攜帶的凌利勁風死死籠罩住流塵的前後左右,教他絕無躲閃避讓之處,只能硬接。
眼見着王鐵牛再次施展天衣無縫刀法逼近,流塵無處可躲,只能出槍踢腿,轉身劈掌,堪堪應付自如。
可是隨着七七四十九刀刀刀疊加,流塵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敵愾之意大減,漸漸生出恐懼之心,只能凝神應敵乘隙遞出招式,倒成了不可能。
到得天衣無縫刀法施展突破四十刀時,流塵已經捉襟見肘,就那麼被王鐵牛刀刀壓制,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躲閃都成了希冀,後九刀全部劈在流塵身上,直劈得他衣衫襤褸,刀刀見血,體無完膚,整個人就像血人似的。
“七七四十九刀,刀刀歸一!”第四十八刀劈完之後,王鐵牛爆喝一聲,雙腳輕輕點地,借力旋轉,大砍刀夾雜凌厲勁風,和他一起化成一卷颶風,猶如閃電般急速奔向流塵。
“看來只有硬接,躲是躲不過了!”流塵心中暗忖,當下挺起亮銀槍,咬牙迎了上去。
天衣無縫刀法太過嚴密,攻守兼濟,當真無懈可擊,此刻流塵只能槍走偏鋒,如長劍般輕靈側進,以求攻入王鐵牛內圍。
這想法是好的,可是王鐵牛也不傻,哪會讓流塵輕易得逞?一邊護住自身,另一方面纏着流塵狂追猛打,招數顯得即是沉穩。
“嗡!”亮銀槍橫在胸前,勉強擋住王鐵牛當頭砍下一刀,可是這一刀的勁力可不好受,流塵雙臂劇震,險些把持不住。
“收!”王鐵牛輕描淡寫地吐出這一個字,然後身子憑空急轉,繞過三百六十度時,急急收刀,然後一個鷂子翻身,大砍刀這一次倒是沒有當頭落下。
刀尖伸到亮銀槍之下,王鐵牛使出一招“願者上鉤”,刀尖的倒刺勾住槍身,將流塵之力盡數借了過去,一一化解,再以自身之力奪流塵的亮銀槍。
“啊!”流塵根本沒想到王鐵牛會突然收招,使出一招“願者上鉤”去勾自己的亮銀槍,當下一個不小心,把捏不住,亮銀槍直飛上半空。
“死!”在亮銀槍被挑飛出去的時候,王鐵牛猛然貼近,大刀當頭砍下,嘴角掛着森然的笑意,這一刀他勢必要將流塵斬殺。
流塵在危急中沒什好辦法,避也避不得,但是面對王鐵牛這兇猛的一刀,失去了亮銀槍的他也只能躲避,當下就處於進退維谷的境地。
好在流塵心裡素質強,臨陣應敵的經驗豐厚,關鍵時刻從納宇戒中取出九把飛刀,對準王鐵牛,手腕發力,三把攻他上路,三把攻他中路,三把攻他下路。 九把刀猶如一排鴻雁直飛王鐵牛而去。
這九把刀是同時逼近王鐵牛,根本不給他分神的機會,逼得他不得不收刀回防。
其實流塵此舉也是在賭,他賭王鐵牛絕不會硬接自己這九把刀,去追擊自己,因爲那樣王鐵牛付出了代價,還不一定能將流塵斬殺,可能得不償失。
顯然流塵是賭對了,王鐵牛畢竟還是害怕流塵留有什麼後手,不敢與他以命搏命,眼下立即收刀,護住周身的要害。
面對這九把如流星般射來的刀,王鐵牛有意賣弄自己,反正流塵已經被他這一套刀法完全壓制了,倒是不懼怕他什麼。不如在這手下人面前賣弄一下武藝,挽回剛剛掉落的臉面。
擺出自認爲瀟灑的姿勢, 雙腿連連踢出的同時,上身微微下彎,大刀握在手,舞出天衣無縫刀法!“噹!噹!噹!”三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流塵的九把刀就被王鐵牛輕易的化解了,散落一地。
“嗯?”王鐵牛穩定身形之後,卻發現眼前的流塵卻不見了蹤影,眉頭一皺,心中暗道奇怪:“剛剛還在這呢,跑哪去了!”
“幫主小心後面!”就在王鐵牛還在犯迷糊時,黑海幫的人突然出聲提醒。王鐵牛聞言,猛然轉身,臉色大變。
流塵不知道何時已經繞到他的身後,亮銀槍已經被他撿了回來,握在手中,此刻正挺着亮銀槍乘風而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消一眨眼的功夫,就攻到王鐵牛面前,迎面的寒流颳得他臉上生疼。
王鐵牛根本來不及反應,亮銀槍就攻入他的內圍,一槍點在他的肩頭,只一刺就進入他的皮膚,帶出絲絲血跡,然後鋒利的亮銀槍直接將他肩頭洞穿,在那亮銀槍貫入的地方,一朵血花正悄然綻放。
“啊!”在王鐵牛的一聲慘叫中,流塵無情地拔出亮銀槍,然後反手一掃,直接橫掃他的腰部,悶哼一聲,王鐵牛直接被抽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