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陳廷香要是站在李載冕的面前,幾個兇狠的大耳刮子,李載冕那可就是再想躲,也都絕對躲不掉了。..
蝦夷戰役的作戰計劃,同樣是出自於陸順德和潘起亮之手。
按照陸潘兩將軍爲朝軍制定的這個作戰計劃,李載冕所指揮的這支朝軍混合編隊的首要攻擊目標,絕不單單只是一個箱館,還有位於西距箱館三百餘里的鬆前。
而在陪同李昰應向朝軍第三軍團的指揮官們交代任務的時候,陸順德還一再地囑咐第三軍團的指揮官們,既不可低估了蝦夷日軍的頑抗能力,也不能對日軍箱館的防禦體系抱有輕心。陸順德甚至還尤其告誡李載冕,一旦在箱館遭遇到日軍過於頑強的抵抗,則不妨可以稍緩一下在此方向的進攻節奏,等到更早時間登陸的西路朝軍完成鬆前方向的作戰預想之後,再最後解決箱館的問題。
但雄心勃勃的李載冕,卻把原定的作戰計劃以及陸順德等人的苦口婆心,都遠遠地拋在了腦後。
李載冕並沒有對鬆前發動攻擊,卻執拗地將按原定計劃本該是在鬆前實施登陸的李濂師團,一同帶到了箱館。
面對着因其擅改作戰計劃而再三提出異議的第三軍團副軍團長魚在淵,李載冕則自有他自己的說法。
在他看來,原定的蝦夷作戰計劃根本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打草驚蛇的計劃。因爲鬆前距離箱館的陸地距離不過三百餘里,一旦鬆前戰役打響。鬆前的日軍必定火速通報箱館,也就是說。當他的龐大艦羣還在津輕海峽行進着的時候,箱館方面的日軍早就已經得知了他的動向,當然同時也就會早早地提前做好了應對他的一切準備。什麼戰役和戰術的突然性?純粹都是扯淡。
反正蝦夷的戰艦在津輕海峽之內早就已經絕了跡,反正津輕海峽可以任我敞開了走,反正箱館不過才僅有區區的二千餘日軍,擁有着戰艦近百艘、雄兵超兩萬的我李載冕,幹嘛非抱着原定的作戰計劃這個死教條啃?
正是出於以上種種的想法。在即將進入津輕海峽之時的李載冕,堅定地選擇了避開鬆前,不驚動鬆前之日軍防兵的進軍路線,指揮着全編隊沿着靠近津輕海峽日本本島的一側,大搖大擺地朝着箱館撲去。
其實,在魚在淵的面前。李載冕還有着一些隱瞞。
這就是李載冕相當地想搞出個一鳴驚人大動靜來。相當地想叫那位死活都不肯讓他多進步進步的潘起亮將軍好好看看,他李載冕從來都不是個凡人。
還什麼兩到三個月完成蝦夷的整個作戰就是勝利,哼哼,我李載冕不出一個月,就能夠讓蝦夷島上的倭奴全部消失。
現在,李玄益動用四五十艘戰艦,所進行的近三個小時的猛烈炮擊。令李載冕充分收穫了他所創造的戰役突然性的豐碩成果。
而隨着朝軍第三軍團第一師團前鋒官兵的順利登陸,則就更是讓李載冕心中那股非要一鳴驚人的情緒,變得愈發地熾熱無比。
申泰鼎第一師團的前鋒部隊在成功搶灘登陸之後,立即馬不停蹄地向縱深發展,下午二時許,第一師團即突破日軍匆忙間設立起來的數道臨時抵抗線,靠近了千臺臺場。在稍作準備之後,又對千臺臺場發動了猛攻。
但直至下午五時。看似已被朝軍冰雹似的艦炮炮彈摧殘的不成模樣的千臺臺場,卻頂住了朝軍所發起的一次比一次更爲兇猛的攻擊。
登陸部隊的腳步在千臺臺場的停滯。還是沒有讓已經被一個接着一個的順利衝得頭腦發熱的李載冕略加清醒。
在他看來,這種狀況的出現其實也很正常。不要緊。正好可以趁機休整一下已經略顯的人馬,等到本帥身邊這兩萬餘雄兵全部登上箱館的海岸之後,甭說是一個區區的千臺臺場,就是再來上十七、八個萬臺的臺場,也都將會在本帥的雄兵面前變成一片片的齏粉。
五棱郭,是一座西式的棱形堡壘。
結合了日本的本土與西方的築城特色,五棱郭的全城是由五個棱堡,即突出於城堡主體的臺地,與一個獨立於主郭的半月形的炮臺所組成。在其外圍,護城河和長形的斜堤壩環繞着全城,而城堡之內,兵營、彈藥庫、糧倉等則是一應俱全。
五棱郭的最大特點,是其所擁有的五個棱堡克服了以往在建造舊式城池時所顧及不到的射擊死角,各棱堡之間的火力能夠相互掩護、援助,使得整個城堡的防禦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當然,一旦真有大兵來襲,光靠一個五棱郭,那顯然還是很不夠的。不管是知兵的土方歲三,還是手握行政大權的鬆平太郎,都非常地清楚這一點。
於是,在鬆平太郎和土方歲三的認真籌劃下,又分別於五棱郭的東北和西北約十里之處,各建造起了一座仿五棱郭的四棱形城堡——神山臺場和新臺場,用以拱衛五棱郭。
再考慮到五棱郭城距離東西兩面海岸都是纔不過五六裡,完全處在太平天國紅海軍艦炮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爲了彌補五棱郭和神山臺場中間的火力不足,以抵禦可能會來自海上的炮火的威脅,鬆平太郎和土木歲三又在五棱郭和四棱郭這兩個城堡的中間,離着五棱郭僅有四里許的東照宮神社,修築起了一座權現臺場。
儘管還是由於羅鍋子上山實在是錢緊的原因,兩座山寨的四棱郭城堡,根本就難以達到鬆平太郎和土方歲三的最初設想,但不管怎麼說,這幾座城郭加臺場還是能與南面的千代、根崎、弁天以及那個半吊子的箱館山臺場一起,構成了一個算是相當完整的防禦體系。
當然,再好的防禦體系,還是離不開其守衛者這個最爲關鍵的要素。
偏偏在這方面,土方歲三可謂很是得意。因爲甭看他麾下的兵馬總數不過區區兩千餘,但與他一起領導着這些人馬的各級官佐們,卻無一不是來自同一個組織——新選組。
在當年的日本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凡是能夠聚集在朝廷所賜名的這個新選組,又稱爲是“壬生狼”的那杆“誠”字大旗之下的,都無一不是對幕府忠貞不二,並可以將武士道精神發揮到極致的武士階層的代表人物。
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
但若是仔細地好好品味品味現在這些已經登上了箱館海岸的朝軍官兵之後就會發現,李載冕的樂觀,有點兒過了。