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朝鮮的艦隊出現在了箱館。..
當然,朝鮮海軍的戰艦之所以會出現,既不是要借道通過津輕海峽,也不是因爲編隊中的某艦突然出了什麼意外而想在箱館港之內借個泊位暫時用上一用,他們的目的,是衝着整個的蝦夷島而來的。
如果鬆平太郎、土方歲三和沢太郎左衛門的眼睛好使的話,他們還能夠看到,在津輕海峽之內,在這十幾艘已經衝到了的他們眼皮子底下的朝軍戰艦的後面,是由近百艘的朝鮮海軍戰艦和數百艘運輸船隻所組成的,一支鋪天蓋地而來的,龐大的混合編隊。
不最後攻上倭奴本島心不甘的李昰應,採取的是先進行剝繭似的層層剝皮的大戰略。即在拿下了對馬島這個橋頭堡之後,藉助天朝紅海軍爲自己打造出來的絕對制海權的優勢,首先集中力量分別向九州、蝦夷動刀子,其後再以攜九州島得勝之威的南路集團進兵四國島,以徹底剪除倭奴的一切羽翼,從而達到完全孤立倭奴本島,爲日後總攻倭奴本島最大可能地減輕各種阻礙的目的。
因此,在南路以李容熙所率的三個強大軍團攻擊九州島的同時,在北線,李昰應同樣也是擺開了一個龐大的陣容,去對付那個上面僅有着兩千餘倭奴人馬的蝦夷島。即以李玄益所率的近百艘海軍戰艦,護衛着載有朝軍第三軍團兩個師團,兩萬多將士的龐大運輸船隊,直撲蝦夷島。
而爲了顯示他對蝦夷一戰的相當重視。李昰應還特意把他那個年僅二十五歲的大兒子李載冕調整到了即將出徵的第三軍團,接手第三軍團軍團長的職務。
實事求是地講。李載冕雖然還很年輕,而且由於種種條件的制約,也沒能撈到百場的戰事去實際經歷,但在長達三年的抗倭戰爭中,大小几十戰總還是攙和或真正地參與過的。
最應該稱道一下的是,當抗倭的戰局已經開始完全朝着有利於朝鮮一方轉變的時候,在老爹的一再鼓勵下。曾經一直都是蹲在陸順德的天朝總顧問團裡,以認真向顧問團的軍事專家們學習爲主的李載冕,先是進入第一軍團,成了一位真正實際帶兵的團長。
當以天朝紅軍的潘起亮部爲基幹開始組建朝軍的第四和第五軍團的時候,李載冕又進入了新組建的第五軍團,又從團長重新干起。
其後的日子裡。李載冕追隨在潘起亮的麾下。在硝煙和彈雨中不斷地經受着摸爬滾打的真實考驗,雖然沒有取得多少顯赫的戰績,卻也沒有讓潘起亮將軍受到過什麼刺激。
因此,在朝鮮全面光復之後,儘管在老爹李昰應的不斷央告之下,掌握着朝軍第四和第五軍團實際大權的潘起亮將軍,到了也沒有肯拿出一個師團長的位置給李載冕坐。但總算還是把他提了半格,當上了第五軍團第三師團的副師團長。
對於自己的這個大兒子一直都抱有無比期望,始終重點培養的李昰應,自然是不甘心只叫大兒子做個什麼副師團長的。
既然在潘起亮那裡找不到一個更能夠發揮自己兒子的好位置,那咱就乾脆來個惹不起躲得起。
就這樣,第三軍團臨陣換將,李載冕容光煥發地成爲了第三軍團的軍團長。
儘管在對李載冕的這一任命上,李昰應一次次地抗住了來自天朝顧問團。尤其是潘起亮將軍的壓力,但李昰應還是多少加了點兒小心。又把多次得到過天朝顧問團讚許的,能征善戰的第一軍團的副軍團長魚在淵。調到了第三軍團給兒子保駕。
當然,爲了確保蝦夷之戰不出任何的意外,以便能讓自己的大兒子好好地表現一番,李昰應還請求陸順德和潘起亮兩位將軍轉請天朝的最高統帥部,務必能讓天朝的紅海軍在蝦夷周圍露上幾面,畢竟倭奴們的海上力量還沒有真正地被完全清除乾淨,正所謂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倭奴們可都是一幫子窮兇極惡之輩呢。
恐怕很難。一來天朝最高統帥部早有不介入朝鮮事宜的聲明在先,二來天朝紅海軍眼下所承擔的各類作戰任務本就是繁雜無比,即便有心,也必定無力。
李昰應從陸順德和潘起亮那裡得到的是這樣的答覆。當然,同時還有陸、潘兩位將軍的鼓勵,鼓勵他堅定必勝的信心。
李昰應自然想象不到,老天爺那是相當地眷顧他。
因爲就在李玄益和李載冕的龐大混合編隊進入津輕海峽,自西向東地即將靠近他們的第一目的地箱館港的時候,而太平天國紅海軍的董子敬艦隊,恰恰是剛剛離開箱館港不久,正沿着靠近日本本島的那一側,緩緩地西行。
天意,的確是天意啊!
已經靠近箱館港的朝鮮海軍前鋒艦羣二話不說,就把一排又一排兇猛的炮彈,大雨似地潑灑在沢太郎左衛門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建立起來的各個岸防炮臺,以及由土方歲三麾下的陸軍所鎮守的箱館山、千代崗等地之上。
岸防炮臺被雷霆般的彈雨所淹沒,箱館山、千代岡等處硝煙瀰漫,措手不及的日軍海防隊及陸軍的官兵們還沒得及完全反應過來,就被炸得是東倒西歪,鬼哭狼嚎。
當殘餘的日軍官兵終於清醒過來,還擊的炮火也陸續零星地響了起來的時候,而更多的朝軍戰艦,則也已蜂擁衝來。
像個小拳頭似的由箱館陸地伸出,扼控着箱館港的箱館山防禦臺場,自箱館艦隊覆沒的那天起,就成爲了土方歲三重點建設的目標。如果土方歲三的全面設想得以實現,箱館山將會成爲一個即便是比起五棱郭來,那也絕不遜色半分的堅固臺場。
但天不遂人願,土方歲三有其心,卻無其錢。在根本沒有一個建築施工單位可供其空手扎蛤蟆的窘境下,土方歲三儘管忙乎了快一年了,他理想中的箱館山臺場,還只能以一個半吊子工程擺在那裡。
這種半吊子的爛尾工程,顯然根本就禁不住真正戰火的審覈,更何況還是在三面圍上來的朝鮮艦隊那又兇狠、又無情的痛擊之下。
隨着朝軍兇狠的炮火愈發密集,箱館山臺場首先土崩瓦解,緊跟着,沢太郎左衛門所建造的那些海防隊的應急炮臺,也一一化作了齏粉。即便好歹也算縮在“內陸”裡的千代臺場,照樣被炸得一派狼藉。
早已躍躍欲試的朝軍登陸人馬,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